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结丹境!千真万确的结丹境威压!”城西崔家的范围里,白发苍苍的崔家长老捧着本泛黄的古籍,手指在书页上颤抖,“你们看这里——‘枯心岭,真人隐,金涡现,秘境开’,还有这画像,漩涡里的洞府,和记载里枯心真人的闭关之地一模一样!”
古籍上的字迹已经模糊,却清晰记着千年前的传说:枯心真人曾是这片地域最顶尖的结丹境大能,晚年选择在枯心岭闭关,临走前留下话,说要把毕生修为和珍藏的法宝留在秘境,等有缘人开启。只是千年过去,枯心岭成了不毛之地,这传说也渐渐成了说书人口中的故事,谁都没当真。
可此刻,金色漩涡还在转,结丹境的威压还在压得人喘不过气,古籍上的文字和眼前的景象严丝合缝。
消息像野火一样烧遍了所有势力。原本还在断心泉外互相提防的各大家族,第一时间撤了人,转头就把族里压箱底的宝贝往子弟身上塞——崔家给天才们戴了祖传的护心玉佩,何家把能隐匿气息的玄衣都取了出来,张家更是让擅长破解阵法的长老带着全套罗盘和阵旗,提前往枯心岭赶。
散修们也疯了。结丹境大能的遗产,哪怕只是片碎衣角,都够他们少奋斗几十年,一时间,往枯心岭去的路上,到处都是背着行囊、眼神狂热的修士。有人攥着从古籍里抄来的只言片语,有人凑在一起商量着组队,还有人悄悄摸出了藏在怀里的匕首——秘境没开,争夺已经先热了起来。
金色漩涡的转速渐渐慢了些,中心的洞府虚影却越来越清晰,连石门上的纹路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枯心岭上,风还在吹,只是这风里,除了灵力的气息,更多了几分山雨欲来的紧张——所有人都知道,等那座洞府真正从漩涡里落下来,一场围绕着千年遗泽的血战,就再也藏不住了。
大安城外的秘境山门前,黑压压的人群已驻足三日。修士们衣袂翻飞,目光死死锁着那片悬浮在半空的混沌光晕——枯荣秘境的入口,连空气里都飘着按捺不住的躁动。有人摩挲着腰间的法器,有人低声测算着开启时辰,连最沉得住气的宗门长老,指节都在悄然收紧。
就在这时,混沌光晕里突然漾开一圈青金色的涟漪。一道半透明的身影缓缓凝实,宽大道袍上绣着的枯木逢春纹栩栩如生,发须皆白却面如冠玉,正是传说中早已坐化的枯荣真人!
“是枯荣祖师!”人群后排,一位拄着龙头杖的老者突然颤声跪倒,身后的弟子们跟着齐刷刷叩首,动静瞬间蔓延开来。那道虚影却摆了摆手,声音像浸了千年寒泉,清冽又带着一丝消散前的飘忽:“不必多礼。我本体消亡已逾三百年,今日现身,只为说清秘境准入之规。”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连风吹动衣袍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虚影目光扫过人群,最终落在那些满脸锐气的年轻修士身上:“其一,骨龄不超三十之天骄,此为秘境生机所限,年岁愈长,愈难承受内里枯荣法则;其二,需持枯荣叶为引,无叶者,纵是天赋再高,也踏不进秘境半步。”
话音刚落,人群里顿时起了骚动。有筑基修士眉头紧锁,刚想开口询问,却被虚影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我知有人心存侥幸,想着以筑基修为强闯。但切记——”枯荣真人的声音陡然转厉,周身青金色纹路泛起冷光,“秘境内布有‘枯之道’杀阵,修为越高,气机越盛,阵法的反噬便越猛烈。筑基修士入内,怕是连三息都撑不过,便会被枯力蚀骨,化为飞灰。”
最后四字落下,山门前彻底静了,连方才跃跃欲试的几个筑基修士,都悄悄往后缩了缩。
紧接着,枯荣真人残魂抬起右手,掌心泛起柔和的青光。数十片形似柳叶、却一半枯黄一半鲜绿的叶子凭空出现,叶脉间流转着细碎的灵光——正是众人梦寐以求的枯荣叶。
“此叶只有三十六片,”他声音恢复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谁能拿到,谁能入秘境,全凭本事。”
话音未落,他右手猛地向前一洒!三十六片枯荣叶如流星般划过半空,带着淡淡的青芒,径直朝着大安城的方向飞去。有的落在了修士密集的广场,有的飘向了城墙根的角落,还有一片竟直直撞向了一个正躲在树后啃干粮的少年。
“抢啊!”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山门前的人群瞬间炸开。修士们各施手段,御剑的、扔符箓的、甚至直接扑上去徒手争夺的,青芒与法器光芒交织,喊杀声、碰撞声一下子淹没了整个山门。
而那道枯荣真人的虚影,只是静静地看着下方的乱象,嘴角似有若无地勾了勾。片刻后,青金色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最终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混沌光晕里,只留下那句“各凭本事”,在风中久久回荡。
大安城的逐鹿之战,就此拉开序幕。
崔家驻地的青石板路上,一道身影骤然驻足。崔宇航抬手按住腰间佩剑“青锋”,玄色劲装下的肌肉线条绷得笔直,目光扫过身后乌压压的族中子弟,声线如淬了冰:“崔家儿郎,出列!”
刹那间,二十余名身着同色劲装的年轻修士齐齐跨步向前,腰间令牌上“崔”字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有人迅速检查着储物袋里的符箓,有人抬手祭出防御法器,动作间满是训练有素的默契。
“枯荣叶只有三十六片,落在大安城哪个角落都未可知。”崔宇航指尖在剑鞘上敲了敲,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分成四组,每组五人,以传讯符保持联络。遇弱则争,遇强则守,优先护住拿到叶子的人——记住,咱们是崔家,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是!”众人齐声应和,声浪震得周围树梢落了一地残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