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跟着佩妮出来的时候很忐忑，他并不知道自己会经历什么。
佩妮在校医院外的一处拐角站定，这里一般没什么人会过来，她转身看着斯内普。
“知道前段时间我把埃弗里他们打了的事吗？”
斯内普咽了口唾沫，点头、
佩妮垂下眼睛看他。
“你现在和他是朋友？”
斯内普被这个问题难住了，他斟酌说着。
“是室友。”
“这样吗。”佩妮能明白，室友之间的关系不好判定，西弗勒斯和埃弗里走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对，里面的东西不是自己这个局外人能说明白的。
“我揍他，还有其他和他一起的斯莱特林，是因为他们骂我和莉莉是泥巴种。”佩妮的视线落到斯内普身上。
“或许你听的是美化版本的。”
斯内普听的是原版，但他没有反驳。
“我知道，这个称呼不好，你们听了不会开心，生气是很正常的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不会的，我不会那么说你和莉莉。”
“不只是我和莉莉。”佩妮皱眉纠正：“这种侮辱性的词不管用在谁身上都是冒犯。”
斯内普抿了抿唇。
“我知道了。”
他揪着自己袖口处略微磨损的布料，这是他和佩妮开学以来的第一次正式对话，只有他们两个人。
佩妮会问他有关吉温和卢修斯之间的事吗？他要用自己早早就想好的答案吗？会不会被发现什么异常？
斯内普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咚咚跳着，身体都在发抖。
佩妮也终于开口了。
“埃弗里先生那种把血统歧视挂在嘴边的只是少数人，斯莱特林的大部分人都是很不错的。我不想干涉你的社交，只是想提醒一下。你和埃弗里先生是室友，要是观念不合，有些事难免起摩擦，有些矛盾，自己多主意一下。”
“你和吉温的关系似乎从三年前就定型了。我想，以你的性格，如果有麻烦事大概也不愿意和他说……嗯，和我说的概率也很小，或许你会和莉莉说？”
斯内普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所以这家伙又在自作聪明帮自己做打算？
“我挺好的。”斯内普打断了佩妮：“斯莱特林很好。”
“看来是我多嘴了。”佩妮看了眼校医院的方向：“希望你好好记得之前和我说的话，西弗勒斯。”
“我知道了，我还有课，先走了。”他低下头飞快离开了。
佩妮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微微挑眉。
德思礼问道。
“你觉得他会吗？”
“人是善变的生物。”佩妮原本还算正经的站姿消失，靠在墙上打了个哈欠，将书包往上提了一下：“就像我们一开始选了所有选修课时的雄心壮志，对比现在，我已经找不回那个勇气冲天的自己了。”
德思礼一下子笑了出来。
“要不要弃选几门？其实选修课，两门就足够了。受不了放弃也没什么，自己的身体最重要。”
“不。”佩妮在这件事上格外坚决：“我觉得每门课都有用。”
“包括那门偏到其他国家的麻瓜研究？”德思礼问道。
“额……就像艾娃说的，我们可以反向了解巫师对麻瓜的认识，了解他们的傲慢，了解他们的忽视，这些都是缺点，只有了解透彻了，以后才知道怎么应对，才知道怎么改变。”
佩妮坚定起来。
“没错，就是这样，我倒要看看以后出的题能有多奇葩！”
礼堂内。
阿莫斯举着羊皮纸问道。
“山体地形的变动是因为什么？”
佩妮知道这个。
“很多，板块运动，流水作用什么的……”
考虑到巫师不大会把麻瓜的一些活动算进去，佩妮就没说剩下的。
阿莫斯盯着答案，一字一顿念了出来。
“答案是火龙的休眠活动。”
佩妮脑袋里那根名为理智的那条线一下子就断了。
“什么东西？”
阿莫斯补充。
“还有火龙的迁徙活动。”
艾娃的眉头皱得厉害，神情呆滞，和佩妮对视时，两双眼睛都没有焦距，而是空洞茫然的。
佩妮回过神崩溃盯着答案。
“这什么破题？怎么对得起我学过的地理知识？而且麻瓜研究不是有教物理吗？把物理知识和地理结合起来也能推测出一点水流的作用吧？”
艾娃捂着脑袋，眼镜几乎要耷拉到嘴唇上了，她双眼空洞盯着自己的试题卷子。
“那几千米的山呢？难道还有几千米的龙？还是说那是一群龙？它们是摞在一起睡觉吗？而且为什么只有龙？让角驼兽或者毒角兽去撞不也是一个道理吗？”
她笑起来。
“你看，佩妮，答案不全面。所以山是龙休眠后土落在地上长出植物形成的吗？那植物是不是能扎根进龙的身体？到时候一拔一个大窟窿。飞走之后山也没了。哈哈……”
“艾娃，冷静一点。”佩妮拍着她的肩膀：“我们要反向研究他们的出题意向，了解巫师在麻瓜知识方面的缺陷，我们甚至可以教阿莫斯一些地理物理知识，让他也做做麻瓜的试卷，或许以后他能把魔法和麻瓜技术融合呢。”
阿莫斯完全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自己的事。
“你们冷静一点啊，我可以多学点东西，但你们要冷静啊！”
佩妮和艾娃抱头笑起来。
结束魁地奇训练回来的梅茜脸蛋红扑扑的，汗水沾湿了额前的发丝，身上也被风吹得乱糟糟的，但这并不影响她的精神气，好奇看着佩妮和艾娃。
“她们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喜欢火龙的洛伦从食物里抬起头，嚼着小羊排，费力将食物咽下。
“巫师的知识体系和麻瓜之间的差异太大了，她们两个不大适应。但火龙陷入休眠的话，确实会形成一座小山，飞走后就没了……”
“但这并不是唯一的答案啊！难道世界上所有的山都是火龙在睡觉？那从中间斩开一道天堑的是什么，不要以偏概全啊，这样会影响所有小巫师认知的。”
佩妮崩溃喊道。
“这确实是巫师教育的缺陷。”梅茜挤到她们中间，一手揽着一个：“干脆你们两个毕业后都进魔法部吧，一起整治这方面的问题。或许其中一个会成为部长呢。”
“部长？”佩妮只觉得这个词离自己十分遥远：“这是大人物吧。”
她在魔法部可没见过部长，只见过几个职员，又或许是自己不大认识，偶然接触到了什么大佬却浑然不知？
“大人物又怎么样？”艾娃对梅茜的话很感兴趣：“除了一些靠家里的，大人物基本是从小人物开始的，逆袭永远存在，就看这个人怎么做了。我很喜欢梅茜的提议，或许你也可以试试，佩妮。”
“我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考大学。”
佩妮对自己的人生规划还处在一个迷茫的状态。
从小就确定长大后要干什么并且坚守道路的是神人。
可惜，她不是神人。
“这种事太久远了，还是等五年级之后再说吧。”佩妮深吸一口气：“现在最重要的是麻瓜研究课的作业！”
“或许还有另一件重要的事！”
梅茜举着手兴奋道。
“魁地奇比赛！赫奇帕奇对战格兰芬多！这是我进入球队后的第一场比赛，也是艾丽斯的第一场，到时候你们来看看好不好？”
梅茜原本就长得好看，求人的模样像只期待肉排的小狗，这种眼神让人很难拒绝。
阿莫斯完全没有任何异议，洛伦也愿意抽出时间，佩妮则是一秒就同意了，艾娃耸耸肩，也加入。
“弗兰克肯定会去。”阿莫斯伸了个懒腰：“和吉温还有他们说一声吧，提前告知一下。”
“也对，他们肯定会去的。”
佩妮咬了口面包，继续看卷子上的试题。
“不过在这之前，我要把所有作业写完，安稳地去看魁地奇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