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净猛地从床上惊醒,她坐起身看向周围,这才反应过来,现在自己还在客栈之中。
刚才,总觉得好像梦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可是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了,说到底那就只是一场梦,当醒过来后,梦中的一切全都会彻底消失,最后只留给她一个模糊又短暂的印象,再怎么去想也没用,如果有后续,那大概也是大脑下意识自己编织出来的。
思绪收回,余小净深吸口气,起身去收拾自己,等下出去和李茉茉继续出发。
她们两个人的速度其实还算是快的了,单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最多三天就可以到达第一个城邦,也就是蜀葵。
想到这,余小净心里也隐隐有了些许的期待。
当时蜀葵是因为阿嘶在,所以才能够保留着大家的灵魂,一直到他们抵达那里的时候。
有关蜀葵人的后续,余小净还没有机会,但是听阿嘶说,他们应该全都是前往轮回了,如果阿嘶所在的副本可以一直保存的话,说不定还有一定概率再次相遇,不过等到那时候,也就只能远远地看一看,稍微心里满足一下下了吧。
毕竟对方早已不是彼时人了,再多的感情,也已经不重要了,只会给彼此徒增烦恼罢了。
不过,这一切全都是她当时游玩得到的结果了,现在这个世界可是已经变得不同了,说不定,这个结局也会有一定的不同?
毕竟当时会发生那么多事情的原因,就是因为那个城主纯纯脑子有病,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所以才编造出各种各样的鬼话,也间接导致了后面的悲剧,现在,应该就没有这些事情了吧?
那两兄妹早就思想觉醒了,说不定,这一次有机会见到活生生的他们。
脑海中冒出这样的想法后,余小净的步伐也变得有些许雀跃,想要快一些的赶到那里。
李茉茉也发现了这一点,不过她没多问,只是翻出地图说道:“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是离云中村最近的蜀葵,那边情况比较特殊,完全封闭,几乎不让外人进入的,不过,好像前几年发生了一次意外,直接让这个规定完全消失,但相应的蜀葵也突然淡出了大家的视野。”
“那次究竟发生了什么也没人了解到,大家倒是有试着去找蜀葵人了解过情况,不过,所有人都是无功而返的,听他们那模模糊糊的意思,应该是那些蜀葵人全都依旧不肯离开,问什么也完全不回答,所以并没有什么答案。”
“我们这次过去也可以顺便了解一下,听他们的意思,蜀葵应该是已经开放了,倒是不担心被拦在外面的情况了。”
听完李茉茉的话,余小净心里倒是有了比较奇怪的感觉。
嗯······为什么听起来,蜀葵的情况没有丝毫改变呢?
她晃了晃脑袋,快步跟上对方的步伐。
错觉吧,毕竟这里可能会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已经完全超出她的预期了,那就不要再胡乱猜测,专心于当下吧,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就到时候见招拆招,她好歹还是有一定战斗能力和脑力的,不至于到时候完全束手无策。
不过虽然这么说了,但是当两人真正抵达蜀葵的时候,还是对眼前的景象震惊的有些不知所措。
拨开遮挡视线的树木,余小净眼前先是被阳光晃得闭了闭眼,等再次睁开眼看去时,最先感受到的便是空旷。
黑色的框架构建着一些房屋的形体,但却也仅仅只剩下了框架,那墙面完全消失。
一阵风吹过,刮起了地上灰色的尘土,让那些伫立在土地之上的石碑显得更为孤寂。
但这并不会抹去石碑上的名字,尘土才刚刚落到石碑上,便有一只手拿着湿润的抹布轻轻擦拭去,又将那些名字有些许模糊的地方给重新补上字迹。
她就这么站在那,衣着还是余小净更为熟悉的那身探险装,艾尔弗的服饰风格相当明显,却也已经被时间磨损的褪了色。
到最后,哪怕是蓝天白云,但在她们的眼中,最后也只剩下了灰黑白这三种色彩。
听到脚步声,阿嘶并没有回头,只是依旧细细的擦拭着石碑。
二人也没有打扰她,缓步走过去后,一个墓碑一个墓碑的看着,那些名字,对余小净来说很多都是陌生的,但,还是有她认识的存在的。
秦家两兄妹,秦板和秦栗。
在这二人的石碑前,余小净驻足了很久很久,她看着石碑上最后的那一行小字。
在最后的反抗斗争中牺牲——秦板
为了保护伤员留下断路后牺牲——秦栗
还真是他们的性格和有可能的结局,但,这也不代表他们就应该这么死去啊······
“战争是很残酷的,当战争发生的那一刻,牺牲永远都是大于收获的,不管最后获得了什么,那些死去的生命都不会再有机会活过来,”阿嘶的声音很轻很轻,她并没有看两人,只是在自己诉说着什么:“不过我始终觉得,相较于战争,还是人心中的贪欲最为可怕。”
“城主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在就职期间就一直在暗中策反一些人,让他们坚定的站在自己这一边,同时又给予一定的好处,确保大家都是捆在同一条绳上的蚂蚱,而在此期间,他不停的发布着难以理解的政策,大家的生活越来越苦了。”
“我到达的时间实在是太晚了,晚到,最后也只是收回了大家的铭牌,什么都帮不到他们。”
“或许我当初就不应该走?可,我也只是想尽快完成我自己的任务,我说到底也就只是个较为长寿的普通人罢了,什么都做不到,也给不了什么帮助,连最后的求助都没发出去。”
“从大家劝我快点离开的时候就应该察觉到才对啊······”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一天,明明大家都是在笑着的,但气氛就是那么的压抑,明明平时都只会在自己家中的大姨,那天却罕见的离开了屋子,街角,那些玩着玻璃珠的孩子,手指上突然握紧了刚做好没多久的弹弓。”
“明明一切都那么的不寻常,我怎么就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