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梦貘(shi mèng mo)的獠牙泛着冷光,擦过灵均耳畔时,带着一股腐朽的腥气。
灵均第八尾骤然绷紧,九尾狐火如炸开的金菊,在周身织成密不透风的火网。
奇异的是,焰光中竟浮现出数十张羽民孩童的哭脸 —— 那些孩子穿着风羿营的灰羽短衫,正是离朱去年带到青丘墟做客的羽民国幼崽,此刻他们的脸上满是恐惧,似在遭受某种折磨。
“你们把孩子怎么样了?”
灵均的声音带着凛然怒意,狐火猛地暴涨,将最靠前的食梦貘逼退三步。
那貘却突然停下动作,细长的鼻子抽搐两下,竟口吐人言,声音苍老而沙哑,与离朱的族叔风翎一般无二:“混沌在啃食烛龙的骨头…… 汤谷水脉被堵,扶桑木快撑不住了……”
阿若脸色骤变,急忙从怀中掏出缠龙藤种子 —— 这是昆仑遗民在北荒幽都培育的灵藤,能缠住上古凶兽。
种子落地即生根,三道翠绿藤蔓如灵蛇般窜出,缠住最靠近的食梦貘四足。
可藤蔓刚触到貘的皮毛,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化作黑色粉末,连带着阿若指尖都传来一阵刺痛,似有戾气顺着藤蔓反噬。
“这貘身上的戾气比混沌余气更烈!”
阿若急忙收回手,开明兽图腾在掌心泛着绿光,勉强挡住反噬的邪气,“它们不是普通的食梦貘,是被某种力量操控了!”
灵均的目光落在貘腹下 —— 那里有一片淡银色的逆鳞,鳞甲边缘缺了一角,缺口处凝结着一滴透明露水,泛着与青丘墟镇魂木银花同源的灵光。
他心中一动,狐火凝成一道细如发丝的光刃,轻轻挑向那滴露水。
露水刚脱离貘身,便在空中化作一道银线,指向甬道深处,似在指引方向。
“白泽!”
灵均低喝一声。藏在袖中的白泽猛地窜出,银灰色的身影如闪电般扑向食梦貘的咽喉,尖牙狠狠咬住貘颈间最薄弱的皮毛。
食梦貘发出凄厉的惨叫,细长的鼻子疯狂摆动,却挣脱不开白泽的撕咬。
突然,它喉间一阵滚动,吐出一枚青铜钥匙 —— 钥匙长约半尺,表面刻着 “汤谷水脉” 四字,还沾着淡淡的水渍,与汤谷遗址的湿气气息一致。
白泽松口退回到灵均脚边,对着钥匙轻吠两声,似在确认安全。
灵均弯腰捡起钥匙,指尖刚触到冰凉的铜面,便觉一股熟悉的灵气顺着指缝蔓延 —— 那是三年前重铸天柱时,不周山玉柱散发的地脉灵气,显然这钥匙与汤谷水脉的机关有关。
“风翎长老的声音、孩子的哭脸、汤谷水脉的钥匙……”
阿若的藤蔓轻轻缠上灵均的手腕,眼中满是凝重,“这些貘在传递消息,却被戾气控制着无法说清。甬道深处定有真相。”
话音未落,第九声钟鸣突然响起,比之前更沉闷,震得甬道顶部的青玄岩簌簌渗出血珠。
那些血珠顺着岩壁蜿蜒而下,在地面汇成一幅东荒版图 —— 汤谷的位置泛着黑红,水脉纹路被黑气阻断,扶桑木的图案更是黯淡无光,似在预示着东荒的危机已迫在眉睫。
最外侧那只食梦貘突然再次开口,这次的声音竟变成了离朱的孩童灵曦(ling xi)的稚嫩嗓音:“爹爹,水好冷…… 有黑虫子在咬我的影子……”
灵均的狐火骤然失控,金红光芒险些灼伤自己。
他握紧青铜钥匙,指腹因情绪激动而微微发烫:“水脉被堵,食梦貘在吞噬孩童的影子……
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水脉入口,否则东荒的灵气会彻底紊乱!”
阿若点头,将开明兽图腾贴在甬道岩壁的封印纹路上。
青铜兽首的六目亮起绿光,与纹路中的黑气碰撞,竟在岩壁上炸开一道丈宽的裂缝 —— 裂缝后是一条潮湿的通道,空气中弥漫着汤谷特有的水汽,还夹杂着淡淡的血腥,显然是通往水脉的路径。
“通道里的水汽带着灵气,应该就是汤谷水脉。”
阿若的藤蔓探入裂缝,这次没有被戾气腐蚀,反而泛着淡淡的绿光,“只是里面的血腥气……
怕是有更多食梦貘在等着我们。”
白泽对着裂缝低吼一声,鬃毛再次竖起,却不再退缩,反而朝着裂缝迈出两步,似在主动引路。
灵均望着裂缝深处的黑暗,又看了看地面东荒版图上泛黑的汤谷位置,第八尾狐火重新凝聚:“不管里面有多少貘,我们都必须闯过去。
汤谷水脉关乎东荒生机,孩子们的影子也等着我们去救!”
两人一兽顺着裂缝往里走,通道越来越潮湿,水汽中灵气与血腥气交织,钟鸣的余响还在耳畔回荡。
灵均掌心的青铜钥匙泛着微光,与通道深处的某个事物产生共鸣,似在召唤着他们尽快靠近 —— 那里,不仅有汤谷水脉的真相,还有被食梦貘吞噬的孩童影子,以及风翎长老口中 “啃食烛龙骨头” 的神秘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