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的风突然倒卷,彼岸花的花瓣脱离花茎,如红色暴雨般砸向奈何桥。
穷奇茧房炸裂的刹那,混沌之气如墨汁般泼洒,却在触到玄武龟甲时骤然凝滞 —— 那半块玄黑甲片突然发出震彻幽冥的悲鸣,每片甲纹都亮起淡金的光,光中浮现出清晰的五域地图:
东荒汤谷的扶桑木、南荒丹穴山的凤凰巢、西荒昆仑墟的玉台、北荒幽都的黑水河、中荒青丘墟的梧桐林,每一处都泛着微弱的灵气,似在呼应灵均手中的执念光球。
“快!按上去!”
阿若的素色裙摆被混沌气浪掀得猎猎作响,指尖玄冰草死死缠住龟甲边缘,淡白霜气暂时挡住混沌侵蚀,“甲片在认主,执念光球是钥匙!”
灵均不敢耽搁,将收集的五枚执念光球逐一按在龟甲的五域纹路处。
第一枚东荒光球贴上汤谷纹时,甲片突然升温,一道青光从纹中窜出,映出雷鸟振翅的虚影;
第二枚南荒光球落在丹穴山纹上,红光暴涨,凤凰羽的金光从纹中渗出;
当最后一枚中荒青丘光球按在梧桐林纹时,五道光同时炸开,龟甲脱离穷奇掌控,悬浮在奈何桥中央,甲片边缘渐渐长出新的龟甲碎片,似在修复。
“不可能!我的混沌容器怎会认你为主!”
穷奇的残魂从混沌气浪中冲出,蝠翼上的伤口还在涌着小穷奇分身,爪尖直取灵均的手腕。
可没等他触到光球,龟甲下方突然传来一阵冰裂声 —— 一道水桶粗的玄黑蛇尾破冰而出,鳞片泛着上古神兽的幽光,如铁鞭般缠住穷奇的脖颈,将他狠狠掼在奈何桥的青石板上。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龟甲下方缓缓升起一尊庞然大物:玄黑的龟背覆满厚重甲片,五域纹路在甲上流转,蛇尾粗壮如柱,双眼泛着淡金的光,正是沉睡千年的玄武真身!
它的头颅微微低垂,对着灵均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咽,似在感谢,又似在悲鸣。
“混沌本就是天地的一部分!”
穷奇在蛇尾中疯狂挣扎,残魂突然化作一道黑气,顺着龟甲的裂缝钻了进去,“你们越想封印,它就越强大!
这玄武甲早就被我炼透,现在我就是混沌,混沌就是我!”
话音刚落,玄武的双眼突然涌出金红色的血 —— 那不是凡血,是带着上古灵气的神血,金血滴落在忘川河里,竟让墨绿的河水瞬间倒流,河底的记忆碎片纷纷上浮,映出五域生灵反抗混沌的画面;
金血溅在彼岸花上,花朵突然疯长,顺着奈何桥的栏杆攀爬,很快便将整座桥裹成红色的花廊,花瓣上还泛着淡淡的金光,似在净化混沌之气。
“玄武在被混沌反噬!”
离朱的青金色羽翼绷得笔直,三支淬了雷鸟真火的羽箭在弦上颤动,天眼盯着龟甲的裂缝,“穷奇在里面搅乱它的灵脉,再拖下去,玄武会被彻底炼化!”
阿若的指尖突然传来一阵温热,开明兽图腾从怀中飞出,青铜兽首的六目与玄武的金眼相互呼应,声音带着孟婆特有的浑浊:“别用蛮力!
玄武甲的裂缝是混沌的缺口,也是帝俊血脉能渗入的地方!”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彼岸花廊中缓缓浮现出孟婆的残魂,她手中的黑木勺指向龟甲的裂缝,木勺上还沾着忘川水的冰珠:“当年帝俊铸造玄武甲时,曾用自身血为引,现在只有帝俊血能补全裂缝,逼出穷奇残魂!
灵均,你胸口的伤疤里藏着帝俊血,这是唯一的办法!”
灵均摸向胸口的旧伤,那里还残留着三年前被穷奇利爪撕开的灼热感。
他望着玄武眼中的痛苦,又看了看龟甲裂缝中不断溢出的混沌黑气,深吸一口气:“我来!只是需要你们帮我稳住玄武,别让它在我献血时失控。”
玄渊握着三叉戟上前一步,鲛人(jiāo rén)特有的银鳞披风泛出淡蓝光,海水顺着戟身蔓延,在玄武周围凝成一道水盾:“我用海水稳住它的灵脉!”
离朱则拉满长弓,箭尖对准龟甲裂缝:“我盯着穷奇,只要它敢冒头,我立刻射箭逼退!”
阿若的玄冰草缠上灵均的手腕,藤叶上的霜气与他的狐火交织:“我用玄冰草帮你护住心脉,别让帝俊血流失太快。”
灵均点头,指尖凝聚金红狐火,轻轻按在胸口的伤疤上。
火光照亮旧伤的刹那,淡金色的帝俊血顺着指缝渗出,他缓步走向玄武,将带血的指尖对准龟甲的裂缝。
血珠刚触到甲片,便被裂缝吸了进去,龟甲上的五域纹路突然亮起刺眼的光,玄武的蛇尾不再颤抖,反而收紧了对混沌气浪的束缚。
“啊 ——!”
龟甲中传来穷奇凄厉的惨叫,黑气从裂缝中疯狂涌出,“帝俊血!
你怎会有帝俊血!这不可能!”
灵均没有理会,继续将帝俊血注入裂缝。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玄武甲在吸收血液,裂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甲片上的混沌黑气渐渐淡去。
可就在裂缝即将闭合时,龟甲突然剧烈震颤,穷奇的声音带着疯狂:“想逼我出去?
我拉着玄武一起堕入混沌!”
玄武的金眼突然亮起,蛇尾猛地缠住灵均的腰,将他往桥外推去,似在保护他。
忘川水倒流得更急,彼岸花廊的金光也开始黯淡,孟婆的残魂急得大喊:“快补完最后一道裂缝!
穷奇要引爆玄武的灵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