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荒风巢崖的晨雾还未散尽,崖下的雷泽便传来阵阵低沉的雷鸣,不是狂暴的霹雳,而是如鼓点般沉稳的震颤,似在为一场新征程伴奏。
崖壁上布满了羽民世代居住的巢穴,有的用雷鸟羽毛铺就,有的嵌着昆仑玉碎片,巢穴间的藤蔓上,挂着羽民孩童扎的纸鸢 —— 鸢身画着九尾狐与星使的共生图腾,风一吹,便带着清脆的铜铃响,在雾中荡出悠远的回音。
崖下的空地上,十余名羽民与星民正围着一艘巨大的船舰忙碌,船舰通体泛着暗金与淡蓝交织的光,正是两界耗时三年共同打造的 “星槎”。
星槎长十丈,宽三丈,船身由东荒雷泽的雷击木与星辰海的沉星木拼接而成 —— 雷击木泛着淡蓝雷纹,是离朱率羽民在雷泽深处砍伐的百年古木,能抵御星际的虚无之风;
沉星木则透着温润的暗蓝,是星民用星船从星海深处运来的,防腐蚀且能吸附星力。
两种木料的接缝处,用南荒交胫国的 “胶藤” 粘合,藤汁中掺了归墟的星纹石粉末,让接缝泛着极淡的银光,看不出丝毫拼接痕迹。
船帆是用丹穴山的凤凰尾羽与星海的星蚕丝绸混织而成,展开时有五丈宽,上面用淡金粉末绣着两界盟的图腾 —— 中央是九尾狐与星使星翼的共生图案,周围环绕着东荒雷鸟、南荒凤凰、西荒开明兽、北荒玄武、中荒青丘的图腾,风一吹,帆便鼓得满满,图腾上的光屑顺着风落在周围的羽民与星民身上,引得众人发出欣喜的赞叹。
船头嵌着一块拳头大的星晶,通体通透如冰,里面悬浮着细小的星轨,是星民从启明国星核旁开采的 “定星晶”,能自动感应星辰方位,哪怕在陌生星域也不会迷失方向。
离朱穿着件绣着雷鸟图腾的短褐,腰间挂着祖父留下的青铜镜,正站在星槎船头,手中握着三支箭羽,每支都透着独特的灵气。
他举起第一支箭,箭杆是南荒丹穴山的梧桐木,箭尖淬着凤凰火,箭羽是成年凤凰的尾羽,泛着赤红:“这是‘凤焰箭’,上次去南荒时,凤离特意为星槎打造的,能烧穿星际的陨石层。”
第二支箭的箭杆是星辰海的沉星木,箭尖裹着一层淡蓝星光,箭羽是星民织的星蚕丝:“这‘星芒箭’是星使云阳的族人所制,射出后能在半空凝成星网,困住小型异兽。”
最后一支箭的箭杆是中荒青丘的梧桐木,箭羽缠着两界花的花瓣,泛着半金半蓝的光:“这‘共生箭’是阿若姑娘用两界花汁液泡过的,能安抚受惊的星兽,说不定到了启明三号星能用上。”
星民船长云舟穿着银白星纹长袍,手中捧着一卷星图,快步走到离朱身边。
星图是用星砂绘制在兽皮上的,标注着 “启明三号星” 的位置,旁边用星民文字写着 “星晶矿脉” 与 “噬晶兽” 的字样,笔画间还画着几颗獠牙状的符号,显然是在警示异兽的凶猛。
“离朱大人,” 云舟的声音带着星辰海特有的清亮,指尖指着星图上的矿脉标记,“启明三号星的星晶矿脉是我们星民早年发现的,只是那里的噬晶兽太过凶猛,它们以星晶为食,牙齿能咬碎星铁,之前派去的三艘小型星船,都没能靠近矿脉。”
离朱闻言,将三支箭收回箭囊,抬手按住右眼,天眼泛着淡金:“无妨,这次有灵均大人和阿若姑娘同行,还有这星槎护着,定能拿下那凶兽。”
灵均的身影从雾中缓缓走出,穿着件绣着 “山海” 图腾的青灰长袍,九条狐尾在身后轻轻舒展。他走到星槎旁,没有贸然上船,而是伸出右手,九尾中最外侧的一尾轻轻扫过船身的接缝处。
黑白狐火顺着狐尾流转,落在雷击木与沉星木的接缝上,没有丝毫灼热,反而像温水般渗入木料缝隙。
原本泛着银光的胶藤突然亮起,将两种木料的纹路彻底融合,雷击木的雷纹与沉星木的星纹相互缠绕,在船身上凝成一道淡淡的光带,光带中,两界的灵气如溪流般交织,让星槎的气息变得更加沉稳,连周围的雷鸣都似柔和了几分。
“木料的共鸣还不够,” 灵均的声音带着温和的笑意,九尾再次轻扫船身,狐火中泛出更多光屑,“这样一来,哪怕在星际遇到乱流,船身也不会轻易开裂。”
阿若提着竹篮走来,篮中装着刚采摘的风灵草种子,她走到星槎的桅杆旁,将种子撒在桅杆根部,随后伸出右手,九条翠绿藤蔓从掌心钻出,顺着桅杆快速攀爬。
藤蔓上的净灵花泛着白光,光中钻出三株嫩绿的风灵草,草叶呈细长的柳叶状,泛着淡绿,每片叶片都能随着气流轻轻颤动:“这风灵草能感知星际的气流变化,叶片朝哪个方向倾斜,就说明哪个方向有乱流,比星图的预警更及时。”
她顿了顿,指尖拂过草叶:“之前在星辰海试过,哪怕是最细微的‘星尘流’,它都能提前半柱香感知到。”
灵启穿着件绣着星槎图案的短袄,怀里抱着玄武雏,从羽民群中钻出来。玄武雏比之前长大了许多,龟甲上的星纹更加清晰,蛇尾缠着灵启的手腕,似在撒娇。
灵启跑到星槎船头,小手轻轻按在定星晶上,指尖划过晶体内的星轨。
突然,星槎发出一阵低沉的鸣响,不是刺耳的金属声,而是如钟磬般温润的共鸣,船底缓缓浮出一层淡蓝的光膜,光膜泛着极淡的星纹,将周围的空气缓缓吸入,再吐出时,便成了带着草木清香的灵气,与大荒的地脉气息几乎一致。
“哇!星槎会呼吸啦!”
灵启拍手欢呼,玄武雏也从他怀里探出头,对着光膜轻轻吐了口气息,光膜的颜色顿时深了几分,“玄武说,这光膜还能挡住星际的寒气!”
云舟走到光膜旁,伸手触碰,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这是‘两界灵膜’!
只有同时融合大荒灵气与星海星力才能凝成,没想到灵启小友竟能触发,有了它,我们在星际就不用靠星囊换气了!”
随着一声悠长的号角,星槎缓缓离开地面,光膜托着船身,朝着天际的星树之桥飞去。风翎长老率领二十余名羽民射手,站在风巢崖上,同时拉满长弓,箭羽如流星般射向空中。
箭羽在云端炸开,青光中浮现出 “一路顺风” 四个篆字,字体泛着淡金,是羽民特有的 “箭书”;星民们则点燃了船尾的星炮,淡蓝的星力炮弹在云端炸开,化作七彩的光雨,与箭书的青光交织,将东荒的天空染成了梦幻的颜色。
离朱站在星槎船头,望着下方挥手的众人,又看了眼远处渐渐清晰的星树之桥,大声喊道:“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启明三号星的星晶,定能让两界的星船再多十艘!”
星槎穿过星树之桥的光带,朝着星海深处飞去,船帆上的两界盟图腾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光,似在向未知的星域宣告 —— 两界的探索,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