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斩手拿菜刀,三下五除二就将纹鳞鱼处理的干干净净,刀工精湛让王泊涛咂舌。
“陆哥,你这刀工真俊呐啊!”
陆斩轻轻一笑。
“刀法这种东西,一通百通。对了,你会做酸菜鱼吗?”
“基本的烹饪还是会的。”
陆斩点头,洗干净手,朝屋外走去。
“行,待会你好好做饭。”
“陆哥,你去哪?”
“出去透透气!”
看着陆斩远去的背影,王泊涛神色一凝,脸色微变,似乎明白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有些担忧道:
“陆哥,早点回来,我和上官等你一起喝酒……”
陆斩单手拎刀,摆摆手,头也不回,只是忍不住吐槽。
“几只阿猫阿狗而已,搞得生离死别似的。”
“希望多来点吧。”
“我这一天不进步,就浑身难受……”
……
桃花巷南区暮色渐深,街头拐角处。
七旬老人颤巍巍守着竹筐,漆黑的双手上满是老茧。
手心粗糙,干裂。
指甲更是被竹子浸染成墨绿色。
他是个老篾匠。
儿子和老老伴三年前死在妖兽口中,儿媳便跟人跑了,只留下他和一个6岁的孙子相依为命。
如今孙子眼看马上就要入学了。
他便想趁着这个夏季,利用自己的老手艺,卖点手工品,赚点钱,攒些学费。
今天收获很不错,卖出了一半。
虽然辛苦,不过想到孙子的学费有了着落,他脸上就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容。
“小石头,快来爷爷这边。”
不远处一个浑身脏兮兮的玩着竹蜻蜓的小男孩一蹦一跳过来。
“爷爷!”
脆生生的声音,招人稀罕。
生活很苦,但是孙子在身旁,他就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来,小石头,猜猜爷爷今天给你买了什么?咚咚咚咚!”
老人从背后变戏法似的拿出一颗满是褶皱的东西。
“哇,大白兔奶糖!”
小石头眼中顿时有了光,速度快了几分。
生活很苦,但是他很快乐,因为他有爷爷。
“小石头,你是不是又和别人打架了?我总教你不能打架,不能打架,你怎么就不听呢?”
破旧的裤子遮不住腿上的淤青。
小石头小心翼翼的转过身,抹了抹眼泪撒谎道:
“没,爷爷这是我自己不小心磕的,那些小朋友可喜欢爷爷制作的小玩具了,他们都愿意陪我玩。”
枯槁的手扬在半空,停了片刻,最后揉了揉小石头的头,满心的愤怒最终化作深深的叹息。
“唉,不怪小石头,是爷爷没本事……”
“把摊子收好,一会儿回去,爷爷给你煎鸡蛋。”
“好的,爷爷。”
正在爷孙俩收拾摊子的时候。
一道暴喝声在远处响起:“张子良!你给老子站住!”
紧接着一道身影似闪电般掠过。
老人编织的一箩筐手工品竟被一脚踢飞。
哎呦,现在的人怎么都这么毛毛躁躁的,这可都是孙子的学费啊。
看着自己熬夜制作的东西被人践踏,老人心疼的紧,却不敢对那人指责。
这黑灯瞎火的,他们爷孙俩要是遇到歹人……
不好!
钱!
他连忙起身朝着摊子而去。
自己真是老糊涂啊?这可是孙子今年的学费,自己竟然一时间忘了收起来。
要是真让刚才的歹人顺走了那还得了?
老人暗暗自责,想到这儿脚步竟然比平日快上三分。
来到摊子边上,钱还在,数了数,一分不少,他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忽然耳边响起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
“哥,他拐那条街上了!”
“追!别让他溜了!”
“这孙子真气人,滑的像泥鳅一样。”
“哥,快点快点!”
“砰!”
“哎呦!”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撞击声响起。
“操,这他妈是谁的辖区?竟然让人随意摆摊,难道不知道要创建文明城市吗?要是在我辖区,非得罚的他倾家荡产不可。”
许二骂骂咧咧。
但是紧接着身后响起一道悲怆的声音。
“爷爷……爷爷!!爷爷你醒醒啊!!!”
“呜呜呜……爷爷,你不要抛下小石头……”
“爸爸死了,奶奶死了,妈妈不要我了,现在爷爷也不要小石头了吗?呜呜呜……”
哽咽声在拐角响起。
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许大心中咯噔一下,该死,刚才哪里有人吗?跑太急没注意到。
回头一看。
残阳如血,一个散架的摊子前,一个老人倒在血泊中。
老人手中还死死攥着一把钱。
破口袋中一张皱巴巴的糖纸随风飘落,瞬间被鲜血浸染。
在老人身旁。
一个6岁的孩子,泪流满面。
“杀人了,有人在桃花巷杀人了。”
街尾不知哪个居民楼的女人大喊一声。
顿时附近居民都纷纷探出窗户张望。
“嘘,别喊了,你不要命了,看清楚他们身上的衣服,他们可都是除妖司的人。”
“除妖司怎么了?除妖司的人就能无缘无故当街杀人?”
“唉,还是看看他还有没有救吧,听说桃花巷西区住着个本事很大的陆大人,心地善良,昨天我就亲眼看见他将一个只剩一口气的女人给救活了。”
“只怕不行,昨天那女人还吊着一口气,这老人……”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老二,你怎么搞的?大庭广众之下竟然不知道收敛一点。”
许大心知此事闹大了,不是因为出了人命,而是因为负责人在大庭广众之下闹出了人命。
这无疑会给除妖司带来很大的负面影响。
不过这件事可大可小……
许大面沉似水,脚步渐渐慢下来。
许二听着那断断续续的哭声,心中闪过一丝不安和烦躁。
“不想死的就给我闭嘴!”
他暴喝一声。
嘭嘭嘭!
一道道关窗户的和关门的声音响起。
众人纷纷纷纷缩了回去。
顿时整个街道变得格外清冷,只剩小石头和一具冰冷的尸体。
“哼,哥你怕啥,我们都成了武者了,不就弄死了一个老头吗?对我们负责人来说不就是一句话的事?”
“而且这桃花巷我记得好像归陈林和三个新人管,陈林那人我见过,贪生怕死,很好搞定。”
“至于那三个新人,更是不值一提。”
一个负责人想要让一个普通人消失实在太容易了,只要没人看到,尸体往妖兽身上一丢,毁尸灭迹。
纵使刑侦大队查到事有蹊跷,大多数也会选择息事宁人。
一来警力不够,二来明哲保身。
这时候负责人再出手,直接把妖兽斩杀,然后死亡名单一报,就是大功一件。
“行,就按你的办法来,不过要注意新人还不知道世界的残酷,往往最麻烦,多费点心思,让这些人闭嘴。”
听到桃花巷这个辖区的负责人如此羸弱,许大眼中多了一丝狠辣。
“放心吧哥,那三个新人要是懂事还好,如果不懂事……哼,就别怪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