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田大臣那张肥胖的脸因酒精和兴奋而涨红,他唾沫横飞,仿佛已经看到了金山银山堆满自己的府邸。
“等到那群傻蛋反应过来,我人已经在雾隐的沙滩上享受日光浴了!”他狂笑着,肥硕的身体在昂贵的座椅上颤抖,像一滩即将融化的黄油。
鸣人内心已经有了十足的杀意,由他伪装的“影山”脸上却适时地露出谄媚而贪婪的笑容,他躬着身子,用一种近乎崇拜的语气吹捧道:“大人实在是高瞻远瞩!这种精妙绝伦的手段,属下闻所未闻,简直是神来之笔!”
这番话让藤田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醉醺醺地摆了摆手,用油腻的手指点了点鸣人的额头:“你小子,会说话。好好跟着我干,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鸣人心中冷笑,但脸上依旧是那副恭顺的模样。他装作不经意地皱了皱眉,小心翼翼地问道:“只是……大人,如此庞大的资金流动,万一被大名府那边的人盯上……恐怕……”
“大名?”
听到这个词,藤田脸上的醉意似乎瞬间消散了些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和扭曲的鄙夷。他肥腻的脸上满是不屑,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他巴不得我这么做!”藤田压低了声音,但那份得意却怎么也掩盖不住,“你以为‘极乐净土’是怎么来的?我告诉你,这个国家越乱,那些活不下去的蠢货就越多,信奉‘极乐净土’的傻子也就越多!他的‘神国’才能越稳固!”
鸣人伪装的“影山”瞳孔深处,那抹伪装的贪婪迅速褪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冰冷。
原来如此。
大名才是那个藏在幕后,真正靠吸食整个国家骨髓来构筑自己虚假“神国”的“神”。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腐败,而是一种系统性的“混沌”污染,从上到下,将整个国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祭坛,祭品就是所有平民的希望和生命。
藤田还在滔滔不倦地炫耀着自己和大名的“宏图伟业”,完全没有注意到,眼前这个他最信任的下属,眼神已经变了。
鸣人站直了身子,向背后招了招手。
“动手。”
藤田还在唾沫横飞地吹嘘,下一秒,他看到眼前“影山”那双漆黑的瞳孔,毫无征兆地变成了野兽般的猩红色,九尾那暴虐而威严的气息如同实质的压力,瞬间扼住了他的喉咙。
他身后的那两名护卫,也同时动了。
一个眼中浮现出三个黑色的勾玉,另一个则从卷轴中抽出了那把缠满起爆符、外形狰狞的爆刀·飞沫。
“你……”
藤田的酒意在极致的恐惧中瞬间蒸发,他刚想尖叫,佐助的幻术已经如同无形的尖针,刺入了他的大脑。
藤田的瞳孔瞬间涣散,他眼前的奢华大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血海,无数被他害死的冤魂从血海中伸出惨白的手,抓住了他的脚踝,将他拖向深渊。
“啊——!!!”
凄厉的惨叫响彻主厅,却又在下一秒戛然而止。
水月早已守在了门口,任何试图冲出去通风报信的人,都会被他一刀砍翻。
整个过程,从鸣人发出信号到藤田精神崩溃,不到五秒。
主厅内的侍女和仆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飞魄散,她们尖叫着,乱作一团。
鸣人看都懒得再看一眼瘫在椅子上口吐白沫的藤田。他双手结印。
“多重·影分身之术。”
“砰砰砰砰——”
上百名与他一模一样的影分身,悄无声息地前往山庄的每一个角落,每一条走廊,每一扇门后。
一名正准备拔刀的护卫,感觉脖颈一凉,一柄苦无已经抵在了他的动脉上,他回头一看,一个面无表情的“影山”正冷冷地注视着他。
一名负责管理警钟的仆人,正因为无聊的差事昏昏欲睡,刚想要打盹片刻,就被一只凭空出现的手抓住了手腕,然后被一记手刀干脆利落地砍在后颈,睡得更加安稳。
没有多余的杀戮,只有最高效的控制。
不到十分钟,这座外表奢华雅致的“极乐苑”,就变成了一座完美的“鬼宅”。
外面依旧灯火通明,歌舞升平,内部却已经落入了绝对的掌控之中,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鸣人走到藤田面前,佐助解除了幻术。
刚刚经历过地狱之旅的藤田大臣,此刻已经彻底变成了一滩烂泥,他浑身筛糠般地颤抖,裤裆里传来一阵恶臭,已然是吓到失禁。
“我……我说……我什么都说……”他涕泪横流,再也没有了半分刚才的嚣张。
“大名……是大名让我这么做的!他才是幕后黑手!”
“地狱谷的毒素,‘极乐净土’的教义,还有……还有‘月美人’基金,全都是他的主意!他说……他说要建立一个只属于他的地上神国,所有人都必须是他的信徒……”
“我只是他敛财的工具,一个随时可以丢弃的白手套!他才是那个真正坐在神坛上,吸食着整个国家骨髓的‘神’!”
藤田将一切都招了,为了活命,他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大名身上。
鸣人静静地听着,眼神没有任何波动。
他从藤田身上摸出那枚代表他身份的印信和空白的通行手令,交给一名影分身。
“利用这些,向外界传递‘大臣因血压生病,正在静修,一切安好,谢绝拜访’的讯息。”
“是。”影分身接过东西,瞬间消失。
这为他接下来的行动,争取到了一个绝对安全的时间窗口。
……
与此同时,在汤之国最深处,那个人间地狱——地狱谷。
潮湿阴暗的洞穴里,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霉烂的气味。
一个瘦弱的小男孩蜷缩在母亲怀里,他抬起头,望着洞顶不断渗下的、混合着泥土的污水,小声问道:“妈妈,为什么我们生下来就要被关在这里?为什么他们要一直抽我们的血?”
他的母亲早已流干了眼泪,面容枯槁,嘴唇干裂。
她只能用自己那几乎只剩下骨头的干枯手臂,更紧地抱住自己的儿子,用沙哑得几乎发不出声音的嗓子回答:
“因为……我们是血之池一族……”
“……这就是我们的命。”
小男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不再说话,只是将小脸埋进母亲冰冷的怀里。
洞穴外,寒风呼啸,如同鬼哭。
母亲用自己单薄的身躯,为儿子阻挡着这刺骨的寒冷,也阻挡着这个对他们而言,早已绝望的世界。
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又或者,根本没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