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石祭坛上的风突然变得刺骨。九眼邪神虚影周身的魔气翻涌如墨海,数十条手臂粗的黑色锁链从黑暗中窜出,链身缠绕着扭曲的怨魂——那些怨魂是三百年间被邪神吞噬的修士残魂,此刻双目空洞,口中发出“嗬嗬”的嘶吼,声音穿透耳膜,直刺灵魂深处。
江逾白双手紧握星陨剑,金丹初期的星辉之力源源不断注入剑身,剑脊上的金色纹路亮起,却在怨魂嘶吼声中微微颤抖。他能清晰感觉到,体内的星辉每流转一周,就会被怨魂的气息侵蚀掉一丝,如同热水倒入冰窟,力量消耗得比以往快了数倍。“星瞳,注意锁链的轨迹!它们会绕后!”
星瞳额间的九星纹路光芒大盛,纯净的星辉在她身前凝聚成一张光弓,指尖划过弓弦,十数支金色光箭应声而出,如同流星般射向邪神的九只眼睛。她知道,邪神虚影的力量源自那双眼睛,只要能伤到眼睛,就能暂时压制它的攻势。可光箭刚飞到半途,三道黑色锁链突然从侧面窜出,链身缠绕的怨魂猛地扑向光箭,“滋啦”一声,星辉与魔气碰撞,炸开一团团金色与黑色交织的能量漩涡,漩涡中,怨魂的残躯被星辉焚烧成灰烬,锁链却只是微微黯淡,又再次袭来。
“没用的!”邪神虚影发出戏谑的大笑,九只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星瞳,声音如同淬了毒的冰锥,“星璃替你扛了三百年诅咒,魂源日夜被我的魔气啃噬,连尸骸都只能藏在这暗无天日的深渊里。你呢?你连她最后安息的地方都守不住,还有脸叫她一声‘姑姑’?”
这句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星瞳的心上。她脑海中瞬间闪过记忆碎片里星璃决绝的眼神,闪过刚才水晶棺椁中那具苍白的尸骸,心神剧震之下,手中光弓的光芒竟弱了几分。就是这一丝迟缓,一道缠绕着三只怨魂的锁链趁机突破防御,如同毒蛇般直刺她的心口——那里藏着刚回归的善念之心,是她最脆弱的地方。
“小心!”江逾白瞳孔骤缩,几乎是凭着本能,他猛地侧身挡在星瞳身前,星陨剑横斩而出。“当!”金铁交鸣的巨响在祭坛上回荡,锁链狠狠撞在剑身上,巨大的冲击力让江逾白手臂发麻,虎口崩裂,鲜血滴落在星陨剑的剑脊上。可锁链并未停下,借着冲击力擦着他的左臂划过,深可见骨的伤口瞬间出现,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白色衣袍,顺着衣摆滴落在祭坛的星石符文上。
“滴答。”
鲜血与古老符文接触的刹那,原本黯淡的刻痕突然亮起柔和的金色光芒,如同干涸的土地遇到甘霖,光芒沿着符文的轨迹飞速蔓延,很快就覆盖了半个祭坛。江逾白和星瞳同时愣住,他们没想到,星渊契约者的血,竟会激活祭坛的隐藏机制。
邪神虚影的笑声戛然而止,九只眼睛中闪过一丝忌惮:“星渊契约者的血……初代倒是留了一手。不过,这点手段,还拦不住我!”它猛地挥手,更多的锁链从黑暗中涌出,链身的怨魂数量翻了倍,嘶吼声更加强烈,连祭坛上刚亮起的符文光芒都开始摇曳。
江逾白咬着牙,左手按住流血的伤口,灵力运转试图止血,可伤口处却传来阵阵刺痛——锁链上带着魔气,正在阻止伤口愈合。他看向星瞳,眼神坚定:“别被它影响!星璃前辈的牺牲,不是让我们在这里动摇的!”
星瞳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愧疚与愤怒,九星纹路再次亮起,这一次,她没有再攻击邪神的眼睛,而是将星辉凝聚成一道金色护盾,挡在两人身前。“你说得对。守护好现在,才是对姑姑最好的告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