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绝对不去!”
陆昭烈一听林焦焦转述的四皇子要求,差点从石凳上蹦起来,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偷布防图?谢瑾瑜他疯了吧!这是掉脑袋的罪!
娇娇你别理他,他爱跟北狄怎么玩怎么玩,咱们不掺和!”
他急得围着林焦焦直转圈,恨不得立刻扛起她就跑。
林焦焦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我没答应。”
“没答应就好!没答应就好!”陆昭烈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回来,又猛地抬头
“不对!他既然开了这个口,你要是不答应,他会不会对你不利?不行!小爷我得去警告警告他!”
他说着就要往外冲。
“站住!”林焦焦一把拉住他,“你去找他怎么说?说我知道你要偷布防图?你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陆昭烈脚步顿住,挠了挠头:“那、那怎么办?总不能由着他算计你吧?”
“他算计我,我就不能算计回去?”林焦焦松开他,慢悠悠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陆昭烈眼睛一亮,凑过来:“娇娇,你有主意了?”
林焦焦抿了口茶,没说话。主意?她现在只觉得那布防图是个烫手山芋,接不得,扔不掉。四皇子这是把她架在火上烤。
果然,第二天,四皇子谢瑾瑜就亲自登门了,美其名曰探望受惊的永嘉郡主,实则直接来了林焦焦的小院。
他依旧是一副温润君子的模样,带来的礼物是一套前朝孤本医书,显然是投阿阮所好。
“林姑娘,昨日永嘉与你说的事,考虑得如何了?”谢瑾瑜笑容和煦,仿佛在问今天天气好不好。
林焦焦垂下眼睫,语气为难:“殿下,非是臣女不愿相助,只是……陛下书房守卫森严,臣女一介女流,如何进得去?
即便进去了,那布防图所在,臣女亦无从得知。此事,实在是力所不及。”
谢瑾瑜似乎早料到她会推脱,微微一笑:“姑娘过谦了。
姑娘聪慧,连王姨娘那般人物都能轻松扳倒,区区一张过时的布防图副本,想来难不住姑娘。
至于如何进去,以及图纸所在……”他压低了声音
“本王自有安排,姑娘只需依计行事即可。”
林焦焦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惶恐:“殿下,此事实在凶险,若有不慎,臣女性命不保事小,连累殿下与郡主,臣女万死难赎!”
“姑娘放心,”谢瑾瑜语气温和,眼神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
“一切自有本王周旋。
事成之后,不仅永嘉可免远嫁之苦,姑娘……
亦是我谢瑾瑜的恩人。”
恩人?
怕是变成捏在手里的把柄吧
林焦焦正要再婉拒,院外忽然传来萧染那慵懒带笑的声音:
“哟,四殿下也在?可真巧啊!”
只见萧染摇着扇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目光在谢瑾瑜和林焦焦之间扫了个来回,唇角一勾:
“这是聊什么机密大事呢?连门口都让人守着了?”
谢瑾瑜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恢复温雅:“萧世子说笑了,不过是与林姑娘闲聊几句。”
“闲聊?”萧染走到林焦焦身边,很自然地拿起她刚倒的那杯茶,喝了一口
“嗯,好茶。
四殿下真是雅致,跑来侯府内院与闺秀‘闲聊’。”
谢瑾瑜面色微沉:“萧世子,注意分寸。”
“分寸?”萧染挑眉,笑得邪气
“我跟小娇儿之间,从不讲这个。”
林焦焦:“……”谁跟你不讲分寸了!
谢瑾瑜看着萧染这副无赖模样,知道今日是谈不下去了。
他深深看了林焦焦一眼,那眼神带着警告和势在必得。
“既如此,本王就不打扰了。林姑娘,方才所说之事,还望慎重考虑。”
说完,他拂袖而去。
萧染看着他的背影,嗤笑一声,转头对林焦焦道:“小娇儿,谢瑾瑜这人心黑手狠,他找你准没好事。
说吧,他让你干嘛?杀人还是放火?”
林焦焦没好气地夺回自己的茶杯:“与你何干?”
“怎么无关?”萧染凑近,桃花眼里闪着光,“你的事,就是爷的事。
他是不是逼你做危险的事?
告诉爷,爷帮你摆平他。”
“怎么摆平?揍他一顿?”
“那多粗鲁。”萧染摇摇扇子,“爷有的是法子让他乖乖听话。”
林焦焦看着他自信满满的样子,忽然心中一动。
萧染消息灵通,手段莫测,或许……他能有办法
但她很快又压下了这个念头。
萧染此人,亦正亦邪,与他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不劳世子费心。”她转过身,开始整理桌上的医书,下了逐客令。
萧染也不恼,用扇子轻轻敲了敲她的肩膀:“小娇儿,别硬撑。
需要帮忙的时候,记得来找爷。”
说完,他也晃晃悠悠地走了。
院子里终于清静下来。
林焦焦看着那套孤本医书,只觉得无比碍眼。
她揉了揉眉心,对阿阮道:“去把前几日收起来的那几包安神香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