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北之地,万载玄冰窟。
这是一片被永恒冰封的世界,狂风卷着冰屑,如同无数利刃切割着空气。放眼望去,皆是白茫茫一片,连绵的冰川如同巨龙脊背,巍峨耸立,散发着亘古不化的寒意。空气中的灵气都仿佛被冻结,稀薄而滞涩,寻常修士在此地连维持自身灵力运转都极为困难。
叶凡、月清瑶、苏灵儿三人,历经数次远距离传送,终于抵达了这片苦寒之地的边缘。越是靠近玄冰窟,温度越低,饶是三人修为不凡,也不得不运转灵力抵抗那无孔不入的极致寒意。
根据“陨星”剑传递的信息,那处相对稳定的天然空间节点,就位于玄冰窟的最深处。
“此地环境恶劣,灵气稀薄,且有极寒冰兽出没,需万分小心。”月清瑶俏脸被冻得微红,呼出的气息瞬间变成冰晶,她以月华之力护住苏灵儿,神色凝重。
苏灵儿的精神感应在此地也受到极大压制,范围缩小了许多,但她依旧努力感知着周围:“前方百里,有一片巨大的冰裂缝,节点波动似乎就是从那里传来的……但里面有好几股很强的冰冷气息,像是……沉睡的妖兽。”
叶凡点了点头,目光如电,扫视着这片冰封绝地。他能感觉到,此地虽然灵气稀薄,但那万载玄冰之中,却蕴含着一种极其精纯的太阴寒髓之气,对于修炼阴寒属性功法的修士乃是至宝,但对于他而言,却是一种考验,也是一种……机缘!
《混沌道源经》包罗万象,混沌灵力可演化万物,自然也能模拟、炼化这太阴寒髓之气!若能引此气淬体,或许能让他刚刚突破的练气九层巅峰根基更加稳固,甚至……触摸到那筑基的门槛!
不过,当务之急,是尽快抵达节点,构建通道。
“跟紧我,我们直接去那冰裂缝。”叶凡沉声道,率先化作一道剑光,顶着凛冽寒风,朝着苏灵儿指示的方向疾驰而去。月清瑶与苏灵儿连忙跟上。
百里距离,转瞬即至。
一道深不见底、宽达千丈的巨大冰裂缝,如同大地的伤痕,横亘在冰川之上。裂缝之中,幽蓝深邃,寒气如同实质般喷涌而出,甚至形成了淡淡的蓝色冰雾。而在那冰雾深处,一股隐晦而稳定的空间波动,如同心跳般隐约传来。
就是这里!
然而,就在三人靠近裂缝边缘,准备寻找路径下行之时——
“吼!!!”“嗷呜——!”
数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从裂缝下方传来!紧接着,七八头体型庞大、通体由晶莹剔透的玄冰构成、形态各异狰狞的冰兽,裹挟着漫天冰刺与极寒冻气,猛地从裂缝中扑杀而出!
这些冰兽气息强横,最低也是二阶巅峰(相当于练气九层),其中更有三头达到了三阶(相当于筑基期)!它们乃是此地太阴寒髓之气孕育而生,皮糙肉厚,力大无穷,更能操控寒冰之力,极难对付!
“小心!”月清瑶娇叱一声,玉尺挥动,月华化作层层光幕,挡住爆射而来的冰刺。苏灵儿也凝聚精神力量,试图干扰冲在最前面的那头三阶冰犀兽。
叶凡眼神一冷,归途在即,岂容这些畜生阻拦!
他并指如剑,并未动用消耗巨大的寂灭剑罡,而是将混沌灵力模拟出此地太阴寒髓的特性,化作一道道森寒刺骨的玄冰剑气,如同暴雨般倾泻而出!
“嗤嗤嗤——!”
剑气与冰兽的护体寒冰碰撞,发出密集的碎裂声。叶凡的玄冰剑气不仅锋锐,更带着一股混沌演化、同化万物的特性,竟能一定程度上侵蚀、瓦解冰兽的寒冰之躯!
同时,他脚踏玄奥步法,身形在冰兽群中穿梭,拳头之上混沌灵力包裹,每一拳轰出,都有一头冰兽哀嚎着倒飞出去,冰晶身躯上布满裂痕!
月清瑶与苏灵儿也从旁辅助,月华与精神干扰牵制着另外两头三阶冰兽。
战斗激烈而短暂。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七八头冰兽尽数被叶凡以摧枯拉朽之势解决,化为满地冰晶碎块。那三头三阶冰兽,更是被叶凡重点照顾,以模拟的玄冰剑气洞穿了核心,彻底毙命。
叶凡抬手一抓,从那三头三阶冰兽残骸中,摄取出了三颗龙眼大小、散发着精纯寒气的冰核。此物蕴含精纯太阴寒髓,正是炼制一些特殊丹药和辅助修炼的佳品。
“我们下去。”
解决掉守卫,三人不再迟疑,沿着陡峭的冰壁,向着裂缝深处潜去。
越往下,寒气越重,空间波动也越发清晰。下降了约莫数千丈,终于抵达裂缝底部。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冰洞,洞顶垂下无数冰棱,中央有一方不过丈许的寒潭,潭水幽蓝,散发着惊人的寒气。而在寒潭的正上方,虚空之中,一点微弱的、不断扭曲闪烁的银白光点,正稳定地散发着空间波动!
天然空间节点!
叶凡心中一喜,终于找到了!
他立刻按照“陨星”剑传递的法诀,开始探查这处节点的稳定性与通往地球方向的可行性。月清瑶与苏灵儿则警惕地守在洞口,防备可能存在的其他危险。
片刻后,叶凡睁开眼,眉头微蹙。
节点确实存在,通往地球的方向也基本确认。但问题是,这节点过于微弱和不稳定,若强行构建通道,风险极大,很可能在传送过程中就被空间乱流撕碎。必须设法加固节点!
而加固节点,除了需要几种特定的空间属性材料外,还需要一种能临时稳定空间之力的引子——“定空丹”!
此丹乃是四阶灵丹,炼制难度极高,需以蕴含空间之力的材料为主药,辅以多种珍稀灵草,更需炼丹师对空间之力有极深的感悟。叶凡虽有《凌霄丹器初解》,但修为终究是硬伤,炼制四阶丹药,成功率恐怕不足一成。
而且,炼制此丹,不能受到丝毫打扰,需绝对安静的环境。
叶凡将情况告知二女。
月清瑶沉吟道:“定空丹……我曾听师尊提及,此丹难炼。不过,此地极寒环境,或许能借助太阴寒髓之气,压制丹火狂暴,增加一丝成功率。我与灵儿可为道友护法,绝不让任何事物打扰!”
苏灵儿也用力点头:“叶凡,你放心炼丹,我们会守好这里的!”
看着二女坚定的眼神,叶凡心中一定。他没有更好的选择,必须一试!
他不再犹豫,在冰洞中寻了一处相对平整之地,取出丹炉与早已准备好的诸多药材,其中便包括那几种珍贵的空间属性材料以及刚刚得到的冰核。
调整呼吸,摒弃杂念,叶凡盘膝坐下,混沌灵力化作丹火,升腾而起。
这一次炼丹,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艰难。定空丹涉及空间法则,对神识的消耗与掌控力要求达到了变态的程度。叶凡全神贯注,神识分化万千,精确控制着每一分药力的融合与空间之力的引导。
丹炉之内,能量剧烈冲突,空间微微扭曲,若非叶凡以寂灭剑意强行镇压,丹炉早已炸裂。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汗珠刚渗出便被冻结成冰。
月清瑶与苏灵儿守在外面,能感受到洞内那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与空间涟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一日,两日……
到了第三日,丹炉的震动达到了顶峰,炉壁之上甚至出现了细密的裂纹!叶凡咬紧牙关,将最后一丝神识与灵力注入,引导着那狂暴的空间之力与药力进行最后的融合!
“嗡——!”
一声奇异的嗡鸣响起,并非来自丹炉,而是来自那空间节点!节点的银白光点骤然亮了一下,仿佛与丹炉内的丹药产生了共鸣!
紧接着,丹炉猛地平静下来。
炉盖开启,三颗龙眼大小、通体透明、内部仿佛有无数细碎星光流转的奇异丹药,缓缓飞出,悬浮在半空之中。丹药周围,空间微微波动,显得异常稳定。
定空丹,成丹三颗!品质……中品!
成功了!
叶凡长长舒了一口气,几乎虚脱。但他来不及休息,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有了定空丹,加固节点,构建通道的希望大增!
然而,就在他准备服下丹药恢复灵力,然后着手加固节点之时——
他丹田之内,那一直缓慢旋转的寂灭剑种,以及新近暴涨的练气九层巅峰灵力,仿佛被这定空丹成功引动的空间法则所刺激,竟自行疯狂运转起来!
《混沌道源经》自动周天循环,海量的灵气从四面八方涌来,甚至引动了寒潭中的太阴寒髓之气,强行灌入叶凡体内!
在他刚刚耗尽心神,处于最虚弱状态的时刻,筑基的瓶颈,竟毫无征兆地……松动了!
不,不是松动,是如同堤坝溃决般,要被那汹涌的力量洪流强行冲开!
叶凡脸色骤变!此刻筑基,凶险万分!但他已无法控制!
“为我护法!!!”
他只来得及对洞外二女传出一声急促的神念,便不得不全力收敛心神,引导着那失控的磅礴能量,朝着那玄之又玄的筑基之境,发起了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