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莽那声饱含怒气的暴喝从楼下传来,如同平地惊雷,震得楼梯间的灰尘都簌簌往下落。然而,涌上来的打手们并未因此退缩,反而因为老大的亲自压阵而更加疯狂,红着眼睛,挥舞着棍棒砍刀,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向上涌来!
狭窄的楼梯间瞬间变成了修罗场,最多只能容纳两人并行的空间里,挤满了狰狞的面孔和闪着寒光的凶器。
“干死他!”
“给强哥报仇!”
林野眼中凶光毕露,非但没有后退,反而主动迎了上去!他知道,在这种狭窄地形,一旦被压制在楼梯上方,空间受限,就只能被动挨打,必须把战场控制在楼梯中段,利用地形优势!
“报你妈!”林野怒吼一声,身体如同猎豹般窜出,避开正面劈来的砍刀,一记凶狠的肘击狠狠撞在当先一名打手的喉结上!
“呃!”那打手眼球暴突,捂着喉咙软软倒下。
林野看都不看,顺势抓住另一人砸来的钢管,借力一拉,同时膝盖如同重炮般顶在对方小腹!
“呕!”那人弓成虾米,胆汁都吐了出来。
他如同一个高效的战斗机器,将后天巅峰的身体素质和前世在街头摸爬滚打出的狠辣刁钻发挥得淋漓尽致。动作没有任何花哨,全是实战中总结出的杀招!戳眼、锁喉、踢裆、碎膝……怎么狠怎么来,怎么有效怎么打!
狭窄的空间限制了对敌人的人数优势,却放大了林野个人战斗力的破坏力!他如同一个旋转的陀螺,在楼梯间辗转腾挪,每一次出手都必然伴随着骨裂声和惨嚎!
“妈的!这小子扎手!并肩上!”
“砍他腿!”
打手们也被激起了凶性,不顾伤亡地往上冲。一根钢管擦着林野的头皮掠过,带起几缕头发;一把砍刀划破了他的衣袖,留下浅浅的血痕。
压力骤增!
就在林野侧身避开一把捅向他肋部的匕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眼看另一根铁棍就要砸中他后脑的瞬间——
一直静立阴影中的唐紫尘,动了。
她甚至没有离开原地,只是看似随意地抬起纤纤玉指,对着那名持棍偷袭的打手手腕,隔空轻轻一弹。
一道微不可察、却凝练至极的淡青色气劲,如同出膛的子弹,破空而去!
“噗!”
一声轻微的闷响。
那打手只觉得手腕像是被烧红的铁钎狠狠刺中,剧痛钻心,整条手臂瞬间麻木,五指不由自主地松开,铁棍“哐当”一声掉落在楼梯上,滚了下去。
他惊恐地看向阴影处,只看到一双平静无波、却让他心底发寒的眸子。
林野甚至没回头,感觉到脑后风声消失,他就知道是唐紫尘出手了。心中一定,动作更加狂放!
“谢了,美女!”他百忙之中还不忘吼了一嗓子,语气轻佻,但动作却愈发狠厉。他抓住对方因失去武器而露出的破绽,一个迅猛的贴身靠,肩胛骨如同铁锤般撞在对方胸口!
“咔嚓!”胸骨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那打手喷着血沫倒飞出去,又撞倒了一片。
两人的配合,在这一刻达到了一个奇妙的默契。
林野如同最锋利的前矛,负责撕裂、摧毁,用最直接、最暴力的方式瓦解敌人的攻势和阵型。
唐紫尘则如同最稳固的后盾和最精准的手术刀,负责查漏补缺,清除威胁,确保林野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全力输出。
她时而屈指弹出一道气劲,打落飞向林野要害的暗器;
时而脚步微动,恰到好处地挡住某个试图从侧面偷袭的角度,逼得对方不得不改变方向,迎上林野的铁拳;
时甚至只是目光淡淡一扫,那无形的精神压迫便让某个打手心生怯意,动作慢了半拍,被林野抓住机会一招放倒。
她的每一次出手,都精准、高效、悄无声息,如同一位最高明的棋手,在混乱的棋局中,落下最关键的棋子,引导着整个战局的走向。
林野越打越顺手,越打越兴奋!这种有人兜底、可以完全放开手脚的感觉太他妈爽了!他感觉自己就像开了无双,在敌阵中肆意冲杀!
“哈哈哈!爽!”他一脚将一个试图抱他腿的打手踹得滚下楼梯,发出畅快的大笑,“黑蛇帮就这点能耐?不够看啊!再来点!让小爷我活动活动筋骨!”
他一边打,嘴里还不闲着,极尽嘲讽之能事:
“那个黄毛!对,就是你!挥刀跟娘们儿绣花似的,没吃饭啊?”
“穿红衣服那个!躲什么躲?刚才不是叫得挺欢吗?”
“你们这黑蛇帮,改名叫黑蚯蚓帮算了!一脚就能踩死一堆!”
他的垃圾话配合着凶残的打击,极大地打击了对方的士气,也让这场血腥的战斗,带上了一丝诡异的……喜剧色彩?
唐紫尘在阴影中,看着林野那副一边疯狂输出一边嘴炮不断的模样,清澈的眸子里,再次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言喻的神色。是无奈?还是……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莞尔?
战斗呈现出一面倒的态势。
在林野这个狂暴的“主攻手”和唐紫尘这个精准的“控场者”的完美配合下,冲上楼梯的黑蛇帮打手如同割麦子般倒下,惨叫声、骨裂声、武器掉落声不绝于耳。狭窄的楼梯间很快就被横七竖八的身体和丢弃的武器堵塞,后面的人想要上来都变得极其困难。
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当林野最后一拳将一名试图从栏杆外爬上来偷袭的打手鼻梁砸得粉碎,让其惨叫着跌落下去后,楼梯上暂时安静了下来。
还能站着的黑蛇帮成员,只剩下寥寥数人,挤在楼梯下方,看着上方那个如同煞神般屹立、浑身沾满血迹(大部分是别人的)、眼神凶狠的林野,以及他身后阴影中那道若隐若现、却更令人心悸的浅青色身影,脸上充满了恐惧,再不敢上前一步。
林野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汗水混合着不知是谁的血水从额头滑落。他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拳头,看着楼梯下的惨状,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妈的,杂鱼清理得差不多了。”他转过头,看向唐紫尘,咧嘴一笑,露出沾着血丝的牙齿,“接下来,该正主儿了吧?”
他的眼神,跃跃欲试地投向楼梯下方,那股最强横、最阴冷的气息所在。
唐紫尘微微颔首,算是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