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数双手捧着酒瓶，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脸颊泛着兴奋的红晕。
金黄色的酒液在璃玉瓶中荡漾，表面不时浮现血丝般的纹路。
“陈大哥，快试试！”她声音发颤，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陈飞正待接过，一道青光倏忽闪过。
李时蒿枯瘦的手掌已稳稳握住瓶身，眼中精芒一闪：
“且让老夫先替你们试试风险。”
老丹师轻抿一口，金黄色的灵酒入腹后化作暖流，
如春风化雨般渗入四肢百骸，带来细微却持续的滋养。
这种温和绵长的气血补充，在化神期这个层次已属罕见。
“有意思。”李时蒿睁开眼，指尖轻抚瓶身，
“这灵酒的气血滋养之效，确实胜过白玉莼，已达三阶。
虽不及丹药见效快，但胜在温和绵长，对根基大有裨益。”
他转向程数，难得露出赞许之色：“丫头，酿得不错。”
随即话锋一转，满怀期待地问道：“这酒可有名字？”
程数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欣喜道：“师尊，此酒名为‘赤纹金酿’……”
她丝毫没注意到李时蒿眼中闪过的郁闷——
老丹师原本盘算着亲自命名，如今只能在实惠上找补回来了。
“不过，”李时蒿将酒瓶递还给陈飞，
“对老夫这等修为而言，这一瓶不过杯水车薪，怕是得准备个十坛八坛才够。”
陈飞接过酒瓶，心中暗喜，这已远超预期。
他恭敬道：“李前辈放心，我们这就扩大产量。只是……”
“只是坊市中三阶灵米，尤其是金线灵米太过稀少！”
程数抢着回答，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而且，这灵酒对元婴以下修士的效果还未验证。”
李时蒿捋须轻笑：“你小子倒是谨慎。
也罢，老夫正好要去找徐副帅议事，这验证之事就交给你们年轻人了。”
待李时蒿的青色遁光消失在天际，众人迫不及待围拢上来。
陈飞将灵酒均匀倒入数个玉盏，金黄色的灵光映照着每张期待的脸庞。
“我先来！”程数夺过玉盏一饮而尽。
酒液入喉的瞬间，她全身皮肤顿时泛起赤红。
三阶瓶颈竟开始松动。
她闷哼一声，周身毛孔渗出细密血珠，转眼成了血人。
“数数！”陈飞大惊，立即传音李时蒿。
青光闪现间，老者已立于程数身后：“丫头要突破了，都退开！”
袖袍一挥，青色结界瞬间成形。
程序欲上前却被拦住，双眼满是担忧。
李时蒿目光如炬：“莫慌，这是《天凰涅盘体》突破时的脱胎换骨。”
结界内，程数体内灵酒所化气血洪流疯狂冲刷筋骨。
骨骼咯吱作响，肌肉纤维不断断裂重组。
就在她即将失去意识时，心脏处突然涌出暖流——
日常炼体积蓄的气血之力，在灵酒刺激下，化作淡金光膜护住脏腑。
“啊——！”
程数仰天长啸，背后隐约浮现火焰羽翼虚影。
室内温度骤升，青石地面开始软化。
李时蒿再次加强结界。
“给我破！”
程数双拳捶地，轰然巨响中砸出丈许深坑。
烟尘散去时，她周身笼罩金色光晕，
皮肤下游走着活物般的金纹，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三阶初期！”李时蒿欣慰颔首，
“炼体十年，突破三阶，放眼修真界也不多见。”
程数压下激动恭敬行礼，“师尊……”
却见李时蒿目光转向璃玉瓶：
“这灵酒确实不凡。不过……”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
陈飞会意：“李前辈可是担心产量？”
“正是。”李时蒿眉头紧皱，
“以小徒突破时的消耗量，要供应整个炼体组，月需二十坛。”
程数突破三阶，他也及时兑现当初的约定。
程数来不及高兴：“我们现在能产多少？”
“以金线灵米储备，最多五坛。”程序估算之后苦笑。
李时蒿长叹一声：“差得太远。”
心中暗叹自己那份怕是要泡汤。
沉默中，程数突发奇想：“我们能不能自己种植金线灵米？”
李时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丫头，你可知灵植种植的难处？”
“弟子略知一二。”程数恭敬道，“需要灵田、灵脉和专门的灵植师……”
“镇北县灵脉全无，如何培育灵田？”李时蒿摇头。
陈飞突然起身，眼中精光闪烁：“李前辈，灵田从何而来？”
“灵田乃天地造化之物，需在灵脉之上经千万年演化而成……”
“可不可以通过人工干预，加快演化过程？”
陈飞想起前世盐碱地改造案例。
作为穿越者，种花家的种族天赋在此时觉醒。
他快步取纸勾勒：“将普通田地划分区块，以妖兽血肉为基肥，灵石粉末为补充……”
图纸上逐渐呈现完整的立体种植方案。
李时蒿盯着这异想天开的设计，眼中精芒闪动：
“妖兽血肉气血暴烈、灵石粉末灵气凝结，灵植无法吸收……”
陈飞不由眼神一滞，想起仓库中堆积如山的妖兽肉。
未做防腐措施，却很少腐化，越是高阶越是如此。
想到这，一个关键问题浮现在脑海：
难道是因为神州大陆缺少分解妖兽肉的微生物？
“李前辈，难道妖兽肉很少腐烂吗？”陈飞问出心中疑问。
李时蒿顿时一愣，捋须的手停在半空：“这……”
他仔细思索片刻，“秘境之中，死去的妖兽很快会被其他妖兽吞食；
世俗之间，越是高阶妖兽肉，腐烂时间越长，三阶以上妖兽鲜见腐化。”
陈飞的眼睛越来越亮，手指不自觉地在桌面上快速敲击：
“李前辈，您说是不是因为缺少能分解它们的……东西？”
李时蒿浑浊的双眼闪过一丝精光：“你是说……腐化之灵？”
“腐化之灵？”程数好奇地凑近，皮肤下的金纹已经隐去。
“一种传说中的天地灵物。”李时蒿解释道：
“古籍记载，上古时期有‘腐天君’，其本体就是一团能腐化万物的灵雾。不过……”
他摇摇头，“这等灵物早已绝迹万年。”
陈飞却猛地拍案而起：“不一定要灵物！我们可以培育专门的菌种！”
他激动地在屋内踱步，“就像培育金纹酵母，培育能分解妖兽血肉的腐灵菌！”
屋内顿时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个大胆的想法震住了。
程序最先反应过来，“理论上可行。
但需要找到能在妖兽血肉中存活的原始菌种……”
“仓库！”陈飞和程数异口同声。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