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梧渊的水面突然掀起丈高巨浪,渊底传来阵阵沉闷的嘶吼,像是有巨兽在岩层下苏醒。
灵均刚踏入帝舜陵石门半步,便觉脚下的玄玉祭台剧烈震颤,腰间的蛊母戒突然发烫,戒面 “蛊母” 二字泛着妖异的红光,与渊水深处的气息产生诡异共鸣。
“不对劲!”
白泽的银鬃根根竖起,鼻尖指向渊水中央,“是九婴的气息!它没死透,被混沌气吊着最后一口气!”
话音未落,渊水突然如被巨斧劈开,一道庞然黑影破水而出 —— 九头蛇身的九婴悬浮在半空,蛇身粗壮如古木,覆盖着墨黑鳞片,每片鳞甲都泛着油亮的黑光,沾着的渊水落在石台上,竟将坚硬的玄玉蚀出细小的坑洞。
它的九个头颅形态各异:左侧三颗喷吐着赤红火苗,中间三颗缠绕着银白闪电,右侧三颗滴落着幽蓝冰珠,唯独左数第三颗头颅的鳞片颜色略浅,泛着淡淡的灰青,与其他头颅的墨黑形成鲜明对比。
“人类修士,也敢闯我的巢穴?”
九婴的中间头颅突然开口,声音如惊雷般炸响,震得灵均等人耳膜发麻。
它的蛇信吞吐着,带着浓烈的血腥气,“穷奇大人用混沌气救我,本就是为了让我守着这苍梧渊,等混沌莲绽放时,将你们这些叛徒都当养料!”
苍渊反应最快,手中玉圭猛地插入祭台,青光大盛,渊水顺着玉圭纹路翻涌而上,在众人身前凝成一道丈厚的水墙。
“快躲在水墙后!
九婴的攻击带着混沌气,沾到便会灵根受损!”
苍渊的声音带着急促,白袍下摆已被浪花打湿,腰间龙纹玉佩泛着微光,试图加固水墙的防御。
可九婴的攻击远超预期。
右侧三颗头颅同时喷出幽蓝冰珠,冰珠落在水墙上,瞬间冻结出层厚冰,冰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水墙很快便化作座晶莹的冰雕,连带着苍渊的白袍都结上白霜,将他冻在原地动弹不得。
左侧三颗头颅趁机喷吐赤红火苗,火焰落在冰雕上,发出 “滋滋” 脆响,冰层表面渗出细密的水珠,竟在高温下化作滚烫的蒸汽,朝着灵均等人扑来。
“离朱,用雷鸟冰箭!”
灵均的九尾骤然展开,金红狐火在身前凝成半丈宽的光盾,挡住灼热的蒸汽。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九婴左数第三颗头颅,狐火扫过那片灰青鳞片时,九婴的嘶吼突然变调,显然是被火焰灼得疼痛,“那颗头颅的鳞片最薄,是它的命门!”
离朱早已搭好长弓,三支淬了雷泽冰泉的羽箭同时离弦。
箭杆上刻着羽民国的 “破邪纹”,箭尖泛着淡蓝微光,直取九婴左数第三颗头颅的左眼。
可九婴的中间头颅突然喷出银白闪电,将两支羽箭击偏,仅剩的一支也擦着鳞片飞过,只在鳞甲上留下道浅浅的白痕。
“没用的!我的鳞片能挡天雷!”
九婴的九个头颅同时狂笑,蛇身突然盘旋,卷起漫天水花,朝着灵均等人俯冲而来。
蛇尾扫过帝舜陵石门,玄玉门框瞬间崩裂,碎石如暴雨般坠落,砸在祭台的冰雕上,将苍渊冻住的白袍划出数道裂口。
“阿若,用缠龙藤!”
灵均的九尾突然缠住离朱与白泽的腰,将两人往祭台后方甩去,自己则纵身跃起,金红狐火凝成三道锋利光刃,直取九婴的七寸。
阿若的反应快如闪电,从怀中掏出三粒缠龙藤种子,指尖灵力注入,种子落在石台上瞬间生根发芽,藤蔓如灵蛇般窜出,泛着翠绿的光,精准地缠住九婴的蛇身七寸处。
缠龙藤是昆仑遗民培育的灵植,专克鳞甲异兽,藤蔓表面的倒刺刚触到九婴鳞片,便刺入鳞缝,分泌出淡绿汁液。
九婴发出声凄厉嘶吼,蛇身剧烈扭动,试图挣脱藤蔓,可缠龙藤如铁索般越收越紧,墨黑鳞片开始渗出暗红血液,滴落在祭台上,将玄玉染成诡异的红黑。
“离朱!射它左数第三颗头颅的左眼!”
阿若的声音带着急切,她将最后一丝灵力注入藤蔓,藤蔓倒刺深深扎入九婴七寸,“那鳞片下是它的灵核所在,左眼是灵核的薄弱点!”
离朱立刻调整箭姿,这次他取出的是支 “破灵箭”—— 箭杆用丹穴山梧桐木制成,箭尖裹着西荒玄冰草汁液,还淬了灵均的一缕狐火。
羽箭离弦时带着青金流光,如道闪电射向九婴左数第三颗头颅。
九婴的中间头颅再次喷出闪电,却被灵均的九尾及时扫开,狐火与闪电碰撞,炸开漫天火星,为箭羽扫清了阻碍。
“嗤啦!”
箭尖精准刺入九婴左眼,淡蓝玄冰草汁液瞬间在灵核中扩散,九婴的嘶吼戛然而止,左数第三颗头颅的鳞片开始泛白,墨黑蛇身剧烈抽搐,其他八个头颅的攻击也渐渐微弱。
灵均抓住这千钧一发的机会,九尾同时扬起,金红狐火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尽数浇在九婴左数第三颗头颅上。
“不 ——!”
九婴的中间头颅发出最后声哀嚎,左数第三颗头颅的鳞片彻底崩裂,淡青色灵核暴露在狐火中,发出 “噼啪” 的燃烧声。
它的蛇身迅速失去光泽,墨黑鳞片纷纷脱落,九个头颅无力下垂,重重砸在渊水中,激起最后阵浪花,便彻底没了动静。
灵均落在祭台上,九尾微微颤抖,体内灵力消耗大半。
他快步走到冰雕前,金红狐火轻轻拂过冰层,幽蓝冰壳渐渐融化,苍渊咳嗽着从冰中走出,白袍上还沾着未化的冰碴,脸色苍白如纸:“多谢灵均大人相救……
九婴虽死,可它体内的混沌气还在扩散,我们得尽快找到镇水灵剑,否则渊水都会被污染。”
阿若收回缠龙藤,藤蔓已变得焦黑,显然在与九婴的对抗中受损严重:“祭台后方的通道泛着蓝光,应该是镇水灵剑的气息。
只是九婴刚死,它的巢穴说不定还有混沌气残留的蛊虫,我们得小心。”
离朱将三支新羽箭搭在弓弦上,青金色天眼扫过渊水深处:“我能看见九婴巢穴的入口在渊底左侧,那里泛着黑气,像是藏着穷奇留下的后手。
灵均,你护着苍渊与阿若去取镇水灵剑,我和白泽去探查巢穴,防止有漏网的蛊虫。”
灵均点头,九尾在周身凝成淡金护罩:“也好,苍渊阁下,你对帝舜陵熟悉,麻烦你带路寻找镇水灵剑;
离朱、白泽,若是遇到危险,就用青光发信号,我们立刻支援。”
众人分工已定,苍渊握着玉圭走在前方,灵均与阿若紧随其后,朝着帝舜陵深处的蓝光走去;
离朱则与白泽纵身跃入渊水,青金色羽翼与银白身影在水中划出两道残影,朝着九婴巢穴的方向游去。
渊水渐渐恢复平静,可谁也没注意,九婴左数第三颗头颅的残躯旁,一缕淡黑雾气正顺着渊水暗流,悄悄朝着帝舜陵深处飘去 —— 那是混沌气凝聚的最后一缕残魂,带着蛊母戒的诡异气息,似在寻找新的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