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尖叫道:“来人啊!”
佐助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抬起手,千鸟锐枪直接刺穿了大名的肩膀。
鲜血顿时染红了大名华丽的睡衣。
还没等惨叫发出,大名望向佐助那带着杀意的骇人目光,已经噤若寒蝉。
“闭嘴,我可不像鸣人那么有耐心安抚你。”
……
废弃茶室内。
啪嗒。
那份记录着他所有家人行踪的卷宗,从藤原秀政颤抖的手中滑落,掉在榻榻米上。
他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脸色煞白,再无半分血色。
“宇智波佐助……”藤原秀政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
鸣人依旧保持着那种温和的笑容,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对方的失态。他慢条斯理地为自己续上了一杯茶,升腾的热气模糊了他脸上的轮廓。
藤原秀政的胸膛剧烈起伏,他强撑着最后一丝属于贵族的尊严,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冷笑。
“你以为……你以为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就能让大名府屈服?”
“我们代表的,是传承数百年的秩序!是这个国家的根基!”
鸣人放下了茶杯。
杯底与桌面接触,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
他第一次真正地、正眼看向藤原秀政。
那双蔚蓝色的眼睛里,先前所有的温和与笑意,在这一瞬间尽数褪去,只剩下一种纯粹的、不含任何杂质的冷漠。
“秩序?”鸣人平静地开口,“藤原大人,你说的,是哪一种秩序?”
他的内心甚至泛起一丝无聊。这些人总喜欢把腐朽的规矩包装成神圣的教条,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连自己都不信的谎言。这种沟通,效率太低了。
“是让成千上万的平民在饥荒中活活饿死,而你们这些贵族却在粮仓里囤积着足够吃上十年的粮食,看着粮价飞涨,赚得盆满钵满的秩序?”
“还是让无数忍者为了国家、为了村子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而大名府却可以心安理得地克扣军费,将那些沾满鲜血的钱,变成你们后院池塘里的锦鲤、变成你们情人身上珠宝的秩序?”
“亦或是,让那些平民的孩子,那些连饭都吃不饱的孩子,在很小的时候就被送上战场,沦为一个个冰冷的战争消耗品。而你们权贵的子弟,却可以安稳地躲在后方,吟诗作对,享尽人间繁华的秩序?”
鸣人每问一句,藤原秀政的身体就佝偻一分。
他想反驳,道理是道理,他有他的歪理,但他忽然明白,在一个不承认他贵族身份的地方,他说什么话都不管用。
鸣人缓缓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他看不起的男人。
“我从不否认,我正在用一些肮脏的、见不得光的手段。”
“但至少,我没有一边做着吸血的勾当,一边还给自己披上一件名为‘传统’与‘文明’的华丽外衣,来自欺欺人。”
他走到茶室的窗边,背对着藤原秀政,看着外面荒芜的庭院。
“你们这些人,把忍者当成可以随时牺牲的狗,把平民当成可以随意收割的草。用他们的血肉和白骨,堆砌起你们那可笑的、所谓的千年荣光。”
“却还打心底里觉得,自己是在维护这个世界的文明和体面。”
“真是……可笑至极。”
“那你到底想怎样?!”藤原秀政终于被刺激到崩溃,“颠覆整个大名体系吗?!让你们这些粗鄙的忍者,来统治这个世界?!”
鸣人转过身,那双冷漠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近乎怜悯的讥讽。
“统治?我对那种无聊的东西,没有半点兴趣。”
“我只是想建立一个新的规则。一个非常简单的规则。”
“能者上,庸者下。谁能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好,谁能让更多的人吃饱饭,谁就拥有权力。而不是靠着几百年前祖宗的姓氏,就能趴在这个国家的身上,一代又一代地吸血。”
他顿了顿,自嘲地笑了笑。
“当然,我承认,我也从血统中获得了巨大的益处。但我不会得了便宜还卖乖。”
藤原秀政彻底呆住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混乱的大脑重新开始运转。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渴望权力的疯子,也不是一个鲁莽的莽夫。
这是一个真正想要改变世界规则的一个……最可怕的恐怖分子。
他的嘴唇翕动了许久,最后的倔强让他问出了那个决定自己命运的问题。
“如果……我拒绝合作呢?”
鸣人走回桌前,重新坐下。
他又恢复了那种温和的、陈述事实的姿态,仿佛刚才那场激烈的交锋从未发生过。
“那我只能很遗憾地通知你。”
“你的长子,藤原隆,明天会在他最喜欢的那家温泉馆,因为地面湿滑,不幸摔倒,溺水身亡。”
“你的次子,藤原诚,会因为涉嫌‘走私’帝国重要战略物资,被京都的卫队当场逮捕,人赃并获。”
“至于你那三个可爱的女儿,为了避免她们因为失去亲人而过度悲伤,我会派人将她们送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接受最好的‘保护’和教育。”
鸣人拿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
“哦,对了。还有你本人。”
“你会因为‘贪污’、‘叛国’、‘勾结外敌’等多项罪名,被大名亲自下令,在都城广场公开处决。所有的人证、物证,我都已经为你准备齐全了。”
“保证让你死得明明白白。”
轰然一声。
藤原秀政脑海中最后一根名为“反抗”的弦,彻底绷断。
他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双膝一软,颓然跪坐在冰冷的榻榻米上。
他嘶哑着,用一种近乎哀求的嗓音问道:“你……你究竟……想让我做什么?”
鸣人的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温和到令人安心的笑容,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无伤大雅的玩笑。
“很简单,回去告诉大名,也告诉其他四国的大名,审查,可以进行。”
“但必须,按照我的规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