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凡只要低头,就能将那片春光尽收眼底,他不敢低头,狠狠地咽了咽口水,想要后退,可身后是棵大树,早已退无可退,就这样被女孩“壁咚”在了树上。
小翠的手还在不停地掀着本就不长的裙摆,林一凡吓得只能抬头看天,完全不敢低头——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女孩儿轻柔的呼吸打在林一凡的脖颈上,带着幽兰般的气息。林一凡踮起脚尖,恨不得把自己塞进身后的树里,和树干融为一体,好不用独自面对这个让他无措的女人。女孩儿那妩媚动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林哥哥,躲什么呀?小翠有那么可怕吗?难道小翠不好看吗?”
“林哥哥……我不好吗?”她的鼻尖蹭着他的侧脸,睫毛像小刷子似的扫过他的皮肤,“你看我呀……”
林一凡被迫低下头,目光撞进她水光潋滟的眼底,那里面映着他慌乱的影子,也映着头顶碎银似的月光。她的领口开得更低了,那片雪白晃得他眼晕,连带着周围的虫鸣、风声都消失了,只剩下两人紧贴的身体,和空气中弥漫开的、让人窒息的甜腻气息。
林一凡像只被网住的猎物,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吻落下来,落在他的颈窝,落在他的耳垂,每一下都带着湿热的痒意,勾得他心头发慌,却又偏偏动弹不得。
“你好看,你不可怕,行不行?你能不能离我远点?”林一凡又羞又急,却对面前的小翠毫无办法,推也推不动,跑也跑不掉。
小翠伸出粉嫩的舌尖,轻轻舔了一下林一凡那性感的喉结。这一下,给林一凡吓得浑身一僵,动都不敢动,整个人像条煮熟的虾米。
她的另一只手抓过林一凡的手,就要往自己身下探去。林一凡吓得使劲甩着手,想挣脱小翠的钳制,可女孩儿抓得极紧,怎么也甩不掉。
小翠的舌尖还在不断舔舐着他的脖颈,同时把他的另一只手往自己那奶白的酥胸上按。林一凡彻底绝望了——难道自己守了十几年的清白,今天就要被这个女人夺走了吗?不,不要啊!他的贞洁是要留给未来妻子的,这样被强迫,还不如杀了他!
空气中弥漫着暧昧又危险的气息,小翠身上的甜香混合着夜露的清冽,丝丝缕缕钻进林一凡的鼻腔,搅得他心神大乱。她的指尖带着微凉的触感,在他胸口肌肤上轻轻划过,留下一串战栗的痒意。
那紧贴着的柔软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每一次轻颤都像羽毛般搔刮着他的理智,让他浑身发烫,却又因这份被迫的亲近而感到刺骨的恐惧。
就在林一凡以为自己的清白今晚就要彻底葬送在这个坏女人手中时,突然感觉身体一轻,猛地向后倒去。
眼睁睁地看小翠那张原本就有些狰狞的脸,此刻更是因为得逞而扭曲得不成样子,真是想不到,小翠竟然胆子这么大,把自己推向了身后的悬崖。蓄意谋杀,胆子还真是不小。
在这一刹那,时间仿佛都凝固了。林一凡的脑海中飞速闪过无数个念头,但第一个念头却让他自己都感到有些诧异——他竟然不是在想自己要死了,而是在想:“清白保住了!”这样好像……还不错。比起被轻薄,这样似乎还行?!
小翠立在崖顶,晚风掀起她鬓边碎发,脸上那抹勾人的妩媚还未完全褪去,可嘴角勾起的笑却淬满了毒。她低头望着几十米下深不见底的黑暗,眼底满是得意——林一凡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这一摔,必定粉身碎骨,连全尸都凑不齐。
“事情办好了?”
一道低沉的嗓音从身后树林传来,月光透过枝叶缝隙,勉强勾勒出男人的轮廓。如果此刻有别人在,就能认出这不就是之前还在他们面前一副宽厚善良的庄稼老实人模样的二舅舅吗!
可此刻他脸上的温和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贪婪与杀意交织的阴狠,连眼神都像淬了冰。
“还用得着你催?”小翠回头,眼波流转间依旧带着妩媚,说出的话却像刀子一样狠,“人已经摔下去了,保证死得透透的,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
梁超满意地点点头,搓了搓手:“做得好,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能为周哥哥办事,我自然尽心。”小翠话锋一转,眼神骤然变冷,斜睨着梁超冷哼,“梁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那点破心思。这事要是办砸了,小心你那条狗命。”说罢,她不屑地剜了梁超一眼,扭着腰肢转身消失在树林里。
梁超看着她的背影,指节捏得咔咔作响,眼底翻涌着浓烈的狠意:“我呸!只会掐尖献媚的蠢货,”他咬着牙低声咒骂:“你给老子等着,你个臭娘们儿让你猖狂不了几天,老子早晚做掉你!”
万幸的是,崖底并非坚硬的岩石,而是一汪深湖,崖边丛生的树枝又缓冲了下坠的力道。林一凡落入水中时虽被撞得昏沉,却没受致命伤,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荷花村的临时住处里,老爷子守着昏迷的李向阳,已经半天没合眼。他心里一直惦记着出去打水的林一凡,可左等右等都不见人回来,一种不祥的预感渐渐爬上心头。
老爷子起身出门查看,水池边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孤零零的水盆摆在那里,林一凡早已没了踪影。老爷子心下一沉,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都醒醒!快醒醒!”老爷子再也顾不上礼貌,直接推开了其他人的房门,不管男女老少,一把将人推醒,声音里满是焦急,“小凡不见了!出去打水就没回来,人找不到了!”
苏砚之被猛地推醒,本想发作,可听到“林一凡找不到了”,瞬间没了脾气。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声音带着哭腔:“小凡哥哥?怎么会找不到?你们什么意思?是不是他出什么事了?”话音刚落,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脸上的红晕还没褪去,此刻满是慌乱。
柳长生没等老爷子来喊,就已经睁开了眼,眸子里没有一丝睡意。昨天一整天,他心里的不安就没断过,晚上更是辗转反侧,如今听到林一凡失踪的消息,心中暗道,果然出事了。
莫云初性子温和,被吵醒也没抱怨,一听说林一凡不见了,立刻起身穿衣服,还不忘拉身边的弟弟莫景之:“景之,快起来,我们一起去找小凡。”
莫景之正做着美梦,被这阵吵闹搅了,一肚子火气,嘴里骂骂咧咧:“妈的,谁这么缺德!林一凡爱死哪儿死哪儿,关老子屁事!”
莫景之脾气本就暴躁,还有严重的起床气,跟林一凡又不熟,要不是还有点做人的底线,真想直接翻个身继续睡。可架不住哥哥催促,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爬了起来。
王多宝只要一看就能看出来,是个老实憨厚又好骗的呆瓜,一听队里有人失踪,立刻皱起眉头,抓起外套就往外走。袁多金虽然平时有些不靠谱,但作为警察,“保护人民”早已刻进了他的骨血,大半夜被吵醒,虽然也有点儿不爽,但也跟着众人一起准备寻人。
李向阳的情况依旧糟糕,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面色苍白得像纸,呼吸微弱,若不是胸口还有起伏,几乎让人以为他已经没了气息。小师叔一个小朋友,年龄又太小。为了安全着想众人商量后,决定把李向阳和伶舟熙留下,其他人分成几队,在荷花村及周边寻找林一凡。
荷花村说大不大,村里只有几十户人家;说小也不小,村子周围遍布无人居住的小树林,那些树林都算在荷花村的地界里,搜起来十分费力。
而崖底的湖水中,林一凡刚松了口气——幸好有湖,不然真要摔死了。可他刚想往岸上游,突然浑身一僵:坏了!他根本不会游泳!
“完了完了……”林一凡在水里拼命挣扎,双手胡乱划动,双腿使劲蹬着,连狗刨式都用上了,可身体还是一个劲往下沉。冰冷的湖水不断涌入口鼻,他呛得剧烈咳嗽,意识也渐渐模糊。
“老天爷,你这是玩我呢?刚躲过一死,又要被淹死?”他心里绝望地呐喊,眼前的光线越来越暗,最终彻底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林一凡猛地睁开眼,大口喘着气,浑身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又冷又沉。
他咳嗽着坐起身,发现周围的景色变了——不是崖底的湖边,而是之前被推下悬崖前的小树林。此刻树林里正下着小雨,细密的雨丝打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却让他清醒了不少。
林一凡警惕地打量四周,暂时没发现危险,可刚放下的心,又被一阵脚步声揪了起来。他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握紧拳头,急得直跺脚。
就在这时,他看到旁边有一丛刚好能藏下人的灌木,立刻快步躲了进去,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身影从树林的雾气中缓缓走出。那是个中年妇女,行色匆匆,眼神里满是慌张和警惕,像是在躲避什么人。
她头上围着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肩上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不知道装了什么。
林一凡盯着她的侧脸,总觉得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以他过目不忘的记忆力,若是见过,肯定能立刻想起来,难道是见过和她相似的人?
没错,这女人正是周来娣也就是周安安的亲生母亲,周翠兰。她之所以这么慌张,还要从“这里的半周前”说起。
那天下午,周铁锤又喝得酩酊大醉,手里攥着半瓶没喝完的白酒,脸红得像烧红的烙铁,身上的酒臭味隔着老远都能闻到。他摇摇晃晃地撞开家门,嘴里骂骂咧咧,进门就开始撒酒疯,一脚踹翻了堂屋的桌子,碗碟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周翠兰你个贱货!”周铁锤指着里屋的方向,唾沫星子乱飞,“老子花了那么多钱娶你回来,你就是个吃白饭的废物!赶紧给老子拿钱,老子要喝酒!”
周翠兰躲在里屋,吓得浑身发抖。她太清楚周铁锤的脾气了,喝醉了就跟疯狗一样,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声音带着哀求:“家里的钱早就被你拿去买酒了,真的没钱了……”
“没钱?你放屁!”周铁锤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冲过去一把揪住周翠兰的头发,将她拽到跟前,眼神凶狠:“肯定是你这娘们儿私藏了!赶紧去给老子弄钱来,不管你是去借、去偷,今天要是拿不出钱,老子打死你!”说着,他扬起手里的酒瓶,狠狠砸在周翠兰的头上。
“砰”的一声,酒瓶瞬间碎裂,鲜血顺着周翠兰的额头流下来,糊住了周翠兰的眼睛。
周翠兰惨叫一声,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可周铁锤还没罢休,一脚将她踹倒在地,穿着布鞋的脚狠狠踢在她的腰上、背上,边踢边骂:“你个烂货!还敢跟老子顶嘴?今天不打死你,老子就不姓周!”
周翠兰蜷缩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头皮被扯得生疼,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旧伤叠新伤。这些年,周铁锤只要喝醉就会打她,她从一开始的反抗,到后来的麻木,早已被磨平了所有棱角,只能默默承受。
直到周铁锤踢得累了,坐在门槛上喘气,周翠兰才趁他不注意,忍着剧痛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家门。
周铁锤发现她跑了,立刻骂骂咧咧地追了出去:“臭娘们,敢跑?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周翠兰听到身后的骂声,吓得魂飞魄散,拼了命地往前跑。幸好周铁锤醉得厉害,追了没几步就跑不动了,只能对着她的背影骂了几句,踹了一脚旁边的树,骂骂咧咧地回家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