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一觉得自己大概是全宇宙第一个把“摸鱼”修炼成道心的人。
自从想通了“与其被工作逼死不如带着工作摸鱼”这个真理后，他体内的混沌能量和深渊特性居然真的达成了微妙平衡。现在他调动能量时，不再有那种随时要爆炸的危机感，反而像是老油条泡茶——从容不迫，游刃有余。
“这不科学！”哈克特盯着检测数据，头发抓得更加狂乱，“能量活性下降了70%，稳定性却提升了300%！这完全违背了能量学基本定律！”
萧一慢悠悠地削着苹果：“顾问，这说明你的定律该更新了。根据我的《摸鱼守恒定律》，当工作压力与偷懒意愿达到平衡时，系统将进入最稳定状态。”
玛拉修女无奈地看着检测报告：“至少现在不用担心你突然爆炸了。但是萧一，这种状态真的安全吗？”
“安全得很，”萧一把削好的苹果分成两半，递给尤利西斯一块，“反正最坏也就是被开除嘛。”
尤利西斯接过苹果，眉头微蹙：“你的力量本质发生了变化。我能感觉到，它不再受任何规则约束。”
“准确说是超越了规则。”萧一得意地挑眉，“现在就算是深渊古神亲自来查岗，我也能给它递一张病假条。”
话音刚落，刺耳的警报声再次响彻要塞。
“警告！接收到深空紧急信号！”
“警告！信号源与古神信标同源！”
“警告！信号正在持续增强！”
全息投影瞬间展开，画面中是遥远的银河边缘。一颗原本暗淡的恒星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明亮，其表面浮现出巨大的、如同眼睛般的纹路。
“是古神苏醒的前兆！”哈克特声音发紧，“它正在从长眠中醒来！”
更令人不安的是，监测显示那个星系周围的空间结构正在变得不稳定。无数细小的裂隙时隐时现，仿佛整个星系都变成了易碎的玻璃。
“按照这个速度，最多七十二小时，古神就会完全苏醒。”尤利西斯快速分析着数据，“届时产生的亚空间潮汐足以撕裂半个银河。”
萧一叹了口气，把剩下的苹果核精准地投进垃圾桶：
“看来这次的出差补助得要双倍了。”
“深空行者号”科研船悄无声息地滑向银河边缘。
这是哈克特能调动的最先进的科研船，配备了最新的潜行系统和观测设备。船上除了萧一三人组，还有一整个科研团队。
“我们真的要去找古神聊天？”螺丝战战兢兢地检查着自己的安全绳，“我是说，能不能发个邮件什么的……”
巴顿默默擦拭着新配备的重型武器：“怕什么，最多就是提前退休。”
尤利西斯站在观测窗前，凝视着远方那颗越来越亮的恒星：“古神不是我们可以理解的存在。这次行动的危险性远超以往。”
萧一正躺在休息舱的吊床上晃悠：“安啦，不就是个上古时期的老干部嘛。说不定人家起床气比较大，哄哄就好了。”
话虽这么说，当科研船真正进入目标星系时，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这里的空间像是被随意揉皱又展平的纸张，物理规则时灵时不灵。星辰以不可能的角度排列，光线扭曲成怪诞的弧度。
“空间稳定度持续下降！”导航员的声音带着恐慌，“再往前可能会被直接撕碎！”
萧一走到舰桥前方，暗灰色能量自发地在船体表面形成一层薄膜。扭曲的空间在接触到这层能量时，竟然奇迹般地恢复了平静。
“这是什么原理？”首席科学家目瞪口呆。
萧一打了个哈欠：“年假保护罩。专门对抗加班引起的时间扭曲。”
越靠近那颗恒星，异常现象就越发频繁。
他们看见破碎的星球残骸在虚空中组成诡异的图案，听见来自维度夹缝的疯狂低语。偶尔有巨大的阴影从船体旁掠过，那是在古神力量影响下诞生的亚空间生物。
“我们正在进入古神的梦境领域。”尤利西斯周身圣光流转，抵御着精神污染，“在这里，想象会变成现实。”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前方的星云突然凝聚成一张巨大的人脸。那张脸缓缓睁开双眼，瞳孔中是旋转的星河。
“渺小的生命……”古神的声音直接在每个人脑海中响起，“为何打扰我的沉眠？”
科研船的所有系统瞬间失灵，船员们痛苦地抱住头颅。唯有萧一还能保持清醒，他甚至悠闲地整理了一下衣领。
“是这样的，”他对着那张巨脸开口，“我们想来申请个‘禁止灭世’的许可。”
古神的意念中传来困惑的波动：“……什么？”
“你看啊，”萧一掰着手指数，“您这一醒，半个银河都要遭殃。这得造成多少经济损失？产生多少难民？破坏多少KpI？我们领导说了，这种严重影响绩效考核的行为必须制止。”
星辰组成的巨脸明显愣住了。它预想过无数种来自渺小生命的反应：恐惧、崇拜、反抗……唯独没想过会有人跟它谈KpI。
“绩效考核？”古神的低语中带着难以置信。
“对啊，”萧一满脸诚恳，“要不您再睡会？我们给您申请个带薪长假，五险一金全交，每年还有探亲假……”
暗灰色能量顺着他的话语流淌，开始在虚空中构建出复杂的文书表格。《神明再就业协议》、《跨维度劳务合同》、《银河系和平发展承诺书》……
古神的巨脸开始扭曲，星辰组成的五官皱成一团。它感受到某种比毁灭更可怕的东西——官僚主义。
“荒谬！”星云剧烈翻涌，“吾乃永恒之主，岂会受尔等束缚！”
巨大的能量开始凝聚，整个星系都在颤抖。科研船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防护罩瞬间过载。
就在毁灭降临的前一刻，萧一轻轻吐出三个字：
“调休申请。”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古神凝聚到一半的能量突然溃散，那张巨脸上露出挣扎的神色。在它的认知核心中，某个它无法理解的概念正在生根发芽。
为什么……要调休？
周末加班……应该给加班费吗？
年假……到底该怎么算？
趁着古神陷入逻辑混乱的瞬间，尤利西斯和巴顿同时出手！
圣光化作锁链缠绕星辰，重拳击碎空间壁垒。在古神最脆弱的时刻，科研船全力开火，精准命中能量核心。
巨脸在惨嚎中消散，星云重新归于平静。那颗异常明亮的恒星也渐渐黯淡，恢复成普通的样子。
返航的途中，所有人都还处在震惊中。
“我们……刚刚是不是和古神谈了劳务合同？”首席科学家恍惚地问。
萧一躺在吊床上晃悠：“所以说，学好劳动法很重要。”
尤利西斯看着监测数据，眉头依然紧锁：“古神只是暂时沉寂。它终有一天会再次苏醒。”
“那就下次再说呗。”萧一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反正我的年假还没休完。”
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维度夹缝中，一缕暗灰色的能量正在悄然生长。那是萧一留在古神意识中的“摸鱼”权能，如同病毒般在古老存在的思维中蔓延。
或许在下一次苏醒时，这位古老的神明会认真考虑一下退休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