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昭宁思绪飘远又回来之际,她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痞帅的身影,又是薛冉,最近倒是经常见到他。不知道他最近和夏荷相处的如何了?她目视薛冉进门,边开口问道:“又有什么消息?”
薛冉递给她一封信,沈昭宁接过后,看了上面的内容,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小安子原本在御花园做最低等的伺弄花草的活计,但沈昭宁派人和他接他,他却想留在宫中做眼线,无奈之下,绿竹给他带了很多银子打点,银子都花了出去,他也成了御花园的小头目,可以四处逛逛,打探宫中的消息。
有一日,他悄声来到东宫花园处,正好听到了太子沈崇煊与下属的窃窃私语,“父皇说了,实在不行就派人刺杀萧彻,嫁祸给拓跋隽,让萧则与他反目,到时候他政权不稳。我打算给他们加一把火,派人混入铁矿洞,煽动矿民造反,只要拓跋隽镇压,就传出蛮人暴虐弑杀的消息。”
小安子将消息告知了绿竹,绿竹又通过他们的渠道传了出来。因为消息从得知到传出就用了四天时间,京城那边的人怕耽误事就派了信鸽先传信警示,又按普通传信方式传了详细的信息过来。
沈昭宁叹了口气,喃喃道:“不知道墨影那边怎样了?”
几日前,在萧彻和萧则两家老小住进隽王府的时候,墨影就带着影刃小队驰骋在通往清水郡的官道上了。
连日奔波,沿途却异常平静。直到进入清水郡地界,才在最大的“醉仙楼”前发现了些许异动,六七个彪形大汉正大快朵颐,腰间佩刀,泛着寒光。
“头儿,这些人有功夫,手上老茧的位置...”一名影卫低声禀报。
墨影抬手制止了他的话,目光掠过那几个大汉:“不是他们。”
他看得分明,这些人虽然会些功夫,但气息浑浊,举止粗野,更像是占山为王的匪寇。真正的刺客,绝不会如此招摇地在最热闹的酒楼用膳。
墨影沉吟道,“清水郡是通往扶风郡的必经之路。我们就在这里守株待兔。”
接下来的日子,影刃小队化整为零,潜伏在清水郡各处要道。墨影亲自坐镇城中最大的驿站,这里往来商旅众多,消息灵通,更是各方势力交汇之处。
直到第八日黄昏,驿站来了十个特殊的客人。
他们穿着普通的商队服饰,却个个步履沉稳,气息内敛。更要紧的是,他们选择住在驿站最偏僻的院落,用膳时沉默寡言,彼此间一个眼神就能会意。
“头儿,他们的马匹喂养得比我们的战马还要精细。”一个扮作马夫的影卫回报。
他打了个隐蔽的手势,影卫们心领神会,悄然散开。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更多的蛛丝马迹浮现出来:驿站后院晾晒的衣物中,夹杂着几件质地精良、款式统一的深色劲装;厨房采购的食材量远远超过驿站常驻人员所需,且多了一些昂贵的肉脯和酒水。
最让墨影确定的是,他在驿站水井边缘,发现了一个极其模糊,但内力深厚者才能留下的浅浅足印。
十个人,气息绵长,行动间几乎不带风声,绝对是高手。
强攻并非不可,但难免打草惊蛇,甚至造成己方伤亡。墨影当机立断,采用最稳妥的方式。
是夜,月黑风高。一名影卫扮作过路行商,以银钱买通了驿站小伙计,将特制的“醉春风”下入了晚间的汤锅和酒水里。这迷药无色无味,药性温和却强劲,能让人陷入深度沉睡,如同醉酒,不易被内力高深者提前察觉。
子时刚过,整个驿站便陷入死寂。墨影如一片落叶般飘入驿站内,只见大堂、客房内,驿卒、掌柜以及那十名气势沉稳的劲装汉子,皆伏案或倒地,酣睡不醒。他仔细检查了那十人,从他们贴身衣物中搜出了龙纹密令和淬毒的匕首,确认了对方身份。
“把人绑了带走”墨影下令。
消息连夜传回隽王府。沈昭宁看着被押解回来的十个龙卫,唇角泛起一丝冷笑:
拓跋隽下令:“用真话药粉”
在药效作用下,为首的男子终于吐露实情:“我们是...龙卫...奉陛下密令,刺杀拓跋隽,刺杀不成就杀萧彻...”
“东陵帝好像一共就三十个龙卫,派个十个人来杀你,看来他挺重视你呀。不过,我还挺感谢他给我们送的礼。”
说完,她转过身,迅速在交易商城中花费重金,兑换了一种特殊的失忆药剂,能够抹去一个人的记忆,并植入忠诚指令。
她将药剂递给墨影:“分三次给他们服用,每次间隔六个时辰,务必确保万无一失。日后他们就是我们的伙伴了。”
说完就看向拓跋隽“日后我们也有暗卫了,还是皇帝级别的。”她话语中带着轻快。
转瞬间,她气场一变,声音里带着一丝凛冽的杀伐之气,“不知道铁矿那边怎么样了?。”
此刻,薛冉亲自带领的另一队人马抵达了城西铁矿。他们没有惊动矿监,而是直接与早已混入矿工中的手下汇合。
矿区内灯火昏暗,空气中弥漫着煤灰和汗水的味道,叮叮当当的凿击声和苦役们沉重的喘息交织在一起。薛冉的手下穿着沾满煤灰的粗布短褂,脸上也抹得乌黑,只有一双眼睛依旧明亮锐利。
“头儿,有发现。”那个手下将薛冉引到一处废弃的矿洞深处,低声道,“有两个人,很不对劲。”
“说细节。”
“他们大约是五天前以流民身份被招进来的,登记信息模糊不清。但他们的手掌,虎口和指关节虽有薄茧,却并非长期干粗活形成的,倒像是常年握刀剑所致。而且,他们体力远超常人,分配到的重活总能很快完成,完成后不像其他矿工那样倒头就睡,反而经常在矿区‘闲逛’,尤其关注矿工聚集的工棚、食堂以及通往仓库的道路。”
薛冉眼神微凝:“他们在勘测地形,寻找煽动闹事的最佳地点和时机。”
“没错,”那个属下点头,“还有,我观察过他们吃饭,对粗粮饼子咸菜表现得极为不适应,虽然强忍着吃下,但细微的表情骗不了人。更重要的是,我昨晚假装起夜,隐约听到他们用京城口音低声交谈,提到了‘时机’、‘点火’等词。”
证据链已经足够清晰。薛冉决定立即收网。
在一个矿工轮班休息的间隙,那两人假装疲惫,靠在背风的土坡后打盹。几名影卫伪装成监工,以巡查的名义靠近,趁其不备,突然发难!特制的迷烟瞬间喷出,两人刚惊醒欲反抗,便觉浑身一软,眼前一黑,瘫倒在地。
在被秘密带离矿区后,薛冉对他们使用了真话药粉。审讯结果证实了他们的身份和任务,正是太子的幕僚派来,意图在铁矿制造大规模暴乱,引发百姓对拓跋隽治理能力的质疑的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