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间像被海浪卷走的沙粒，悄无声息地滑过。
小林在小岛木屋的房间里睁开眼时，窗的缝隙里刚透进一丝极淡的天光。
他侧耳听了听，窗外的浪涛拍打着礁石，带着咸湿的气息漫进屋里。
混着木屋梁柱淡淡的松木香——这是他住了些日子的味道，熟悉得让人安心。
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昨晚的疲惫早已散去，反而让他觉得踏实。
看了眼床头的手表，指针正卡在6点55分，表盘玻璃上还沾着点清晨的潮气，擦了擦才看得更清。
“唔……”脚边传来小幻的哼唧声，粉白色的毛球翻了个身，爪子蹬了蹬空气，又沉沉睡去。
床右边的小天却醒着，银灰色的瞳孔在微光里亮得像淬了星子。
它望着小林，尾巴尖轻轻扫过地板，那道目光里有担忧，还有点说不出的困惑——小林身上的气息变了。
像是春日融雪后的溪流，比从前更温润，可水底深处，却藏着些冰棱似的冷意，碰一下就能感觉到那不容置疑的锋芒。
“小林你没事吗？”小天的声音直接撞进小林脑海，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小林刚坐起身，闻言挑了挑眉，伸手揉了揉小天的头：“能有什么事？”
他指尖触到小天背部的皮肤，软乎乎的，“我感觉挺好，比昨天还精神。”
“就是……”小天的声音顿了顿，像是在找合适的词，“感觉你身上的温柔变重了，重得像裹了层雾，雾里却藏着别的东西。”
小林笑了，眼底的暖意漫出来，像化开的蜜糖：“有吗？可能是昨晚睡得好。”
他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在木地板上，“时间还早，你再躺会儿？”
“不了，去洞窟冥想。”
小天站起身，尾巴在身后轻轻晃了晃，看着小林套上外套的背影，悄悄松了口气。
至少小林说没事，或许真是自己太敏感。
只是它转身往超能洞窟走时，脚步还是慢了半拍，总觉得那道背影里，藏着自己看不懂的决绝。
木屋外的天色还蒙着层灰蓝，星星没完全退场，像撒在墨色绸缎上的碎钻。
小林走进厨房时，灶台上的铁锅还留着昨晚的余温。
他先从储物柜里翻出几个饱满的鸡蛋，蛋壳带着点浅褐色的斑点，又摸出一袋珍珠米，颗粒饱满，煮出来带着清甜味。
但他没先淘米，而是从口袋里摸出通讯器。
屏幕亮起时，映出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冷意。
指尖在虚拟键盘上敲得很快，消息发出去的瞬间，还带着点未散的戾气：
［“渡哥，联盟高层那个叫寺井的，要是我弄死他，会牵连到你吗？”］
点击发送的声响在安静的厨房里格外清晰。
他把通讯器放在灶台上，转身去舀米，水流哗啦啦冲进锅里，糙米在水里翻滚，像在洗去尘埃。
还没等他把锅放上灶台，通讯器突然“嘟嘟嘟”地响起来，急促的铃声惊得窗外的海鸟扑棱棱飞起来。
是渡的电话。
小林接起时，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像裹着冰碴子，听着平静，却能感觉到那冰层下翻涌的怒意：“是小林？”
“渡哥是我。”小林靠在灶台边，指尖无意识地敲着台面，“昨天寺井派人找我麻烦。”
渡的声音低了半度，能听到他握拳的闷响，“对不起小林，是我没处理干净没想到那家伙这么小心眼，我帮你……”
“我就想问，”小林打断他，语气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杀了他，对你影响大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久到小林以为信号断了。
然后才传来渡的声音，比刚才冷静些：“我和他明面上没往来，也只在私下里斗，联盟里不少人都看他不顺眼。
他死了，最多算内讧，牵连不到我。”
小林的嘴角轻轻扬了扬，像雨后初晴的月牙：“知道了。”
“小林你别……”渡还想说什么，大概是想自己动手。
“下次见面再聊吧，渡哥。”小林笑着挂了电话，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条消息发过去：
［“不用愧疚，后续麻烦你了渡哥。”
渡哥：“是我对不起你，后续交给我。”
“好。”］
挂了电话，渡站在原地，指尖捏着通讯器，指节泛白。
身后的黑影动了动，猩红的眸子在昏暗中亮得惊人，像是在说“早知道会这样”。
渡瞥了它一眼，没说话，转身往外走。
夜风还带着凉意，吹起他的披风。
走到空地上，他抬手放出自己的精灵，巨大的龙型精灵展开翅膀，翼膜上的鳞片在月光下泛着淡红的光泽。
“去浅葱市。”渡翻身坐上暴飞龙的背，声音冷得像结了冰。
暴飞龙低吟一声，振翅冲天时带起一阵狂风，卷起地上的落叶。
渡看着下方迅速缩小的城市轮廓，心里的火气烧得更旺——寺井敢动小林，就是踩了他的底线。
他知道小林厉害，可那是他护着的人，哪容得别人算计？
厨房的锅里，珍珠米已经开始冒泡，白色的蒸汽从锅盖缝里钻出来，带着淡淡的米香。
小林掀开锅盖看了眼，又转身从冰柜里拿出块肉。
他把肉切成小块，扔进旁边的砂锅里，添了点泉水，又撒了把野山椒和姜片，小火慢慢炖着。
做完这些，他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7点05分。
喷火龙它们还在各自的房间里打盹，小幻的呼噜声从房间里飘出来，像只小蜜蜂在嗡嗡叫。
小林从储物格里翻出那件黑袍，抖了抖，宽大的衣摆扫过地面。
他套上黑袍，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眉眼，只露出一点线条干净的下巴。
袖口里，粉紫色的微光一闪而过——那是超能力在悄然流转。
【“用传送卡，定位联盟高层寺井。”】
【叮！“传送卡已激活，正在定位目标……定位成功，是否传送？”】
【“传送，注意屏蔽所有监控和窃听器。”】
【叮！“已屏蔽目标区域所有电子设备，传送开始。”】
身前的空气像被揉皱的纸，慢慢展开一道空间门，边缘泛着细碎的蓝光，像把碎星串成了门帘。
小林抬脚迈进去的瞬间，周身的超能力骤然收紧，像拉满的弓弦。
下一秒，他站在了一间过分华丽的卧室里。
暖黄色的水晶灯吊在天花板上，光线落在天鹅绒地毯上，映得那些散落的衣物格外刺眼。
男士的西装外套扔在沙发扶手上，女士的蕾丝裙在地上，领口的珍珠纽扣掉了一颗，滚到床脚边。
最让人不适的是那张铺着红玫瑰花瓣的大床。
一男三女正纠缠在一起，喘息声和嬉笑声混在空气里，像粘腻的糖浆，让人胃里发紧。
那个男人，正是资料里见过的寺井，脸上还带着点得意的笑，眼神浑浊又油腻。
小林的超能力瞬间爆发，像无形的网，猛地罩住床上四人。
“唔！”寺井刚想伸手揽身边的女人，突然发现四肢僵住了，像被灌了铅，连嘴都张不开，眼里的情欲瞬间被惊恐取代。
那三个女人也一样，脸上的媚笑僵住，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徒劳地眨着眼。
“啪。”
小林抬手，指尖的超能力弹出去，水晶灯的线路瞬间被切断。
卧室里骤然陷入黑暗，只有窗外透进的一点微光，勉强能看清轮廓。
【叮！御龙渡距离此处还有6分12秒。】
系统的提示音刚落，小林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他没兴趣看这些肮脏的场面，右手抬起，粉紫色的超能力凝聚成锋利的刀刃，在黑暗里划过一道寒光。
手起，刀落。
没有声音，只有重物落地的闷响——寺井的头颅滚落在花瓣堆里，深色的血慢慢渗出来，染红了那些虚假的浪漫。
【“清除那三个女人关于今晚的记忆，只留‘？？？？’的模糊印象。”】
【叮！“记忆清除完毕。”】
小林转身，没再看床上一眼，径直走进身后重新打开的空间门。
门在他身后闭合，像从未出现过。
整个过程，不过1分47秒。
等空间门彻底消失，卧室里的监控设备才重新亮起，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渡赶到时，暴飞龙的翅膀刚停在窗台上，他纵身跃进屋，第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的景象。
寺井的头颅滚在枕边，眼睛还圆睁着，满是惊恐。
那三个女人还在昏睡，血渍溅在她们的睡裙上，像开了几朵诡异的花。
渡皱了皱眉，刚要抬手，通讯器震了震。
是小林发来的消息。
［“后续麻烦渡哥了。”］
他看着屏幕，无奈地笑了笑——小林的动作比自己还快。
收起通讯器，他抬手放出喷火龙，低声道：“用火焰清理痕迹，别烧到她们。”
喷火龙低吟一声，喷出温和的火焰，舔过那些血迹和可能留下的气息，只留下一点淡淡的焦味，很快被窗外的风带走。
小岛的厨房里，砂锅里的肉汤正咕嘟咕嘟地冒着泡，香气漫了满屋子。
小林通过瞬间移动回到浴室时，黑袍上还沾着点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他拧开热水，水流哗啦啦冲下来，带着沐浴露的柠檬香，把那点气息彻底冲掉。
擦干身体换上干净的t恤时，他看了眼镜子，眼底的冷意已经散去，又变回那个温和的少年。
再瞬间移动回厨房，砂锅里的汤正好炖出了奶白色，珍珠米也煮得软糯。
他掀开锅盖，用勺子搅了搅，汤里的野山椒浮起来，带着点微辣的香气。
来回不过3分钟。
房间中的喷火龙翻了个身，爪子挠了肚子；小幻在窝里打了个哈欠，把脑袋埋进肚皮里。
只有在超能洞窟冥想的小天，猛地睁开眼——刚才那一瞬间，小林的气息像被掐断的线，消失了3分钟，再出现时，带着点极淡的、被水冲过的铁锈味。
它甩了甩尾巴，没作声，只是冥想的心思散了，满脑子都是小林那双看似温和的眼睛。
“叮咚。”
通讯器又响了，是渡的消息。
［“上午见一面？你在哪？”］
小林正把盛好的粥端到桌上，看到消息时笑了笑，指尖敲着回复。
［“还在迷惑森林呢，上午应该能到东门镇，就在那儿见？”］
［渡：“好，我在东门镇的精灵中心等你。”］
他放下通讯器，刚要去叫小幻和小天，就听到门口传来“啪嗒”一声——小幻揉着眼睛从房间里飞出来。
粉白色的毛蹭得乱糟糟，看到桌上的粥，立刻迈着小短腿跑过来，尾巴摇得像朵小蒲公英。
“饿啦？”小林弯腰抱起它，用指尖蹭了蹭它的鼻子，“等喷火龙它们醒了一起吃。”
小幻“嗷呜”叫了一声，把脑袋埋进他颈窝，暖暖的呼吸拂过皮肤，带着点奶香味。
——小剧场——
小天从超能洞窟出来，路过厨房时，正好看到小林给小幻喂粥。
少年的侧脸在晨光里柔和得像幅画，指尖的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珍宝。
可它总觉得，刚才那3分钟里，小林身上的气息冷得像冰，和现在的温柔判若两人。
它甩了甩头，小声嘀咕：“是我看错了吗……”
厨房里，小林正给喷火龙的碗里添肉干，嘴角噙着笑，心里却想着：敢动我的人，还想脏了我的地方？寺井那家伙，死得算便宜了。
东门镇的精灵中心里，渡刚挂了处理后续的电话，看着窗外路过的搬家公司货车，突然笑了——刚才路过一家房产中介，看到套带院子的小别墅，正好适合小林住。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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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聊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