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只感觉秘境之中的时光仿佛一场转瞬即逝的幻梦,可掌心传来的真实触感不会说谎——李毅手中的枯荣剑依旧泛着金黑交织的微光,剑身上枯枝与新芽的虚影虽淡,却随着他的呼吸轻轻流转;赵虎胸口的枯荣盾玉牌贴在衣料上,时不时传来一丝温润的灵力,与他体内的气息渐渐相融;崔宇航只需心念一动,身形便会不自觉地泛起浅淡的绿意,脚步轻抬间,竟能让脚下的落叶不发出半点声响。
“看来传承是真的,不是幻境。”赵虎抬手摸了摸胸口的玉牌,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刚要再说些什么,却忽然瞥见李毅正低头盯着手中的绢册,眉头微蹙。他凑过去一看,只见绢册末页写着一行小字:“枯荣之道,生于自然,亦归于自然,他日若见‘枯荣同株’,便是道途进阶之机。”
“‘枯荣同株’?是指又枯又荣的植物?”崔宇航也凑了过来,指尖点在绢册上,“咱们之前在秘境里见的要么是枯枝,要么是新草,还真没见过两者长在一处的。”李毅合上绢册,将其与古籍一同收入怀中,目光望向古林深处:“或许不是指寻常草木,而是藏在某处的天地灵物。不过眼下不必急着找,先把传承稳固下来才是要紧事。”
三人达成默契,寻了古林边缘一处背风的山坳,各自盘膝坐下。李毅握着枯荣剑横放膝上,按照绢册《剑章》中“以剑为媒,融枯荣于灵力”的法门运转气息,剑身上的虚影渐渐变得清晰,金黑二色灵力顺着剑柄涌入他的经脉,之前因硬拼妖兽留下的细微灵力滞涩,竟在枯枝虚影的“寂灭”与新芽虚影的“生机”交替间缓缓化开。
赵虎则将枯荣盾玉牌放在掌心,对照《盾诀》中“以盾为障,纳枯荣于己身”的要诀注入灵力。玉牌上的“枯荣盾”三字渐渐亮起,一层半透明的光盾从他周身升起,不再像之前那般只重防御与反弹,而是随着他的呼吸忽明忽暗——亮时如新芽破土般充满韧性,暗时如枯枝盘根般沉稳厚重,连周围吹过的风,都被光盾轻轻引向两侧,不再惊扰他的调息。
崔宇航没有实物依托,便按照《身法要略》中“以身为器,藏枯荣于动静”的感悟起身演练。他的脚步起初还有些生涩,可随着身形的起落,渐渐找到了“枯藏形”与“荣聚势”的平衡——时而如老枝横斜般缓慢移动,身影与周围的树木几乎融为一体;时而又如新叶舒展般骤然提速,身形带起的风都带着淡淡的生机,连落在他肩头的飞鸟,都未曾察觉身下的“枯枝”竟是活人。
李毅三人相视一笑,没有过多解释。他们都明白,秘境中的传承不仅改变了他们的灵力与手段,更让他们对“道”有了全新的认知——枯荣并非对立,而是相生相伴,正如他们的成长,既要像新芽般突破,也要像枯枝般沉淀。
金黑交织的光芒骤然在李府庭院中炸开,光芒褪去时,李漠的身影稳稳落在青石板上,掌心那片伴随他闯过秘境的枯荣叶,如同燃尽的灰烬般簌簌消散,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他垂眸看了眼空荡荡的指尖,面上没有半分失望,只抬手解开腰间的储物袋,轻轻一倾,一团圆滚滚的白色身影便“噗”地落在地上。
“阿漠!可憋死我了!”滚球兽刚落地就蹦了两下,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委屈,“在袋子里黑黢黢的,还不如在秘境林子里追蝴蝶呢!”
李漠弯了弯唇角,指尖轻轻点了点它的脑袋:“最后那关聚集了那么多人,你要是突然进化帮小毅,根本没法解释。况且当时场面乱,你不进化,留在我身边反而容易被误伤,收起来最稳妥。”
滚球兽晃了晃圆脑袋,似懂非懂地蹭了蹭他的裤腿:“好吧好吧,反正有阿漠在就好。对了,阿毅呢?他没跟你一起出来吗?”
“他还在秘境内,”李漠语气笃定,“传承是他的机缘,以他的性子,没问题的。”
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轻盈的脚步声,伴随着少女清脆的呼喊:“大哥!”李清雪像只雀跃的小雀,直直扑进李漠怀里,胳膊紧紧环着他的腰,仰头时眼底满是欢喜,“我就知道你肯定能平安回来!那二哥呢?他怎么没跟你一起?”
李漠抬手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指腹蹭过她额前的碎发:“你二哥在里面接受传承,得等些时候才能出来,放心吧。”
李清雪乖乖点头,小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突然扁了扁嘴,声音软乎乎的:“大哥,我饿了,从早上就等着你们回来,一口东西都没吃呢。”
李漠失笑,转头看向立在不远处的幽影狐。那通体覆着银灰皮毛的狐狸像是瞬间读懂了他的心思,琥珀色的眼眸微转,身形微动间,环绕着李府的淡青色阵法光晕便悄然隐去——它早已将周遭的警戒撤下,只等他平安归来。
“好,”李漠牵着李清雪的手,又弯腰抱起脚边的滚球兽,脚步轻快地往厨房走,“大哥给你做你最爱的翡翠虾仁粥,再蒸两笼水晶虾饺,馋猫可别等不及。”
李清雪立刻笑出两个小梨涡,拽着他的手快步跟上,滚球兽则在他怀里打了个哈欠,满足地蹭了蹭:“那我也要一份!要多加虾仁!”
厨房的铜壶刚在灶上坐定,滚球兽就从李漠怀里溜下来,圆滚滚的身子贴着灶台转圈圈,鼻尖凑到摆着的新鲜虾仁旁,被李清雪伸手轻轻敲了下脑袋:“等大哥做好才能吃,不然要烫到舌头的。”它委屈巴巴地缩了缩脖子,却还是黏在旁边,盯着李漠淘米、切姜丝的动作,小尾巴悄悄晃着。
李漠将淘好的米倒进砂锅,添上泉水,又把处理干净的虾仁用料酒腌上,转头就见李清雪踮着脚够橱柜上的瓷碗,连忙走过去把碗递到她手里:“小心摔了,你乖乖坐在桌边等着就好。”李清雪抱着碗点头,却没挪步,反而凑到他身边,小声问:“大哥,秘境里是不是特别危险呀?你和二哥都没受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