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佩妮不明白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魔法,但这并不妨碍她有这样的想法。
她和莉莉是亲姐妹,她们来自同样的血脉,并没有什么不同。
为什么莉莉有魔法,可她却没有?
“我也不知道。”德思礼的声音带着恍惚,似乎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和佩妮说这些:“或许魔法是因人而异,又或者只是概率问题。碰巧它出现在我们身边,又碰巧,它没有选择我们。”
“你讨厌这样吗?明明我们都是正常的,爸爸妈妈,周围的邻居都是正常的,可偏偏我们之中冒出一个巫师,就像个异类,惊扰我们的生活。”
“我肯定讨厌……”
佩妮看着摇篮里,抓着玩具朝自己递,张开手要抱的莉莉,她内心的那点不舒服压下去一些,接过站在摇篮边的莉莉,抱着她双腿盘着坐在地毯上。
“但这是莉莉,爸爸妈妈说了,除了他们,莉莉就是我最亲的人。而且,比起讨厌,我更多的是羡慕。我的妹妹拥有我羡慕的能力。那个单词应该是念嫉妒吧?我觉得,我应该是嫉妒。因为我也想要,但我没有。”
年龄的增大让佩妮的脑力可以将小时候那些模糊片段串联起来。
她的上辈子,没有父母亲人,没有朋友,从小就是一个人,出去找吃的最后饿的昏了过去,再睁眼就是这个奇妙的世界。
可能负责转生的责任人忘了消除自己的记忆。
不过,现在的生活对她来讲,已经很好了。
“她是我的妹妹。比起魔法,还是妹妹更重要。”
德思礼沉默了,她能感觉出佩妮和自己的不同。
“或许我并不是你的未来。”
佩妮冲着镜子笑起来。
“什么未来,好高深,听不懂,我们一起过现在不好吗?”
“……好。”
想起莉莉的结局,德思礼将莉莉往后的人际关系和婚姻状况大概说了一遍,佩妮磕磕绊绊听完,最后问出声。
“所以,我们的小妹妹最后会和类似邻居家那个整天在泥里打滚的男生结婚?”
“按你年龄认知的话,差不多吧。”
佩妮的脸上浮现出一种一言难尽的表情,她抱紧自己的小妹妹,用不多的心智思索起以后的应对方法。
姐妹两个渐渐长大,发生在身边的怪事越来越多,莉莉总是能做出一些超自然的事,伊万斯夫妇却并不觉得这样不好,相反,他们为小女儿的与众不同而骄傲,紧接着又好奇观察大女儿的情况。
佩妮的一天简单极了,上课,以及收拾她的菜地。
伊万斯夫妇很想从中挑出点与众不同。
“起码我们的女儿在种植方面很有天赋。”伊万斯夫人开口。
伊万斯先生摇头:“不,亲爱的,我们的佩妮简直爱死她的菜地了,你都无法想象我四点钟起来看到她在花园里松土的心情。”
“想点好的,亲爱的。”伊万斯夫人挽住丈夫的胳膊:“我们的女儿已经有了一项谋生的手段,她的成绩也足够优秀,或许可以考上大学,以后从事农业方面的工作。”
伊万斯先生看着窗外的佩妮,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的大女儿总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的,最爱的玩具也是铁锹。
小女儿也是,每天跟在自己的姐姐后面,像只追着花粉的小蜜蜂,就等着佩妮时不时摘个什么东西给她吃。
花园里的佩妮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此时正想着自己。她随手摘了把蓝莓,放在水管下冲了冲塞给莉莉当零嘴。
“今天还要去找你的朋友玩吗?”
莉莉捧着那把蓝莓,笑着点头。
“嗯!姐姐要和我一起去找西弗玩吗?”
佩妮想起那个瘦得像个干巴面包片的男孩,穿着不合身的大衣服,走路的样子活像饿的腿抽筋。
他们两个经过莉莉认识,只要莉莉不在,连一句话都不会说。
也不对,莉莉在他们也不说话。
两人唯一的交流就是自己盯着那个男孩过长的裤腿多看了一会儿,对方有点恼羞成怒问自己在干嘛。
佩妮很无辜,她就是看斯内普的衣服不合身,所以有点好奇。
德思礼说斯内普的家境不好,或许是在衣着上自卑。
佩妮懂了,她不看就是了。
“我和他玩不到一块去。”佩妮耸耸肩:“毕竟年纪上,我比你们大两岁,你们两个又都有那种神奇的小把戏。在我看来,还是菜地更有吸引力一些。你去玩吧,顺便带点吃的。”
佩妮给莉莉装了一些面包和水果目送她离开,继续在菜地里与自己的宝贝们相亲相爱。
想起课本里描述的杂交,佩妮若有所思盯着自己的宝贝们,最后撸起袖子走向他们。
就在她思索莴苣能和什么搭配在一起的时候,她身旁的莴苣貌似突然长大了一些,增长的叶片旋转着给了她一巴掌。
佩妮捂着脸,满脸懵。
她刚才是被莴苣抽了一巴掌吗?
不信邪的佩妮伸出手,原本已经安分下来的莴苣立刻伸长叶片旋转起来。
“啪!”
佩妮捂着手,脑袋转动许久才对这件事做出了评价。
她种的莴苣好新鲜啊,不新鲜的叶子可不会打人这么疼,起码证明她种的好。
反应过来的德思礼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形容这番场景。
“这是新不新鲜的问题吗?你要思考的是莴苣为什么会打人。”
佩妮揉着手思索片刻。
“可能……它察觉到我想拿它和其他植物杂交?或许这根莴苣不大喜欢跨植物恋?”
“……”
德思礼用沉默回应了她。
为了避免再次被打,佩妮郑重和莴苣道歉。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讨厌跨植物恋。我会找其他喜欢跨植物恋的莴苣。”
一声轻笑从她身后传来,佩妮下意识仰头去看,亮眼的阳光下,一个高瘦的黑影笼罩了她。
光影问题让佩妮看不清这人的脸,只能听到还算温和的女声。
“你好,小姐。请问这里是伊万斯家吗?”
“是的,请问你找谁?”
佩妮拍拍裤子上的泥土起身,疑惑看着这个奇怪的女人。
翠绿色的袍子,高尖的大帽子,正常人不会在夏天这么穿。
陌生女人笑起来,微微弯下腰让自己的视线与佩妮持平。
“我是米勒娃·麦格,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副校长。来找佩妮·伊万斯小姐,请问你认识她吗?”
佩妮觉得那个什么魔法学校的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听谁念叨过。
“我就是。”
麦格站直身体,将一封信递到佩妮面前。
而在佩妮接过信件的那一刻,德思礼出声了。
“霍格沃茨,就是我和你说过的,莉莉上过的魔法学校……真没想到你会是个女巫……”
佩妮打开信件查看,同时在脑中回应德思礼。
“应该是,我们是个女巫。我们两个难道不是一起的吗?”
德思礼沉寂了好一会儿,似乎是被什么巨大的情绪淹没住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