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宗门演武场被临时清空,演武台两侧的看台之上,早已坐满了来自各宗门的长老与弟子。演武台中央,苏家与玄霄阁的阵仗泾渭分明——苏家弟子身着紫金长袍,周身萦绕着浓郁的土属性灵力,苏澈立于前方,眼神阴鸷地盯着对面;玄霄阁弟子则墨袍猎猎,暗金火焰纹路在衣襟上流转,沈砚与萧烬并肩而立,身后弟子战阵严整,洛小鱼站在萧烬身侧,指尖的分焰之力若隐若现。
这场对峙,是苏家联合执法堂向宗门长老会申诉后的结果,名义上是“厘清宝山归属与真相”,实则是苏家试图借长老会之威,强行将“窃取秘宝”的罪名按在洛小鱼与萧烬头上。执法堂长老坐在高台之上,目光扫过双方,沉声道:“今日召集诸位,便是为查明苏家秘宝‘宝山’失窃一案。苏家,你们先陈明缘由。”
苏澈上前一步,拱手道:“回长老,宝山乃我苏家世代守护的秘宝,与苏家血脉相连,自古便认我苏家为归属。那日秘境开启,唯有洛小鱼与萧烬进入,秘境关闭后,宝山便消失不见。此后,洛小鱼体内出现宝山灵力波动,分明是她以邪术窃取宝山,玄霄阁还包庇同门,实属目无宗规!请长老会严惩!”
他话音刚落,玄霄阁方向便传来一声轻笑。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洛小鱼抬手掩了掩唇,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尾还泛着淡淡的水光,仿佛刚从睡梦中醒来,丝毫没有身处“对峙现场”的紧张感。她揉了揉眼睛,慢悠悠道:“苏澈,你这话说得可真有意思。‘世代守护’?那宝山怎么不认你这个‘血脉相连’的苏家人,反而跟我这个‘外人’亲近?再说了,‘邪术窃取’——你倒是说说,我用的什么邪术?是这分焰之力,还是我睡觉的本事?”
她的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却精准戳中苏澈话语中的漏洞。看台上的弟子们忍不住窃窃私语,有人想起之前洛小鱼“睡一觉,宝山长腿跟来”的说法,忍不住笑出声来。苏澈脸色涨红,怒道:“洛小鱼!你休要胡搅蛮缠!宝山消失,你体内却有其灵力,这不是窃取是什么?玄霄阁包庇你,更是罪上加罪!”
“罪?”沈砚上前一步,周身的暗金火焰纹路骤然亮起,强大的灵力波动瞬间压制住苏澈的气势,“苏家仅凭‘宝山消失’‘洛小鱼体内有灵力波动’便定罪,未免太过草率。玄霄阁的分焰之力本就与天地灵脉相连,洛小鱼的分焰能与宝山灵力交融,或许是宝山认可她的力量,而非‘窃取’。再者,若真有‘邪术’,我玄霄阁的灵力探测阵纹怎会毫无察觉?苏家莫不是想借长老会之手,打压同门,掩盖自身守护不力的真相?”
沈砚的话掷地有声,直接将矛头指向苏家“守护不力”,让苏澈一时语塞。高台上的执法堂长老眉头微蹙,看向苏家方向:“苏家,可有更直接的证据,证明洛小鱼以邪术窃取宝山?”
苏家长老沉默片刻,沉声道:“长老,宝山与我苏家血脉相连,其灵力波动中本就蕴含苏家血脉印记。若洛小鱼是正常交融,灵力中应有我苏家血脉气息,可探查其体内灵力,便知真假!”
此言一出,演武场瞬间安静下来。执法堂长老点头,看向洛小鱼:“洛小鱼,可愿接受灵力探查?”
洛小鱼挑眉,指尖的分焰之力凝聚,化作一道银红光束射向高空,如同一面火焰镜子:“有何不可?不过,若探查结果证明我体内并无苏家血脉印记,苏家又该如何?莫不是要承认,是你们自己没看好‘秘宝’,反倒来冤枉我?”
苏澈怒不可遏,正要反驳,却被苏家长老拦下。苏家长老沉声道:“若探查结果证明你无窃取之嫌,我苏家自会向你道歉——但若探查出你体内有我苏家血脉印记,你便要认罪伏法!”
“好啊。”洛小鱼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坦然地走向演武台中央,“那就探吧,正好让大家都看看,宝山到底认不认苏家的‘血脉’。”
执法堂长老抬手,一道银色灵力探针凝聚,缓缓靠近洛小鱼。探针触及洛小鱼周身灵力的瞬间,原本银色的探针竟开始微微颤抖,随后,洛小鱼体内那道宝山虚影轻轻晃动,一股纯粹的天地灵脉之力扩散开来——探针上竟没有半点苏家血脉印记的气息,反而满是与分焰之力交融的、温暖而蓬勃的力量。
“这……”执法堂长老脸色微变,看向苏家长老,“苏家,探查结果显示,洛小鱼体内并无苏家血脉印记,仅有宝山与分焰交融的灵力波动。”
苏家长老脸色铁青,难以置信地看向洛小鱼,又看向她体内那道若隐若现的宝山虚影——那虚影散发的力量,竟与苏家世代记载的“宝山本源力量”有几分相似,却又多了几分灵动与亲近感,显然不是被强行控制的模样。
就在这时,苏澈突然拔剑,剑锋直指洛小鱼:“就算没有血脉印记,她体内有宝山灵力也是事实!一定是她用其他邪术蒙蔽了探查!我今日便要替苏家讨回公道!”
他话音刚落,剑锋便带着凌厉的剑气刺向洛小鱼,显然想借机强行出手。沈砚眼神一凛,周身暗金火焰瞬间凝聚成一道屏障,挡在洛小鱼身前;萧烬也瞬间释放烬世之火分焰,炽热的火焰与沈砚的屏障叠加,形成一道坚固的防线。玄霄阁弟子们纷纷出手,战阵瞬间启动,墨色劲装上的暗金火焰纹路如同燃烧的星辰,将整个演武台中央守护其中。
“苏澈!你竟敢在长老会面前动手,是想藐视宗规吗?”沈砚厉声喝道,周身的灵力波动愈发强大,墨色长袍猎猎作响。
苏家长老脸色大变,急忙喝止:“苏澈!住手!你这是做什么?”
苏澈却充耳不闻,眼中满是疯狂:“我苏家秘宝不能落在外人手中!就算违背宗规,我也要夺回宝山!”他剑锋一转,竟同时刺向洛小鱼与萧烬,剑气纵横,将演武台的地面劈出一道道裂痕。
洛小鱼站在屏障之后,看着苏澈那副疯狂的模样,又打了个哈欠,语气带着几分无奈:“我说苏澈,你能不能别这么执着?宝山要是真想跟你走,早就跟你走了,何必等到现在?它跟我亲近,不是我强求的,你就算劈碎这演武台,也没用啊。”
她这话看似调侃,却让看台上的长老们纷纷点头——宝山若真认苏家为归属,怎会不回应苏澈的召唤?反而在洛小鱼身边显现出如此亲近的姿态,显然另有隐情。
执法堂长老见状,当即释放灵力,一道银色光幕从天而降,瞬间将苏澈的剑气挡下,冷声道:“苏澈!你公然违背宗规,挑衅长老会,今日便先禁足反省!苏家,若再有弟子妄动,便视作苏家挑衅宗门秩序,后果自负!”
苏家长老脸色惨白,急忙上前拱手:“长老息怒,苏澈一时冲动,我苏家绝无挑衅之意!”他转身狠狠瞪了苏澈一眼,示意弟子将苏澈拉了下去。
演武场恢复平静,执法堂长老看向洛小鱼与玄霄阁,沉声道:“探查结果已明,洛小鱼体内并无苏家血脉印记,宝山灵力与分焰交融亦非强行控制,苏家‘窃取秘宝’的指控不成立。玄霄阁守护同门,亦无过错。此事,到此为止。”
苏家长老沉默片刻,只能不甘心地拱手:“长老明鉴,我苏家……领罚。”
沈砚与萧烬对视一眼,皆松了一口气。洛小鱼看着苏家长老那副憋屈的模样,又打了个哈欠,指尖的分焰之力轻轻一晃,化作一颗小小的火焰珠,在掌心跳动着。她抬眸,看向高台上的长老们,语气认真了几分:“长老,宝山并非苏家的‘秘宝’,而是与天地灵脉相连的‘灵脉之核’,其上还藏着一道古老的封印。此次宝山异动,或许与封印松动有关,若不及时查明真相,恐怕会危及宗门与周边土地。”
她的话让长老们神色凝重起来——“灵脉之核”“封印松动”可不是小事,若真如她所说,那苏家之前封锁秘境、强行认定宝山为“秘宝”的行为,反而可能耽误了大事。
执法堂长老沉吟片刻,点头道:“洛小鱼所言,事关重大。此事暂且交由玄霄阁与苏家共同调查,洛小鱼与萧烬协助调查,若有进展,及时向长老会禀报。诸位,今日对峙结束,散了吧。”
随着长老会的宣布,演武场上的弟子们纷纷起身离去,议论声却久久未散。苏家弟子垂头丧气地离开,苏澈被弟子架着,依旧不甘心地回头瞪着洛小鱼;玄霄阁弟子则簇拥着沈砚、萧烬与洛小鱼,脸上满是骄傲与喜悦。
“小鱼,你刚才打哈欠的样子,可真够‘淡定’的。”萧烬笑着拍了拍洛小鱼的肩膀,“我都替你捏了把汗。”
洛小鱼耸耸肩,指尖的火焰珠轻轻旋转:“有什么好紧张的?真相摆在眼前,他们就算想冤枉我,也没证据。再说了,有你们在,我怕什么?”她看向沈砚与玄霄阁弟子,眼神中满是感激,“多谢师兄与诸位师兄弟,若不是你们,今日恐怕没这么容易脱身。”
沈砚笑道:“师弟妹不必客气,守护同门本就是玄霄阁的职责。不过,接下来调查‘灵脉之核’与封印,恐怕会更危险,大家都要小心。”
洛小鱼点头,指尖的分焰之力散发出温暖的光芒,仿佛在回应她的话语。她抬头看向演武场外的天空,阳光透过云层洒下,带着几分暖意——这场对峙虽已结束,但探寻真相的路才刚刚开始,而掌心的火焰,依旧会为她带来温暖与力量,指引她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