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很奇怪。
温暖问:“那个故人?”
老夫人说:“我和你的外祖母认识,还是手帕交!”
众人震惊!
一个侯府老夫人,怎么和边疆武将的妻子是手帕交?
老夫人徐徐道来:“我们侯府本来就是军功起家的,以前我还是世子夫人的时候,那会,老侯爷在边疆守边,我刚成亲不久,和夫君一起去边关看望老侯爷。”
众人认真听着,不知道这和沈夫人有什么关系。
老夫人接着说:“我就是在那时认识的沈夫人。那会沈夫人还没有成亲,她父亲也还没有战死。
我在边关也没有认识的人,天天一个人待在府里。
后来,府里来了一个小姑娘,说是来陪我的,她就是后来的沈夫人。
她带我一起偷偷出城去跑马,去山上打猎,去河里摸鱼,混进军营里看看士兵们训练。
她很快乐,怕我无聊,天天来陪我玩,后来,我们越来越好,每天都形影不离,天天在一起,我送她京城的首饰珠花,她送我边疆的小玩意。
过了一个月,我回京了。
回京前,我邀请她和我一起来京城看看,还和她开玩笑说,要在京城给她找一个夫君,这样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她突然害羞了,她说,她有喜欢的人了。
我问她是谁,她也不和我说,就说我认识的。
后来,我送了我带去的最好的一套头面,是我新婚时我母亲给我准备的。
我说,我等不到你成亲了,我要回去了,以后也不知道还没有机会再到这边疆来看你,一套头面是我母亲送我的,现在送你了,就当是新婚贺礼吧,你不要嫌弃是我带过的,我也只带了一次。
她很高兴的收下了,还说,以后有机会她会去京城看我的。”
说到这里,老夫人突然高兴起来。
她说:“我回京两个月以后,就听说她和沈副将定亲了,就是后来我公爹,也就是老侯爷回京后接过边疆驻守重任的沈将军。
我很为她高兴,又派人给她送去很多贺礼。
后来她们成亲了,老侯爷也因为旧疾复发不能再驻守了,沈副将成了沈大将军,她成了大将军夫人。
她也说到做到,确实和沈大将军回来了几次,都是陪夫君回来述职的。
但是,那会我们家已经开始走文官路子了,老侯爷已经退下来了,我的夫君,已经在吏部任职了,我们家在军中威望太深,已经不适合再做武将了。
所以,她每次回来,我虽然都很开心,但是也不敢和她见面,面上还要装作并不认识的样子,就怕别人说我们勾结武将,想行不轨之事。
就这样,她每次回京,我们都会偷偷见上一面。明面上,我们谁也不认识谁,也从来不来往。
直到……”
说到这里,老夫人声音哽咽起来。
老夫人颤颤巍巍的说:“直到她们夫妻战死,他的父亲也战死!
我难受极了,偷偷派人去边关想寻她的娘亲和女儿。
等我的人到了,却听说她娘亲已经去了,女儿也被宫里的人接走了。
她女儿就是后来的忠敏郡主。
忠敏郡主并不知道我和她娘亲交好,她回到京城也是住在宫里,我们见面就少了。
后来,老侯爷去世,交代我们要低调行事,抛光养晦,家族才能长久。
所以,我很少有机会进宫,那怕是进宫也是规规矩矩的,从来不敢乱走,听说她在宫里太后娘娘的身边很受宠我也就放心了。
我的夫君,也就是你的爹成了侯爷,也低调得不行,你这事你是记得的吧?”
老夫人看着温侯爷。
温侯爷点头。
是的,他小时候,家里虽然是侯府,但是已经被京城的世家大族忘记了一样,低调行事,爹也在吏部做了一辈子小官。
直到自己入仕,才慢慢好起来,温侯府才重新进入世家大族的圈子。
真正好起来,是他娶了夫人,也就现在的温夫人,宁国公的小女儿。
老夫人见温侯爷点头,才接着说:“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忠敏郡主嫁给了柳太师之子,后面的事我就不说了,你们比我还清楚。
后来,忠敏郡主的女儿失踪,我也是悲痛难忍啊!多好的人啊,怎么就一个后人都没有留下啊!
暖暖回来的时候,我是真的没有怀疑过,祖母的娇娇儿,我看到你就很亲切,我一直都没有怀疑过你不是馨儿!
唉,我可怜的馨儿,一个人在那山上呆着,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孤独?
暖暖,祖母没有怪你,我是心疼你,也心疼我的馨儿,你们都是祖母的好孙女,怎么都这么命苦啊,唉!”
温暖心里好难受,原来,祖母认识自己外祖母,自己又和外祖母很像,所以,祖母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哪怕现在知道了一切,也还是和以前一样心疼自己,自己何其幸运!失去了外祖母,却还有一个疼自己的祖母!
老夫人突然抬起手,把手上的一只带着异域风情的银手镯取下,套到温暖的手上:“娇娇儿,这是当初你外祖母送我的,有两只,我们一人一只。
我这只就送你了,你好好戴着,就像你外祖母在你身边一样。”
温暖看着手上的手镯,心里百感交集!
虽然,祖母和外祖母都不在了,但是她有了祖母的玉兰花簪子,又有了外祖母的手镯,也算是亲人在身边吧。
温暖半跪着把头埋在老夫人怀里:“祖母,我真幸运!能成为温家的女儿,你的孙女!肯定是我的外祖母在冥冥之中保佑,肯定是我的外祖母知道你会好好待我,才把我送到你们身边的,对吗?”
老夫人点点她的鼻头:“就你嘴甜,就你能说会道!”
又抬头看了还在跪着的众人,特别是几个重孙子,心疼坏了:“快点起来!都是怪我,就知道说话,都忘记你们还跪着了!快点起来!”
大家起身,几个孩子又呼啦啦围着老夫人“曾祖母曾祖母”的叫着,一会气氛就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