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子冬日打折扇,头戴青蚕丝纶巾,风骚雅致的很呐。文人骚客嘛,丞不免有些酸,男人的争强好胜那是骨子里带出来的,稷上学宫排名前三千就能出口成章?那排名更靠前的岂不是要逆天了?自己五个兄弟迟早要来争一争的,先看看这些人的斤两儿,错不了。
最好这口的二狗已经成家立业,木桃和周自茹也成了一对儿。木主一心扑在符文上,石头那个木头疙瘩也不说了。
所以今后就剩自己时常要来青楼了?就剩自己与这些士子争风花雪月了?
开玩笑!他来学宫可是为了埋线的。
自他从蛮荒界出来,心中就有了计划。老头的国师,得退了。至于怎么才能让他心甘情愿的退,丞还没有想好说辞。
回到现在,丞不会作词,甚至对这东西嗤之以鼻,可这个词写的怎么样,他这点儿鉴赏水平还是有的。
而且,这特么的,这首词当即被台上乐师谱了曲,好嘛,这冬青苑的乐师水平可以啊。
那边更过分的是婕洁姑娘,听完曲子,张口就来,硬生生记住了刚刚的词,清脆的喉咙唱完一曲,全场静谧无声。
老鸨子看李公子的眼神都不对了。别郎容易,见郎难……珠玉在前,后面怎么搞?
“好!李公子大才,一夜春宵非你莫属啦!”
相熟的piao客开始恭维起来。
李公子拱了拱手,一副当仁不让的模样。
就在这时,不和谐的声音响起,这道公鸭嗓冷冷道:“小士子,穿冬衣,拿夏扇,一部《春秋》曾读否?”
好一个春夏秋冬做对子,顺带讥讽李公子小,这直接就戳中了李公子的痛脚,小!哪里小!
李公子一听这声音,再搭眼一看,这不是楚国十二皇子身边的老太监还能是谁?哼,我小,你难道有不成?
他不假思索,灵机一动,旋即回了一句:“老太监,生南方,来北地,那个东西还在吗?”
妙,妙极了!好一个才思敏捷的李公子。在场的文人墨客哄堂大笑,那个东西还在吗?哈哈哈,打人打脸,响的很。
老太监大怒,右手直指李公子“放肆!”
可围观的人开始出头:“你一个楚国太监,还管不到我齐国士子吧”
另一士子抚掌大笑:“你出对联,春夏秋冬。李公子对东南西北,妙得很,妙得很!”
端坐在一旁的十二皇子月耕,打了个手势,老太监阴着脸闭嘴不言,“冬三十娘,开个价,婕洁姑娘的瓜,本王破了。”
瓜?什么瓜?西瓜帮帮主都没说话呢。
可老鸨子这下犯了难。
在座的都是爷啊,李公子是齐国儒教的书堂堂主李章元的嫡孙,稷上学宫排名三千的高才生,前途光明一片!
这楚国十二皇子,那就更不用说了。月耕,可不是一月一耕。
众所周知,刀圣善种植,十二皇子三岁时,刀圣亲笔赐的名……刀耕火种,刀耕火种啊,这是多宠爱啊。
冬三十娘在台上如芒在背。
丞这个乡下来的土包子看戏看的津津有味。
心道,“不是一定要吟诗作对吗?用钱就行?”
他头一次来这种地方,哪里知道青楼再高雅,它也就个青楼。
怎么,还真有那卖艺不卖身的清女子在这勾栏场所洁身自好不成?且不说达官贵人本身就不是她们能抗衡的。若要没有个名声儿护身,就那青楼的杂役管事儿打手,时不时就能进闺房来个免费的友好交流。
龟公刚刚说的也不假,只有那些当红的女子可以挑选客人,客人象征性的吟诗作赋,舞风弄月,女子半推半就,红纱帐落下,雅致的很!
卖肉的行当也能变得不那么粗糙。
大家只是情投意合了一晚上,您说对吧?
甚至某些富家公子碍于家规不得去青楼。那就一月或者两月便换上一个女朋友,这种合法piao,chang玩的非常之熟练。
刚刚龟公就这么包装了一下,还真唬住了涉楼未深的丞。要不是十二皇子想霸王硬上弓,撒钱当好汉。丞还真以为这青楼和妓馆有天壤之别呢。
老鸨子脑子一转:“殿下,要不您也作诗一首?”
十二皇子也不是个草包,他在排行榜也是前五千的名人。这诗也是张口就来:
“我家千树正芬芳,爱余过厚拟前良。婕容光照菱花影,洁尊幸有络丝娘。”
起初大家还以为是一首寻常的情诗,可细细一品,哎呦,藏头诗!
“我爱婕洁!”
这下跟十二皇子相熟的人也喝起彩来。
十二皇子道:“还有谁!有诗词歌赋要争一争吗?”
老鸨子心里恨得牙痒痒,面子上却堆着笑。谁会为了一个蒙着脸的姑娘得罪两个大佬?得了,之前做的婕洁姑娘的宣传留影球太出色了,引来了两条大鱼不假,可这一条鱼不是善茬,要吃独食啊。
“没有了吗?那婕洁姑娘赶紧选择吧。”
这十二皇子一点情商都没有,就这么直白的要人家姑娘二选一。或者说,他根本不屑于动脑子。
婕洁姑娘俏生生的站在台子中央,这一瞬间似乎特别无助。以十二皇子往日的做派,今天要是没能跟自己更进一步的深入交流,说不得自己就见不到明天的月亮。甚至有可能现在就当场打杀她。
可那李公子也不是个大度的人啊,事关脸面,再上升点高度,那就是齐楚之争了!
婕洁微微一礼,犹豫道:“李公子文采斐然,月公子情深义重,妾身实在是难以抉择。”
“要不,妾身抛绣球,二位公子凭本事抢夺。谁抢到绣球,妾身今晚侍奉谁。”
她又把皮球踢了回来。
十二皇子当即道:“好!就争绣球!你们,都来争,谁争到,婕洁姑娘今晚就归谁,本王买单!”
李公子心一横,都是归一境,谁怕谁!也不甘落后道:“好,在座的诸位都来,谁争到,本公子再送他一份礼金!”
嗨,场面话谁不会说?难道还真有人敢抢不成。
老鸨子寻来一个特制的红绣球。
婕洁姑娘蒙着眼,身子向后,左手支撑做了个下腰的动作,整个人如同一个弹弓,右手将绣球掷出。丞眼神一凝,这一击,竟然有驭物境的功力!
球极速而出,十二皇子飞身而起,驭物抢夺。李公子同样想将球吸过来,二人僵持不下,绣球在空中直打转。李公子顺势,放二阶风符吹开绣球。十二皇子以掌代刀斩出一道刀光,正打在李公子的冰墙上,冰墙破碎,众人撑起灵光格挡。
二人你来我往,绣球在空中乱飞。飞到谁身边,谁就拼命闪躲。两个归一境目前还在试探性的攻击。李公子没有释放本命法术,十二皇子也没有人刀合一。似乎都在给冬青苑老板留一点颜面。毕竟能在学宫附近开得起豪华青楼的,也不是普通人。
这球飞来飞去,以概率论,也该到丞这边了。果不其然,红绣球飞来啦。
绣球都来了,你说接不接?
天意啊,丞没有闪避,二人的打斗并没有照顾旁人的意思,愈发凌厉的战斗就要往丞这边袭来,丞周边的人早就躲开了。
人们看着绣球飞到丞身边,躲在角落的龟公笑道“小赤佬,吓傻了?”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这个穷小子不躲不闪的要尸首分离时,丞好死不死的伸手抓住了红绣球!
李公子大喝一声:“好小子,放开绣球!”
十二皇子怒喝道:“狗贼,好胆!”
丞拿着绣球淡淡的说:“真巧啊。一个买单,一个给份子钱。”
“只怕你有命享用!”十二皇子的刀光瞬息而至,丞左手拿球,右手从戒指里掏出许久不见的精钢短棍……闪身,一棍!
十二皇子只见一道棍影声势如雷,就要当头落下,眼看避无可避,心神一动,整个人赶紧化为一柄白色的刀!可众人只听的咣当一声,白刀被打飞出去,钉在了后面的墙壁上,光亮闪过,十二皇子吐血昏迷不醒!
老太监急了,登时拔地而起,手成鹰爪状,贴身攻击而来,看样子竟然是个体修!
鹰爪抓出凌厉的风刃,周围观众纷纷躲避,可怜了冬青苑的桌椅板凳,可惜了桌子上的茶水点心。
李公子心道:“老太监虽然嘴丑,可一身归一巅峰的炼体实力也不是虚的!先让他试试这人。”
却见那花白头发的年轻人不闪不躲,鹰爪来时他又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一根短棍敲在老太监后脑勺,噗通一声!又昏一个!这速度,堪称恐怖!
“我拿绣球,谁有意见?”
李公子心下一凛,他们几个学子迟迟不突破,就是为了追求极限。平时也能越境战斗。
可此刻,他却看不清丞的攻击速度。当下按下心惊,拱了拱手,“兄台技高一筹,李余波心服口服!这张千金钱票,权当礼金!兄台年轻有为,在学宫哪系进修?我日后也好拜访。”
丞笑纳了这千金票子,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儒教的出来的人就这点儿好。能屈能伸,虚伪的很呐。
“商鞅。秦国人。”
漂亮!piao,chang用假名,假模样,完美的紧呐!
“好!商兄,后会有期!”
李余波不去看台上的婕洁姑娘,转身潇洒离去。
“冬三十娘,是吧?”
“商公子……吩咐。”老鸨都快哭了,可也不敢得罪这位没头没尾的大爷,连楚国皇子都敢打晕,她哪里敢得罪。此人留着短发,莫不是秦国哪个隐世家族的公子?
“桌椅板凳,全算他身上。”丞指着昏迷不醒的十二皇子道,“今晚的费用,也算他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