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
……
汤之国的空气总是潮湿而温热,但地狱谷的边缘地带却是另一番景象。
这里的风是干的,滚烫的,刮在脸上像是粗糙的砂纸。空气里混杂着一股铁锈般的腥气,吸进肺里,喉咙便火辣辣地疼。
脚下的大地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暗红色,嶙峋的怪石奇形怪状,仿佛是某种巨兽扭曲的骸骨。四周大大小小的温泉池子里,翻腾的不是清水,而是如同血液般粘稠的红色液体,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热气。
“这里……一点都没变。”佳奈拉着哥哥野分的手,小声说道,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这里是他们童年的噩梦,每一块石头,每一股气味,都刻印着恐惧。
日向宁次没有说话,他站在一块高耸的岩石上,双目周围的青筋微微凸起。
“白眼!”
他的视野瞬间穿透了眼前的空间,向着地狱谷深处延伸。下一秒,宁次的心头猛地一沉。
在他的视界里,整个地狱谷像一个被精心编织的蜘蛛网。无数肉眼不可见的查克拉丝线纵横交错,构成了一片致命的陷阱区域。某些关键的节点上,还潜伏着模糊的人影,与岩石和阴影融为一体,如同最耐心的捕食者。这里的防御等级,比他想象中要高得多,甚至超过了木叶某些重要设施的警戒水平。
这根本不是一个天然的绝地,而是一座固若金汤的活体监狱。
“我们当年,是从那边逃出来的。”野分指着一处不起眼的岩壁角落,那里被阴影笼罩,看起来和别处没什么不同。
小队绕了过去,岩壁上,一个本应存在的洞口,此刻却被一块巨大的、表面光滑的黑岩死死堵住。更让宁次瞳孔收缩的是,黑岩表面,一层淡紫色的光晕正缓缓流转,勾勒出复杂的封印术式纹路。那股不祥的气息,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冰冷。
“被……堵死了……”佳奈心情低落,眼圈一下子红了。他们并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出口。
“情况有变,通道被堵死了,还发现封印术式,暴力手段或许可以破解,但……一定会打草惊蛇,可能要找新的通道。”宁次没有丝毫拖沓,立刻通过耳麦,将侦查到的情况和眼前的变故,一字不差地汇报给了鸣人。
“了解。”耳麦那头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
野分和佳奈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们害怕听到放弃的命令。
鸣人的声音放缓了一些,对野分和佳奈说:“这是预料之中的情况,你们既然逃了出来,他们自然有相应的变化。不要慌张,我们一步步来。”
简单的一句话,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力量,让兄妹二人瞬间焦躁不安的心,奇迹般地安定了下来。他们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名为“信赖”的东西。
……
汤之国,临时据点。
鸣人切断通讯,手指在地图上“地狱谷”的位置上轻轻敲击着。封印术式,暗哨,陷阱……这说明血之池一族对于他们的敌人而言,有着极高的“价值”,高到需要投入巨大的成本来看管。
“政委大人。”另一名负责情报的根部忍者走了进来,将一份卷轴递上,“您让我们调查的汤之国本土势力,有新发现了。”
鸣人展开卷轴,目光迅速扫过。
一个名为“极乐净土”的新生宗教,在最近一年内,于汤之国首都迅速崛起。情报显示,这个宗教的教义简单粗暴——只要虔诚信仰他们的“极乐神”,就能洗涤一切罪孽,摆脱所有痛苦,死后魂归“极乐净土”。
更关键的是,汤之国大名,是这个宗教最狂热的信徒。
“他们在首都修建了一座宏伟的教堂,那里不仅是极乐教的总部,更是他们散播影响力的核心。”根部忍者补充道。
鸣人的目光停留在情报的最后一段,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情报揭露了一个令人作呕的模式:每隔一段时间,首都的贫民区就会毫无征兆地爆发一种怪病。患者四肢无力,精神萎靡,最终在衰弱中死去。而就在人们最绝望的时候,“极乐净土”的教会便会如同救世主般出现,向信徒们贩卖一种号称能治愈疾病的“圣水”。
圣水价格昂贵,但效果显着。许多倾家荡产换来圣水的家庭,都亲眼见证了家人“奇迹般”地康复。于是,教会收获了金钱,更收获了无数死心塌地的信徒。
“制造苦难,再贩卖虚假的救赎。”鸣人将卷轴合上,声音带着罕见的怒气,“这是最低劣,却也最有效的把戏。”
一个与大名关系密切,又使用这种卑劣手段的组织……鸣人有种直觉,他们很可能知道一些关于地狱谷的秘密。毕竟,要维持地狱谷那样一座高等级的监狱,没有当权者的支持,是根本不可能的。
这个“毒瘤”,必须亲自去端掉。
“佐助,水月。”鸣人头也不回地喊道。
“在。”
“干嘛?”鬼灯水月正百无聊赖地用手指把玩着一滩水,闻言懒洋洋地抬起头。
“准备一下,换身行头,我们去首都一趟。”鸣人从行囊中拿出几件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华服扔了过去,“使用变身术,改一下面貌,从现在起,我们是来自外地的富商,家里有长辈得了怪病,听闻汤之国有神迹,不惜一切代价前来求医。”
佐助皱了皱眉,但还是接过了衣服。
鬼灯水月则怪叫一声:“演戏?我喜欢!不过说好了,事成之后得给我加钱,我可是专业的!”
两个时辰后,汤之国首都。
三人走进那座名为“天堂之门”的宏伟教堂。内部空间巨大,穹顶高耸,光线从彩色的玻璃窗中投射下来,在地面上形成斑驳陆离的光影,显得既神圣又诡异。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熏香,甜得发腻,闻久了让人头昏脑涨。
教堂内,呈现出两幅截然不同的景象。
一边,是数十名衣着光鲜的信徒。他们神情亢奋,手舞足蹈,口中念念有词,脸上带着一种不正常的、状若疯癫的幸福感,似乎是所谓的“痊愈者”。
而另一边,则跪满了上百名衣衫褴褛的贫民。他们面带病容,形容枯槁,正朝着前方一座巨大的神像苦苦哀求,磕头不止,额头渗出的血迹染红了冰冷的地面。
希望与绝望,幸福与痛苦,在这里扭曲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荒诞至极的画面。
佐助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鬼灯水月则是吹了声口哨,低声道:“嚯,这排场,比雾隐村的黑市还热闹带劲。”
鸣人面无表情,他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了那座巨大的神像上。神像造型诡异,无法分辨是何种生物,只是充满了扭曲和疯狂的意味,仿佛在嘲笑着底下所有跪拜的生灵。
就在这时,一名身穿白色神官袍、面带和煦微笑的中年男人,朝着他们三人走了过来。
“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们。”神官的微笑恰到好处,但那笑意却未曾抵达眼底,“看你们的样子,似乎并非为了感受主的荣光而来。说吧,是什么样的迷茫抑或痛苦,指引你们来到了这片极乐净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