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商盟总营深处的防御光幕如琉璃般碎裂,雷烈身后的战尊虚影陡然拔高至三丈有余。
玄青色的甲胄在火光中流淌着暗纹,七道脊椎状的光棱刺破穹顶,将最后一道合金闸门绞成漫天碎星。
那些天枢改造人刚要举枪射击,便被青光扫中,躯体在凄厉的嘶吼中化作飞灰,唯有嵌在眉心的镇魂铁弹头在空中闪烁片刻,随即坠落在地。
是战尊的破界神通!
石敢当的流星锤砸开第三道承重柱,混凝土碎块中露出七名蜷缩的孕妇。
他粗粝的手掌轻轻托起其中一位临盆的妇人,铁链上的尖刺特意转向外侧,雷队,这些都是被九商盟抓来的试验品,后心都嵌着半成品弹头。
雷烈的战尊虚影缓缓收敛,青光褪去时露出他渗血的衬衫。
后心的钨钢弹头已与脊椎完全融合,皮肤表面只留下个淡金色的玄鸟徽记,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他望着那些在恐惧中颤抖的孕妇,突然想起三年前在缅北丛林救下的医疗队,当时女医生们也是这样,用床单裹着伤员在弹雨中奔跑。
通风管道里传来金属摩擦的锐响,赵猛拖着两名改造人尸体滚了出来。
他左额的伤口还在渗血,短刀却死死抵着其中一具尸体的咽喉:雷队,这杂碎嘴里藏着密信,说总坛的人要乘船逃往索马里。
刀刃挑出的羊皮纸在气流中展开,上面用鲜血画着艘货轮,甲板上标着九个小黑点。
苏清依的银链突然绷紧,七枚碎玉在掌心拼成半张海图。
她指尖抚过索马里海域的标记,突然按住雷烈的手腕:爷爷的航海日志里记着,那里有一个镇魂铁矿脉,九商盟很可能要在非洲重起炉灶。
碎玉折射的光芒在她鬓角跳动,与三年前在苏家老宅初见时,窗棂漏下的月光几乎相同。
玄甲卫旧部们举着制式步枪涌入,枪托撞击地面的声响震得灰尘簌簌坠落。
当年在卧龙关一起扛过圆木的王铁牛突然跪倒在地,假肢在水泥地上磕出闷响:弟兄们以为再也见不到战尊显灵,没想到......
他的话被此起彼伏的抽泣打断,二十七个老兵齐刷刷地敬礼,玄甲上的战痕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雷烈突然按住后心的徽记,那里传来一阵灼热的悸动。
他想起林素临终前的呓语,说战尊血脉觉醒时,会听到万里之外的镇魂铁在呼唤。
此刻海图上的货轮标记正在发烫,仿佛有无数双眼睛隔着印度洋望过来。
石敢当带三十人护送孕妇去医院。
雷烈将
插回后腰,刀鞘碰撞的脆响让欢呼声戛然而止,赵猛清点九商盟残余势力,重点排查码头仓库。
他最后看向苏清依,姑娘的银链正缠着枚改造人弹头,碎玉在上面映出淡淡的龙纹,我们去索马里。
赵猛突然扯断绷带,露出左臂的蛇形纹身:雷队,让我跟你去!当年在红海欠你的三条命,该还了。
他短刀拍着胸脯的旧伤,那里还留着弹片刮过的月牙形疤痕,与雷烈锁骨处的旧伤隐隐呼应。
苏清依从医疗箱里取出瓶金色药剂,塞到雷烈掌心:这是用龙涎提纯的稳定剂,爷爷说关键时刻能压制弹头反噬。
她突然踮起脚尖,在他唇角印下枚带着药香的吻,像极了昨夜在总营废墟里,用唇瓣给他喂水时的模样。
当第一缕晨光从地面出口涌进来,照亮的不仅是九商盟总营的断壁残垣,还有玄甲卫旧部们重新擦亮的肩章。
雷烈望着海图上那艘货轮,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攥着的船票,目的地也是非洲。
脊柱里的弹头轻轻震颤,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远航鸣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