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感应灯忽明忽暗,沈知砚的影子在Naga上院A座的Art deco风格墙壁上不断拉长又缩短。
陈漾盯着他后背洇湿的运动衫,那是夜跑时浸透的汗水,此刻却让她莫名喉咙发紧。
方才慌乱间撞翻的零食袋还攥在手里,三明治的包装被攥出褶皱,像极了她此刻凌乱的思绪。
这座隐匿于东直门外大街的顶级豪宅,此刻的寂静反而让空气愈发压抑。
“愣着做什么?”沈知砚忽然转身,指尖还沾着干涸的血迹,在水晶壁灯的暖光下泛着暗红,“你不是好奇我为什么管闲事?下来处理完伤口,慢慢告诉你。”
他扬了扬下巴,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熟稔,仿佛他们不是上下级,而是相识许久的老友。
电梯间的大理石墙面映出两人并排的身影,陈漾这才注意到沈知砚运动裤上沾着的草屑——那是小区中央花园特有的早熟禾。
电梯上升时,密闭空间里只有沈知砚轻微的抽气声。
陈漾偷偷瞥向他发红的鼻梁,那处皮肤被零食袋尖锐的边角擦破,肿起一道红痕,愧疚感再次翻涌。
“真的不用去医院吗?”她第无数次开口,声音小得像在讨饶。
目光不经意扫过电梯面板,才发现这座采用全进口蒂森克虏伯系统的电梯,连按键都是磨砂水晶材质,之前都没注意,估计是现在的气氛太尴尬了,她才会注意到这些。
沈知砚家在11层,推开雕花铜门的瞬间,陈漾被扑面而来的冷香惊住——是雪松混着薄荷的味道,清冽得像冬夜的山风。玄关处整齐码着两排跑鞋。
脚下的云纹大理石地面泛着温润光泽,墙角摆放的明代黄花梨博古架上,一尊宋代官窑瓷瓶与现代艺术雕塑奇妙地共处一室。
“坐。”沈知砚甩给她条羊绒毯,转身进了浴室。
陈漾窝在意大利手工定制的浅灰色真皮沙发里,目光扫过茶几上的相框——是之前被扒出来的那张和自己一起拍的毕业照。
水声停了没几分钟,沈知砚顶着湿发出来,额前碎发服帖地垂着,倒显得眉眼柔和许多。
他扔来盒北海道限定牛奶,自己则拆开德国进口医药箱,棉签蘸着碘伏时忽然轻笑:“你这爆发力,转行做运动员都够格。”
陈漾攥着牛奶盒,看他对着整面落地镜熟练处理伤口,喉结随着吞咽动作上下滚动。
那些她曾以为刻板的棱角,此刻在卢米埃尔吊灯的光晕下竟镀上层温润的光。
“为什么…”她鼓起勇气开口,“只是普通员工,值得你这样吗?”
沈知砚的手顿了顿,碘伏在棉签上凝成深色的珠。
窗外突然炸响一声闷雷,雨丝噼里啪啦砸在全景落地窗上,将他的声音晕染得有些模糊:“曾经有个女孩,她明艳大方,人见人爱,但最后却死于私生之手…”他顿了顿,“有些事情不是小事…”
陈漾沉默了,“你说的是…”
“我的未婚妻——陈漾。”沈知砚回道。
‘原来是私生制造的意外吗?’陈漾第一次听到自己去世的真相,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你很爱她吗?”
“当然。”沈知砚毫不犹豫地回道。
此刻的陈漾怔住了,她有些迷茫,他以前不是说不喜欢自己吗?现在怎么这样说?立深情人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