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星舟脱离青玄界,再次投入无垠星海的怀抱。这一次,程默有了明确的目标——南离星域。根据星盘反馈的坐标,以及从噬界族妖魔记忆中拼凑出的零星信息,星陨阁的故乡,那片被称为“陨星海”的破碎星域,很可能就位于南离星域的边缘地带。
星舟在程默的操控下,将速度提升到极致,于空间夹层中穿梭,舷窗外是永恒流淌的星辰光带与深邃黑暗。相较于初入星海时的新奇,此刻舟内气氛略显凝重。噬界族的出现,如同阴云笼罩在众人心头。
“按照目前速度,抵达南离星域边缘,至少还需五年。”程默估算着路程,眉头微蹙。星海太过广袤,即便有星舟之利,动辄也是以年为单位。而这五年,谁也不知道噬界族的爪牙会蔓延到何处。
他大部分心神沉入对《混沌开天经》的参悟,以及利用混沌之力温养、修复那残破星盘。星盘在吸收了噬界族能量后,修复进度明显加快,内部那微型阵法愈发清晰,甚至开始反馈出一些关于星陨阁炼器、阵法方面的残缺传承,虽不完整,却也让他对上古体修宗门的底蕴有了更深了解。
林萧于静室中练剑不辍,剑意愈发凝练纯粹,隐隐有突破元婴中期的迹象。苏婉清则埋头研究那株七彩蕴神莲,并结合程默给予的一丝混沌灵液气息,尝试推演更高等的丹方。凌雪在熟悉星舟各项功能后,也开始努力修炼,她深知未来危机重重,实力每提升一分都是保障。
枯燥的航行持续了约莫一年。
这一日,星舟正平稳穿梭,程默忽然心有所感,睁开了双眼。几乎同时,林萧也出现在舟首,清冷的眸子望向侧前方一片看似空无一物的虚空。
“有东西在靠近。”林萧语气肯定。她的剑心通明,对杀意与危险的感知极为敏锐。
程默点了点头,他混沌元婴的感知更为宏大,早已察觉到那片虚空隐藏着数道充满贪婪与恶意的气息,如同潜伏在暗处的鬣狗。
“是星海盗匪。”程默淡淡道。在浩瀚星海中,除了各种危险的天体与域外妖魔,还有一类以劫掠过往修士为生的存在,便是星盗。他们通常盘踞在某些偏僻航道上,仗着对地形的熟悉与悍不畏死,专门袭击落单的星舟。
果然,片刻之后,侧前方虚空如同水波般荡漾,三艘造型狰狞、通体漆黑、船首雕刻着骷髅标志的星舰突兀地现身,呈品字形将混沌星舟包围。这些星舰体型不大,但速度极快,舰身布满了攻击性的符文炮口,散发着森然煞气。
为首一艘星舰上,一个脸上带着交叉刀疤、独眼闪烁着凶光的彪形大汉,透过扩音法阵,发出沙哑的狂笑:
“哈哈哈!运气不错!逮到一只肥羊!看这星舟品相,里面肯定有好货!兄弟们,亮家伙!”
另外两艘星舰上顿时响起一片鬼哭狼嚎般的呼应声,无数充满恶意的神识肆无忌惮地扫向混沌星舟。
独眼大汉舔了舔嘴唇,独眼中满是贪婪:“喂!里面的家伙听着!乖乖停下星舟,打开防护,交出所有财物,老子可以考虑给你们留个全尸!否则,轰碎你们的破船,把你们的神魂抽出来点天灯!”
面对星盗的嚣张挑衅,混沌星舟内,凌雪气得柳眉倒竖:“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程默,让我出去教训他们!”
苏婉清也蹙起秀眉,这些星盗的气息驳杂凶戾,显然都是些亡命之徒。
林萧则已经握住了剑柄,只等程默一声令下。
程默神色平静,甚至没有看那些星盗一眼,只是对凌雪道:“不必麻烦。正好试试星舟新加载的‘小玩意’。”
他心念微动,沟通星舟核心。只见混沌星舟暗银色的船身两侧,悄然滑开了数个不起眼的孔洞。
外界,独眼大汉见星舟毫无反应,以为对方吓傻了,狞笑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给老子轰!”
三艘星盗船舰首的主炮同时亮起刺目的光芒,三道足以重创元婴修士的能量光柱,带着毁灭气息,狠狠轰向混沌星舟!
然而,就在光柱即将命中星舟的刹那,星舟两侧那些孔洞中,骤然射出数十道细如牛毛、几乎透明的灰色丝线!
这些灰色丝线速度快得超出了神识捕捉的极限,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迎上了那三道能量光柱!
没有爆炸,没有轰鸣。
那三道狂暴的能量光柱,在接触到灰色丝线的瞬间,竟如同被无形大手抹去了一般,悄无声息地湮灭、消失!连一丝能量涟漪都未曾激起!
“什么?!”独眼大汉脸上的狞笑瞬间僵住,独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骇然!他这三艘星舰的主炮齐射,便是元婴后期修士也不敢硬接,怎么可能被如此诡异的方式化解?!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那些湮灭了能量光柱的灰色丝线,如同拥有生命般,在空中一个转折,以更快的速度射向三艘星盗船!
嗤嗤嗤——!
细微的穿透声响起。
三艘星盗船那足以抵挡元婴攻击的护盾,在灰色丝线面前如同纸糊一般,被轻易洞穿!丝线钻入船体内部,瞬间破坏了其动力核心与攻击法阵的关键节点!
轰!轰!轰!
三艘星盗船同时剧烈一震,船身光芒迅速黯淡,动力全失,如同三块废铁般漂浮在虚空中。船上的星盗们惊慌失措,乱作一团,试图修复,却发现所有阵法都已失灵!
“这……这是什么手段?!”独眼大汉吓得魂飞魄散,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踢到了何等坚硬的铁板!对方甚至未曾露面,就轻易废掉了他们三艘星舰!
混沌星舟缓缓靠近,程默平淡的声音透过星舟传出:
“现在,可以谈谈了。”
独眼大汉一个激灵,连忙跪伏在甲板上,磕头如捣蒜:“前辈饶命!前辈饶命!小人有眼无珠,冒犯了前辈虎威!小人愿献上所有财物,只求前辈饶我等狗命!”
其他星盗也纷纷跪地求饶,丑态百出。
程默懒得与他们废话,神识直接强行侵入那独眼大汉的识海,搜索记忆。他需要了解这片星域的情况,以及……是否有关于南离星域或噬界族的信息。
片刻之后,程默收回神识,眉头微皱。这独眼大汉记忆混乱,大多是劫掠杀戮的片段,对星海的认知也局限于这片偏僻角落,并未有多少有价值的信息。只知道这片星域被称为“碎星带”,资源贫瘠,混乱不堪,像他们这样的星盗团伙多如牛毛。
“废物。”
程默冷哼一声,袖袍一拂,一道混沌气流卷出,将那三艘星盗船连同上面的星盗,尽数碾为宇宙尘埃,彻底抹去。
星舟继续前行,仿佛只是随手清理了几只烦人的苍蝇。
“这些星盗,真是星海之癌。”凌雪撇撇嘴。
“弱肉强食,星海法则便是如此。”林萧语气平淡。
程默目光深邃地望着前方无垠的黑暗:“碎星带……看来我们已经接近南离星域的边缘了。接下来的路,恐怕不会太平静。”
他能感觉到,越是靠近南离星域,周围的星空能量越是紊乱,虚空中残留的各种战斗痕迹、破碎的法宝碎片也越来越多。这里,显然是一片经历过无数厮杀与混乱的星域。
而星陨阁的故乡,那片破碎的“陨星海”,就在这片混乱星域的深处。
混沌星舟调整方向,如同一柄利剑,义无反顾地驶向了那片充满未知与危险的星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