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冰弦合谋与声名远扬
听到何聆冰那带着一丝了然和调侃的话语，钟清羽从藏身之处坦然走出，脸上并无被撞破“恶作剧”的尴尬，反而带着一种找到“同道中人”的笑意。
“何师姐明鉴。”钟清羽拱拱手，笑道，“不过是利用此地天然条件，进行一些小小的‘行为学’与‘资源再分配’实验罢了。看来，效果尚可？”
何聆冰目光扫过地上那几个粗糙得可笑的指路标记，又想起之前一路行来，听到的其他修士关于某个“缺德带冒烟”的家伙的抱怨，清冷的嘴角微不可查地向上弯了弯：“效果显着。如今这外围区域，怕是已有不少人听闻‘木牌煞星’的威名了。”
“木牌煞星？”钟清羽一愣，随即失笑，“这绰号……倒是贴切。”他看向何聆冰，“师姐来此，想必不是为了专程来评价在下的‘雅号’吧？”
何聆冰神色一正，点了点头：“我循着地图指引，欲往中间区域一行。途经此地，感应到你的灵力痕迹，特来看看。”她顿了顿，看向钟清羽布置的那些简陋陷阱，“你这些……装置，虽颇具巧思，但过于依赖地形与运气，对付练气修士尚可，若遇筑基，或心思缜密之辈，恐难奏效，反而容易暴露自身。”
钟清羽深以为然：“师姐所言极是。我也正觉手段单一，需要升级迭代。不知师姐可有兴趣……入股？”
“入股？”何聆冰对这个陌生的词汇表示疑惑。
“就是合作。”钟清羽解释道，“我出创意和基础理论，师姐你提供‘技术升级’和‘冰雪特效’。收益按贡献度分成。目标是在不违背道义的前提下，高效、安全地获取研究资源，并顺便……收集一些有趣的实验数据。”
何聆冰看着钟清羽眼中闪烁的、属于科研工作者的纯粹光芒，又想到那些被戏弄的修士大多也是心怀贪念或主动挑衅之辈，略一沉吟，便轻轻颔首：“可。不过，需约法三章：不伤人性命，不毁人道基，不主动挑衅。”
“成交！”钟清羽伸出手。
何聆冰看着他伸出的手，微微一顿，还是伸出自己冰凉的纤手，与他轻轻一握。一股微妙的、混合着理性算计与莫名信任的合作伙伴关系，就此达成。
有了何聆冰的加入，钟清羽的“趣味设施”立刻迎来了质的飞跃。
在下一处选定的“业务点”——一片遍布天然磁石，容易干扰方向感的石林。钟清羽负责计算出磁扰最强烈的几个路径节点和能量盲区。何聆冰则施展精妙控冰之术，凝聚出薄如蝉翼、近乎透明的冰晶，将这些节点巧妙地覆盖、伪装成普通岩石或地面。这些冰晶不仅坚固，还能微弱地反射和扭曲光线与神识探查，让陷阱更加隐蔽。
钟清羽又在冰晶陷阱内部，嵌入了改良版的“谐振核心”。一旦触发，不再是简单的声响或震动，而是会爆发出一种能强烈干扰修士体内灵力短期平衡的“紊乱灵波”，效果堪比弱化版的“散功香”，但持续时间极短，只会让人瞬间手脚发软、灵力凝滞一两息，足够他们“自愿”留下点东西了。
何聆冰甚至贡献了一种小术法，能以冰晶为载体，记录下触发者当时最狼狈的影像和声音片段，作为一种……“纪念品”。
两人配合默契，效率极高。钟清羽负责选址、计算、核心架构；何聆冰负责“精装修”、“特效加持”和“安防系统”。他们不再立那种欲盖弥彰的木牌，而是将警告融入环境——比如，在石林入口，用冰晶凝结出几个看似随意散落、实则指向安全路径的箭头；在危险区域边缘，让地面凝结出不易察觉的、象征危险的霜花图案。
他们的“产业”迅速升级，从“个体恶作剧”变成了“专业化、系统化的非致命资源回收与行为观测站”。
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几天后，一个筑基初期的厚土峰弟子不信邪，硬闯石林陷阱区。他凭借强横的护体罡气，原本可以无视钟清羽之前的那些小把戏。但这次，他踩中冰晶陷阱的瞬间，“紊乱灵波”爆发，他体内流转的土系灵力猛地一滞，护体罡气骤然黯淡！虽然只是短短一瞬，但也让他一个趔趄，而何聆冰预先设置好的、被触发的“纪念”冰晶，则清晰地记录下了他这位平日里威风八面的师兄，那一刻惊慌失措、差点摔个狗吃屎的珍贵影像。
这弟子又惊又怒，却根本找不到始作俑者，只感觉此地邪门无比，最终憋着一肚子火，留下几块用于稳定心神的“静心玉”匆匆离去。
类似的事情接连发生。被戏弄的修士修为越来越高，留下的“买路财”也越来越有价值。更重要的是，“木牌煞星”已经进化成了更加神秘莫测的“冰火双煞”（外界根据陷阱中冰系术法和偶尔出现的火系干扰波动的特征起的绰号）的传说，如同野火般在外围区域蔓延。
“听说了吗？东边石林不能去！那里有看不见的冰陷阱，踩中了就灵力失控！” “何止石林！西边沼泽也邪门，会冒出鬼哭狼嚎的声音，还有留影冰晶！张师兄的糗样都被录下来了！” “肯定是卧龙峰那个钟清羽和凝冰峰的何聆冰搞的鬼！这两人凑在一起，太缺德了！”
这些消息，不仅在外围区域流传，也开始随着一些从外围进入中间区域，或者与中间区域修士有联系的弟子，逐渐传到了灵气更浓郁、竞争更激烈的中间区域，甚至引起了一小部分核心区域天骄的注意。
大多数人对此嗤之以鼻，认为是无能者的抱怨。但也有些人，尤其是与钟清羽有过节的金虹、厚土等峰弟子，则暗暗记下了这笔账，准备在中间或核心区域找机会清算。
而此刻，始作俑者的两人，正清点着最新的“营收”——几瓶筑基期适用的丹药，数块珍稀矿石，还有几件品质不错的中阶法器。
“数据反馈良好，商业模式验证通过。”钟清羽满意地记录着，“何师姐，我们的‘外围市场’已趋近饱和，是时候考虑战略转移，开发‘中高端市场’了。”
何聆冰擦拭着手中的冰晶长剑，清冷应道：“嗯。中间区域环境更复杂，对手也更强。我们的‘装置’，需要再次升级。”
两人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跃跃欲试的光芒。外围区域的轻松插曲即将结束，更广阔也更危险的舞台，正在等待着他们。而他们“冰火双煞”的名头，也必将随着他们的脚步，响彻整个小灵源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