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新墟的西墟门,晨雾还未散尽,淡青的雾气裹着昆仑玉的凉意,在门扉两侧的开明兽石像旁缓缓流动。
突然,一阵细碎的锁链拖地声从雾中传来,不似寻常的金属碰撞,反而带着股黏腻的沉重,像是锁链上挂着湿滑的重物。
守墟的两名星民战士星禾、星澈立刻握紧手中的星晶矛,矛尖泛着淡蓝微光,警惕地望向雾中 —— 这昆仑墟外常年有灵脉守护,寻常生灵根本无法靠近,能发出这般动静的,绝非善类。
“来者何人?”
星禾的声音带着星民特有的清越,却压不住一丝紧张,矛尖对准雾中晃动的黑影,“昆仑新墟乃两界盟重地,擅闯者休怪无情!”
雾中没有回应,只有锁链声越来越近。
三道黑袍人影缓缓走出,为首者身形高挑,身披拖地的玄黑长袍,袍角绣着细小的穷奇纹路,泛着极淡的黑芒;
脸上戴着一尊青铜穷奇面具,面具上的穷奇獠牙外露,眼窝中嵌着两颗漆黑的晶石,晶石泛着幽光,能穿透雾气,死死锁定着星民战士;
手中握着一根三尺长的骨杖,杖身是某种巨兽的腿骨,表面刻满扭曲的符文,杖尾缠着三道锈迹斑斑的锁链,每道锁链末端都挂着一颗干瘪的头颅;
头颅双目圆睁,残留着死前的惊恐,脖颈处的伤口泛着黑纹,显然是被混沌之气所害,正是之前失踪的三名西荒炼气士。
“是…… 是炼气士的头颅!”
星澈的声音带着颤抖,星晶矛的光芒竟开始微微黯淡,“他们把头颅当饰物!”
为首的黑袍人突然抬起骨杖,杖顶的黑色晶体骤然亮起。
两道淡黑的光丝从晶体中射出,如毒蛇般缠上星禾、星澈的手腕。
星民战士只觉体内的星力突然不受控制,顺着光丝疯狂涌向骨杖,原本泛着淡蓝的星力在光丝中竟变成墨色,被晶体瞬间吸收,两人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星晶矛从手中滑落,“当啷” 一声砸在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星力…… 我的星力被吸走了!”
星禾捂着胸口,身体晃了晃,险些栽倒,“这杖有问题!”
“是‘噬魂杖’的仿制品!”
一道沉稳的声音从墟内传来,灵均与阿若快步赶来,灵均的九条狐尾在身后微微绷紧,黑白双色狐火已凝聚在掌心,泛着温润却锐利的光晕,“杖顶的黑色晶体是混沌晶石,与当年影主所持的噬魂杖同源,只是力量稍弱,却足以吸食生灵的灵气与星力!”
阿若的藤蔓顺着开明兽石像攀爬,翠绿的枝桠在墟门上方织成一道绿网,网眼处的净灵花泛着白光,能暂时阻挡混沌之气渗透:“穷奇虽被净化,他的余孽竟还在作祟,看来当年的清算并未彻底!”
为首的黑袍人听到 “穷奇” 二字,突然发出一阵低沉的狞笑,笑声穿透青铜面具,带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沙哑:“清算?不过是你们自欺欺人罢了。”
她缓缓抬手,摘下脸上的青铜穷奇面具,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 —— 左脸从眉骨到下颌,一道深疤贯穿,右脸则布满细碎的黑纹,像是被混沌之气侵蚀的痕迹,而她脖颈处,原本被净化的牵心蛊已化作一颗拳头大的黑色肉瘤,肉瘤表面泛着油腻的光泽,还在微微跳动,似有活物在其中蠕动。
“青禾?”
灵均的瞳孔微微收缩,认出这是当年被穷奇操控、后被他用狐火净化戾气的穷奇卫青禾,“你竟还没死心!当年我已帮你驱散混沌之气,为何还要重投穷奇麾下?”
青禾的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笑,右手抚摸着脖颈的肉瘤,动作带着病态的温柔:“驱散?不过是暂时压制罢了。”
她抬起骨杖,杖顶的混沌晶石对着墟内的方向,“穷奇大人早就说过,混沌是天地本源,你们这些伪善者守护的平衡,不过是暂时的假象!
今日,我便要让昆仑墟的地脉彻底苏醒,让混沌重新笼罩大荒!”
话音未落,墟内地脉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颤,比之前更甚,连西墟门的玉石地面都跟着裂开细纹,之前被灵均与阿若暂时压制的玄石,竟在骨杖的牵引下,爆发出更浓的金光,触须的黑影在裂缝中隐约可见,似要冲破岩层,与青禾呼应。
“不好!她在引动玄石!”
阿若的藤蔓突然绷紧,牢牢缠住墟门的石柱,试图稳住地脉的震颤,“这骨杖与玄石有共鸣,是混沌气息在连接!”
离朱的声音从墟内传来,他背着长弓,箭囊中的雷鸟尾羽箭已搭在弦上,箭尖泛着淡蓝雷光,带着汤谷的太阳精魄:“灵均,我来帮你!”
话音未落,离朱已纵身跃起,弓弦拉至满圆,雷火箭如流星般射向青禾手中的骨杖。
箭羽穿透空气的刹那,泛着灼热的雷火,精准命中杖身的符文,“咔嚓” 一声,骨杖从中间断裂,杖顶的混沌晶石滚落地面,摔成数块,黑色光丝瞬间消散。
星禾、星澈体内的星力终于停止流失,两人瘫坐在地,大口喘着气,脸色依旧苍白,却已脱离危险。
可谁也没想到,青禾见骨杖被毁,非但没有慌乱,反而抬手按住脖颈的黑色肉瘤,指甲深深刺入肉瘤表面:“穷奇大人的意志,岂会被一根破杖阻拦!”
“噗嗤” 一声,肉瘤突然爆开,无数黑色小虫从里面喷涌而出,每只小虫只有米粒大小,通体漆黑,背甲上竟刻着细小的 “混沌” 二字符咒;
它们如黑云般朝着灵均扑来,翅膀振动的声音带着股令人心烦的 “嗡嗡” 声,所过之处,空气都似被染成淡黑,连昆仑玉的光泽都变得黯淡。
“是‘混沌蛊虫’!”
阿若的藤蔓疯狂生长,在灵均身前织成三道绿网,网眼处的净灵花疯狂绽放,试图阻挡蛊虫,“这是用穷奇的混沌之气培育的蛊虫,一旦钻入体内,会瞬间吞噬生灵的灵气本源!”
灵均的九尾同时展开,黑白狐火在身前织成一道光盾,火舌舔舐着扑来的蛊虫,将靠近的小虫烧成黑灰。
可蛊虫数量太多,前赴后继地冲击光盾,光盾的光芒竟开始微微黯淡,而墟内地脉的震颤愈发剧烈,玄石的金光已透过裂缝照到墟门,触须的黑影越来越清晰,似要与蛊虫配合,彻底冲破昆仑墟的防御。
青禾站在蛊虫后方,脸上满是疯狂的笑意,脖颈的肉瘤伤口处还在不断涌出小虫:
“灵均,你以为能挡得住吗?
混沌苏醒是定数,你们今日,都要成为混沌的养料!”
离朱已再次搭箭,雷火箭泛着更盛的雷光,却因蛊虫阻隔,无法精准攻击青禾;
阿若的藤蔓渐渐被蛊虫腐蚀,绿网出现细小的孔洞;灵均的狐火虽能烧杀虫群,却也在快速消耗灵气;
昆仑墟的危机,在穷奇余党的突袭下,骤然升级,而玄石深处的秘密,还未揭开,新的威胁已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