三月的省城，春风刚拂绿段氏草药集团研发中心的窗沿，念衍的办公桌上就多了份烫金的合作意向书——来自德国百年药企“默克勒制药”的邀约，主题是联合研发针对自身免疫性疾病的中西医结合药物。
“总裁，默克勒的亚太区负责人霍夫曼博士已经到楼下了，随行的还有他们的免疫学科带头人科恩教授。”特助小陈递上文件夹，语气里带着几分紧张，“听说科恩教授是出了名的‘西药纯粹论者’，之前在国际期刊上公开质疑过中药的标准化问题。”
念衍指尖摩挲着意向书上的“自身免疫性疾病”字样，想起上个月爷爷陆衍特意提过的病例——邻省有位患系统性红斑狼疮的患者，用了段家空间培育的黄芪、当归配伍方，激素依赖症明显减轻，但长期服用仍有肝损伤风险。“正好，让他们看看，中药不是‘经验之谈’，是能经得起实验室验证的。”他起身整理了下西装，袖口露出一枚小巧的空间玉佩——那是奶奶筱棠去年亲手系上的，玉佩里封存着微量灵泉水，是家族传承的印记。
研发中心的会议室里，霍夫曼博士的蓝色眼睛先落在墙上的“段氏草药种植基地分布图”上，当看到标注“核心培育区”的区域时，眉头微挑：“段总，据我们了解，贵司的核心草药供应地从未对外部开放过，甚至没有公开过土壤检测报告——这不符合国际药企的合作标准。”
科恩教授则直接摊开笔记本电脑，调出一组数据：“我们做过调研，贵司治疗免疫疾病的‘固本方’在东南亚临床有效率达72%，但有效成分波动范围超过15%，这在西药研发里是绝对不允许的。”他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谨，“中药的问题就在于‘不确定性’，我们需要的是精准到分子结构的可控性。”
念衍没有直接反驳，而是示意研究员端来两个透明培养皿——左边是市场采购的普通黄芪，右边是空间培育的黄芪切片。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培养皿上，能清晰看到右边切片的维管束更密集，断面泛着淡淡的莹润光泽。“科恩教授，您可以先看看这两种黄芪的有效成分检测报告。”他递过检测单，指尖点在“黄芪甲苷含量”那一行，“普通黄芪的含量是0.08%，而我们的是0.23%，且连续三年检测波动不超过2%——这得益于我们独特的‘生态培育法’，包括土壤改良、精准灌溉和生长期调控。”
科恩教授接过检测单，瞳孔骤然收缩。他从事免疫药物研发二十多年，从未见过黄芪甲苷含量这么高且稳定的样本。“这不可能，”他下意识反驳，“即使是基因编辑的草药，也很难达到这个数值。”
“您可以亲自验证。”念衍笑着示意研究员带他们去隔壁实验室。当科恩教授用高效液相色谱仪检测完样本，看着屏幕上几乎重合的色谱峰时，脸上的质疑终于变成了震惊。霍夫曼博士则注意到实验室角落的一台特殊灌溉设备——那是陆衍根据空间灵泉的特性，指导工程师改造的“精准雾化灌溉系统”，对外只说是“模拟高山云雾环境的专利技术”。
“段总，这些草药的培育技术，愿意纳入合作范围吗？”霍夫曼博士的语气明显缓和下来，“默克勒愿意投入三千万欧元的研发资金，并且共享我们在免疫疾病靶点研究上的最新成果——我们发现，有一种名为‘tLR4’的受体，与红斑狼疮的发病机制密切相关，而贵司的‘固本方’似乎能调控这个受体。”
这时，念衍的手机响了，是县医院的张院长打来的：“念衍，上次那个红斑狼疮患者，用了你们新调整的‘固本方’加西药羟氯喹的方案，肝酶指标已经恢复正常了！患者家属特意来送锦旗，说终于能正常上班了。”
念衍把手机开了免提，会议室里顿时安静下来。张院长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之前这患者吃激素吃到股骨头坏死，西药换了三种都控制不住，现在不仅皮疹消了，连之前不能碰的冷水都能沾了——你们这中西医结合的法子，真是救了人！”
科恩教授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他突然起身：“段总，我想明天就去贵司的‘核心培育区’看看，另外，我希望能取一些土壤样本带回德国实验室做检测。”
“培育区可以参观，但土壤样本需要特殊处理。”念衍早有准备，“我们的土壤里添加了一种‘天然矿物质复合物’，是祖辈传下来的配方，属于商业机密——不过我们可以提供预处理后的土壤浸出液，保证不影响后续的药物研发。”他知道，空间黑土的秘密绝不能暴露，只能用“祖传配方”来搪塞。
接下来的一周，中德研发团队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合作。段氏的中药师负责拆解“固本方”的配伍逻辑，找出针对tLR4受体的核心成分；默克勒的西药团队则用分子对接技术，模拟这些成分与受体的结合过程。当电脑屏幕上显示“黄芪甲苷与tLR4受体结合能为-8.2kcal\/mol”时，科恩教授终于露出了笑容：“这是我见过最稳定的中药成分靶点结合数据，比很多西药的结合能还高。”
研发过程中也有摩擦。默克勒团队希望将中药成分提取成单一化合物，而段氏的中药师坚持保留“君臣佐使”的配伍结构——比如黄芪为主药，当归补血，白术健脾，三者合用才能降低单一成分的肝毒性。“中药讲究‘整体调理’，不是简单的成分叠加。”中药师李老拿着《本草纲目》给科恩教授讲解，“就像你们西药里的复方制剂，为什么不把阿司匹林和氯吡格雷拆成单一药片？因为两者合用才能既抗血小板又减少出血风险。”
科恩教授沉默了。他想起自己之前治疗的一位类风湿关节炎患者，用了高剂量的生物制剂后，虽然关节疼痛缓解了，但感染风险大大增加。而段氏提供的临床数据里，用中西医结合方案的患者，感染率比纯西药组低40%。“你说得对，”他终于点头，“我们应该尝试保留中药的配伍结构，再用西药的技术优化剂型——比如做成缓释胶囊，让有效成分匀速释放。”
两个月后，首款中西医结合药物“芪归免疫胶囊”进入临床试验阶段。首批入组的30名系统性红斑狼疮患者中，有28人在用药4周后，抗核抗体滴度明显下降，且没有出现肝损伤或感染等不良反应。当霍夫曼博士收到临床试验报告时，特意飞到省城，握着念衍的手说：“段总，这不仅是一次商业合作，更是中西医融合的里程碑——默克勒愿意把这款药的全球代理权交给段氏，我们只保留欧洲市场的分销权。”
签约仪式那天，筱棠和陆衍也来了。看着台上意气风发的念衍，陆衍轻声对筱棠说：“咱们当年在农科院后小树林约定‘用能力造福人’，现在孩子们做到了，还做到了国外。”筱棠笑着点头，目光落在会议室墙上的家族家训上——“诚信、互助、创新、守正，用能造福”，阳光透过玻璃窗，把这行字照得格外明亮。
仪式结束后，念衍拿着签约文件走到爷爷奶奶面前，递过一支笔：“爷爷，奶奶，这是首款纳入国际标准的中西医结合药物，你们也签个名吧，算是咱们全家的见证。”陆衍接过笔，在文件末尾写下自己的名字，又把笔递给筱棠。筱棠的手虽然有些颤抖，但字迹依旧工整——从1962年雪夜重生时的默默守护，到如今中药走向世界的光明正大，这段跨越半个多世纪的传承，终于在这一刻绽放出了最耀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