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他低头瞥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着一条短信：“餐厅后门，三分钟。”
发信人是李建军。
“刘总，我去趟洗手间。”
张明站起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
“坐下。”
刘海波的语气不容拒绝。
“现在哪里都不许去。”
张明重新坐回椅子上，心里开始盘算着脱身的办法。
餐厅里的服务员开始收拾邻桌的餐具，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张明，我最后问你一遍。”
刘海波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说道。
“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要。”
张明摇摇头。
“我只是想好好工作，养家糊口。”
“养家糊口？”
刘海波冷笑了一声。
“那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我没有背叛你。”
张明坚持着自己的说辞。
“我们合作这么久，我怎么可能背叛你？”
刘海波从口袋里又拿出一张照片，放在桌子上。
照片上是张明和李建军在咖啡厅里交谈的画面。
“这又怎么解释？”
张明看着照片，心里一沉。
刘海波的人竟然跟踪了他这么久。
“这个人我不认识。”
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可能是认错人了。”
“认错人？”
刘海波拿起照片，指着李建军的脸。
“这个人叫李建军，市纪委的调查员。”
“你说你不认识他？”
张明感到后背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我真的不认识。”
“那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们聊了整整两个小时吗？”
刘海波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
张明知道再狡辩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
但他也知道，一旦承认，自己就彻底完了。
“刘总，我觉得你可能误会了什么。”
他试图转移话题。
“我们之间的合作一直很愉快，为什么要怀疑我？”
“愉快？”
刘海波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张明，你觉得我是傻子吗？”
餐厅里的其他客人开始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有几个人开始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刘总，我们换个地方聊吧。”
张明提议道。
“这里人太多了。”
“不用换地方。”
刘海波重新坐下。
“就在这里说清楚。”
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老王，人在餐厅里，你们过来一趟。”
张明听到这句话，心里彻底慌了。
刘海波竟然叫了人过来。
“刘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刘海波冷笑道。
“当然是请你去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聊聊。”
张明知道，如果等刘海波的人到了，自己就真的走不了了。
他开始环顾四周，寻找逃跑的机会。
餐厅的前门被两个穿黑衣服的男人堵住了。
后门那边，也站着一个人。
但那个人看起来不像是刘海波的手下。
“张明，别想着跑。”
刘海波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
“我的人已经把这里围住了。”
“你今天哪里都去不了。”
张明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他偷偷看了一眼，是李建军发来的消息：“准备好了吗？”
张明不动声色地回复了一个字：“好。”
“刘总，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张明突然开口说道。
“什么问题？”
“那些钱，你到底拿去干什么了？”
刘海波的脸色瞬间变了。
“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项目资金的去向。”
张明继续说道。
“账目上的数字和实际支出对不上。”
“这不关你的事。”
刘海波的语气变得危险起来。
“我怎么花钱，轮得到你管？”
“当然轮得到我管。”
张明的声音提高了一些。
“因为那些钱里面，有一部分是我的。”
餐厅里的其他客人开始更加关注这边的对话。
有人拿出手机，开始录像。
“你的？”
刘海波冷笑道。
“张明，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你只是个打工的，哪来的钱？”
“我是打工的没错。”
张明站起身。
“但我不是傻子。”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的那些事？”
刘海波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要多。”
张明深吸了一口气。
“比如说，你和那个建筑公司老板的关系。”
“比如说，你收的那些回扣。”
“比如说，你转移到海外的那些资产。”
刘海波猛地站起身，桌子上的杯子被撞倒了。
水洒了一桌子。
“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清楚。”
张明看着刘海波慌张的表情，心里反而冷静下来。
“刘总，你觉得纪委的人是吃素的吗？”
“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能瞒得过所有人？”
刘海波的手开始颤抖。
“张明，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
张明摇摇头。
“我只是想要一个公道。”
“公道？”
刘海波冷笑道。
“你一个小职员，也配谈公道？”
“为什么不配？”
张明的声音变得坚定起来。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是吗？”
餐厅里的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
有几个客人已经开始往外走了。
服务员也躲得远远的。
“张明，你以为有纪委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刘海波的语气变得威胁起来。
“我告诉你，在这个城市里，还轮不到他们说了算。”
“是吗？”
张明笑了笑。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就在这时，餐厅的前门被推开了。
几个穿制服的人走了进来。
为首的正是李建军。
“刘海波，我们又见面了。”
李建军走到桌子前，看着刘海波说道。
刘海波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有人举报了。”
李建军看了张明一眼。
“有人举报你涉嫌贪污受贿，我们需要你配合调查。”
“我没有贪污受贿。”
刘海波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你们有什么证据？”
“证据？”
李建军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文件。
“这些够不够？”
刘海波看着那些文件，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这些都是伪造的。”
“是不是伪造的，法庭上见分晓。”
李建军示意身边的同事。
“带走。”
两个执法人员走向刘海波。
“等等。”
刘海波突然看向张明。
“张明，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后悔。”
张明平静地说道。
“做正确的事，永远不会后悔。”
刘海波被带走了。
餐厅里恢复了平静。
张明坐回椅子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张明，你做得很好。”
李建军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有你的配合，我们很难收集到这些证据。”
“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
张明摇摇头。
“其实我也很害怕。”
“害怕是正常的。”
李建军坐下来。
“但你还是选择了站出来，这很了不起。”
“那接下来呢？”
张明问道。
“我还需要做什么？”
“暂时不需要了。”
李建军说道。
“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就行了。”
“你可以回去正常工作了。”
张明点点头，站起身准备离开。
“张明。”
李建军叫住了他。
“什么事？”
“谢谢你。”
李建军认真地说道。
“如果没有你，很多人还会继续受害。”
张明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他走出餐厅，外面的阳光很刺眼。
但他觉得，这是很久以来最温暖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