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心理建设,她再次拉开门,却见陆擎正弓着身子捂住鼻子,指缝间渗出鲜红,地上还滴着几点血珠。
“你怎么了?!中毒了?!”景辞赶忙过去扶他。
陆擎一看见她就想起方才,那抹樱红在脑海里挥之不去,鼻子又是一热,他赶紧捏着鼻子摆手:“无妨,我,姑娘……”
他还不如中毒算了!
景辞吓死了,赶紧把人带进处置室,用棉签蹭了血要去化验。
陆擎赶忙拦住她,闷声闷气地说:“不是中毒!我...我是,我内火太旺!”
“啊?”景辞愣住。
陆擎眼神飘忽,硬着头皮胡编乱造:“对...天冷,杀了只羊,吃多了......”
这样吗?景辞凑近去打量,发现陆擎从脸颊到耳根都泛着层不自然的红晕,倒是和上火的症状差不多。
景辞放了心,只要不是中毒就行。
她丢掉棉签转身去仓库拿了瓶冰可乐过来。
“把这个按在鼻子上,能止血。”
冰袋都用完了,勉强拿冰可乐替代一下。
陆擎道了谢,好奇得打量几眼就乖乖将那冰凉的红色罐子按在鼻梁上。
景辞一边给他擦手上的血,一边问他:“你今天来,要什么药?”
那600箱药给了后,她以为怎么也得再过两天呢。
这么快又来送钱了?
陆擎放下冰可乐,扭着脸不太敢看她,只虚着声音道:“还是要用来治恶疫的药,这次要300箱。”
300箱!景辞一听就笑开了,她果然没想错,搞不好进的1000箱还不够用呢。
“没问题!”她爽快应下,“还要别的吗?”
“别的暂时没有,只是,”陆擎一改轻松,表情变得十分局促,放在腿上的手搓了搓,艰难道:“景姑娘,是这样......此次我来的仓促没凑到太多银两,能不能宽限几日......”
这话说得他脸上发烫。
朝廷克扣粮饷,他与兄长搭进全部身家补贴,如今全军上下,是一个铜板都挤不出来。
而刘通那边还没回信,他可是出了名的守财奴。
景辞听完,理解地点点头:“没问题,药你先带走,钱的话可以这样,你看看你们那儿还有什么好玩的、稀罕的土特产,比如药材、宝石、木头什么的,都可以拿来抵账。”
他那副黄金甲都能把医院买下来了,只拿来换600箱中成药她已经赚麻了。
陆擎抬头,对上她笑吟吟的眼眸,心头微动,郑重道:“谢过姑娘!此番情谊,陆擎必不敢忘!”
说完事情,景辞去仓库拿药,陆擎照旧在大厅等着。
等景辞回来,陆擎接过沉甸甸的推车,稍作迟疑道:“景姑娘,今日我带这些回去就够,剩余的能不能暂存于此?我每日过来取一部分。”
景辞闻言歪头,眼里满是困惑:“当然可以。只是你这样来回跑,不嫌麻烦吗?”
她是有系统傍身,意念一动就能备好货,小推车也能自动前行,根本不费力气。
可陆擎不同,军营离此地路途遥远,途中还要时刻提防鞑子袭扰,来回奔波既辛苦又危险。
陆擎苦笑了下,把刘通的事儿给她提了。
“这不就是抢吗?他凭什么啊!”景辞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瞬间一个脑满肠肥,秃头挺肚一张嘴还口臭的贪官污吏形象出现在她脑中。
陆擎不知道她脑子里的想法,不然肯定会惊讶她怎么知道。
“凭他可以上奏朝廷。”陆擎眸色转冷,“此人能打听到我有药,说明他在军中有眼线,一次运回那么多药,太扎眼了。”
他看向景辞,歉疚道:“所以我想少量的拿,就是难免会叨扰到你。”
景辞立刻答应下来:“我没问题,你来就行。”
陆擎正要道谢,忽然肚腹一阵蠕动,随即响亮地“咕——”
他整个人僵在原地,从耳根道脖颈瞬间红透,一时间竟不知该按住不争气的肚子,还是该立刻推车逃跑。
“你没吃饭?”景辞拼命抿住想要上扬的嘴角,满眼戏谑地看他。
陆擎目光乱飞,尴尬道:“昨日带兵迎击鞑子,至今晨才回,没来得及...”
“你等等,我给你拿点吃的。”景辞起身去把值班室里的牛肉干、冲泡奶茶还有自己做的米酒小汤圆全部拿过来给他。
学会怎么吃后,陆擎耳根微红地告辞。
时间还早,景辞打了个哈欠,回房间睡回笼觉去了。
睡醒起来,叫了个外卖,然后她打开购物网站,开始扫荡垃圾食品。
看到进口啤酒时,景辞想着陆擎没见过“世面”就下单了几箱。
送走陆擎,景辞赶紧去收拾房间,免得安装防盗门的人来了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快到中午时,安装工人上门。师傅本以为是给财务室装的,等景辞带他去值班室,看见不过是个宿舍才终于忍不住,问道:“就这宿舍也没啥值钱的,怎么用这么贵的门?”
景辞当然不会告诉他真相,随便编了个理由糊弄过去就完了。
门很快就安装好了,录入人脸指纹测试后景辞把尾款转过去,师傅走了。
景辞又收拾了下房间,午睡起来后,有人来看病。
是个年轻小伙子,戴着口罩鸭舌帽一直咳嗽个不停,说自己有点感冒,想开点药。
景辞戴好口罩,示意他张嘴。“我给你检查一下。”
那人却捂着口罩闷声闷气道:“不用,你给我开个急支糖浆。”
“行吧,那你等会儿我去给你拿。”景辞也没勉强,起身就去仓库。
拿了药回来写病历刷医保,这才发现这人和自己委托卖医院的中介小李是一家公司的。
景辞不是爱唠嗑的人,刷完卡把药给他就让走了。
……
第二天,景辞吃完早饭就准备去银行预约办理提前还款,没曾想在门口碰到大伯母刘红梅。
这人属于无事不登三宝殿,平时对她避而不见,突然跑来肯定没好事儿。
赶是赶不走了,景辞只好把人带去值班室边上的办公室。
刘红梅把手里的果篮放下,堆着假笑道:“小景啊,我这左眼皮跳了好几天,心里七上八下的,就惦记着你一个人在这儿呢!我跟你大伯愁得都睡不好觉,赶紧过来看看!”
她说着话,一双眼睛却四处打量,像在找什么东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