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多说,将她打横抱走。
失重的感觉传来,桑晚挣扎了几下,被沈砚修一个眼神压制了回去。
他抱着她往卧室走去,将她塞进了一床柔软的被子里。
沈砚修刚刚洗过澡了,关灯之前给桑晚接了一杯热水,又问她家里的感冒药在哪儿,没有的话他只能让人送过来了。
桑晚不想折腾郑棋,说自己不严重,睡一觉就好了。
沈砚修依了她,关了灯之后,从另一侧上来,躺在她身边,习惯性地去抱她。
熟悉的气味环绕着她,桑晚下意识地缩进了他怀里,又想起了什么,推开了他:
“我今天不太想。”
现在两家这样的关系,她实在做不出来那样的事。
其实往常沈砚修和父亲起冲突的时候,她都会更加投入。
床笫之间,可以消弭多少争执。
今年年初的时候,沈砚修也和父亲闹过一次不愉快。
那一次她让沈砚修发泄够了,事后沈砚修也让步了。
但是这一次真的不行了。
沈砚修以为她还在耍小性子,大手抚上她额头。在*上,他乐意哄着她:“运动运动,有利于降低体温。”
说完便吻住了她。
桑晚还没说出的话全被堵在喉咙里了,两瓣柔软的唇被他压着,磋磨了半天,磨得她眼前一道道亮光闪过。
沈砚修刚来了兴致,就发现压在身下的人脸色发白,硬生生停了动作。
桑晚气喘吁吁,终于推开了他:“真的不行。”
“我有话和你说。”
她眼里有点水气,嘴唇被亲得像樱桃一样,说话都没了气势。
明明是要来和他谈一谈的,结果不知道怎么又被他弄到了床*上。
沈砚修没有继续,从桑晚身上下来,躺了回去,一只手抱着她:“明天等你好了再说。”
*
第二天沈砚修醒来的时候,长臂往怀里一捞,却发现桑晚已经起来了。
当下心里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意。
桑晚穿戴整齐,洗漱完毕,已经准备好了简单的早餐。
看到沈砚修出来之后,马上迎了上去:“一起吃早饭吧。”
沈砚修坐到她对面,看着面前已经摆好了吐司和牛奶,关心了一句:“起这么早干吗?感冒了要多休息。”
昨晚他抱着桑晚,能感觉她身体还是在发热,时不时就难受得换个姿势。
他也没休息好,一直到下半夜桑晚退了烧,他才沉沉睡了过去。
桑晚一边给他切吐司,一边说:“没事,习惯了。郑秘书刚刚和我说你今天还有安排,我就起来先准备着了。”
吃完早饭,桑晚从自己包里掏出一叠文件,是昨晚她从家里带来的远峰集团的标书。
思索片刻,她递到沈砚修面前,自己也顺势坐到了桌沿。
“这几天我快要毕业了,有点忙糊涂了,今天才把标书拿来,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改的。”
沈砚修眼都没抬:“这就是昨晚你要和我说的事?”
说着他拿过咖啡,抿了一口,没有进一步的表示。
桑晚知道他的脾气,最讨厌别人把他当傻子,当即点了点头:“嗯,我这两年跟着你也不是不学无术,你要不要听听我的想法。”
沈砚修抬头瞥了她一眼,没想到她说得坦坦荡荡,倒是生出几分好奇来。
桑晚得到默许,说了下去。
“我昨晚也了解了一下投标的另外三家公司。绿业集团这几年发展很快,各个领域都有涉足,但是旗下的项目质量参差不齐,说明他们内部的管控有问题,我相信你和关仪不会选择这家。”
“广茂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他背后的资本来自港城。所以,我很怀疑你和关仪真的会选他们。”
“剩下的就只有辉宇置地,是远峰的老朋友了,我和父亲很了解他们。他们品牌没有任何问题,之前一直深耕高端商品房,成绩有目共睹。这是他们第一次参与这么大的商业地产项目。我在想,或许你是想给他们一个机会。”
沈砚修目光逐渐上移,放下了咖啡,注视着桑晚。
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年长她七岁,一直以来,都觉得只是个乖顺合拍的床伴。
如果不是刚刚他亲耳听到,他都没有意识到这个只会讨好她的女孩也能说出这么一大番道理来。
而且所有这一切,和他心里的衡量是一致的。
如果是从别人口里说出来,他大概率要为之侧目的。
“说完了吗?”
桑晚以为他有了几分耐心,调整了一下姿势,靠得更近:“我在想,为什么你愿意给辉宇这个机会,一个让它成为远峰竞争对手的机会。”
“就因为腻了我了,连带着对桑家也不满意了吗?”
说完下意识地咬着嘴唇,把那点快要冒出来的自尊压了下去。
沈砚修听到这话,嘴角微动,似笑非笑。
“谁说我腻了?”
说完握起桑晚的手,将她一把拉到自己腿上,把玩着细白的指尖,玩不够似的。他还想听她能再说出些什么。
桑晚坐得不稳,只好半搂着他的脖子:“那就是关仪的意思,她介意我的存在。”
说着深吸了一口气,关仪本就是他的白月光,如今又是这样的商业伙伴,以后联姻是多么顺理成章的事。
这中间已经没有任何她生存的空间。
“如果是这样,还请你们放心,我不会纠缠你的。”
沈砚修看着她温柔的眼睛,将她的长发笼到脑后,露出一段光洁的脖颈,忍不住亲了上去。
埋在她颈间,语调也变得轻浮起来:“我要和你纠缠怎么办,让不让我纠缠。”
桑晚被这话里的意思吓了一跳,连忙推开他。
“不行的。”
说到底,哪怕她涉世已深,也才二十二岁,还有残余的自尊。
桑晚站了起来:“我今天会搬走,以后也不会再给你添麻烦。”
她顿了顿:“科新园区招标事还请你和关仪再考虑考虑。远峰集团是你一手扶持起来的,这中间你和父亲花了多少心血,我很清楚。若是因为外人就针对自家人,以后在辉市还有谁敢和沈公子合作呢?”
“不要因为我,影响你的判断。”
今天桑晚的每一句话,都让沈砚修惊讶。
不过终归还是个小女孩,没几句话就把自己的狐狸露出来了。
最后几句话,竟然有威胁自己的意思。
沈砚修也站了起来,眼里逐渐波涛汹涌。
桑晚到底没有见识过真正的他。
金钱和权力堆砌出来的沈二公子,不需要别人告诉他怎么做。
沈砚修捏着她的下巴,已在发怒的边缘:
“我以为你是来给我当谋士的,原来是给你爸当说客来了。”
“这些话谁教你说的?考虑过后果了吗?”
说着把她带来的标书推了回去,又将桑晚猛得压在了上面。
桑晚的腰已经被他训练得柔若无骨,这下也差点被折断,低喊了一声:
“你先放开我,我还没说完。”
沈砚修一周多没碰她,昨晚又硬生生忍住了,现下抓着她的手,举过头顶,挺拔的身躯覆了上去。
“告诉桑远峰,派你来和我说这些没用,我沈某人从不受人辖制。真想求我的话,别的办法更管用。”
“总得先满足我的需求,才能谈判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