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思红的身影终于出现在红日迪厅的黑市拳场地门口,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手里把玩着一枚翡翠戒指,眼神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傲慢。他身后跟着一个男人,身高约莫一米八,肩宽背厚,肌肉像充了气般鼓鼓囊囊地撑起黑色背心,露出的胳膊上布满凸起的青筋,一张方脸线条冷硬,下巴上的胡茬泛着青色,眼神扫过全场时,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冷峻,仿佛周遭的喧闹都与他无关。
高羽的目光落在这个男人身上,指尖无意识地收紧——直觉告诉他,这绝对是个硬茬。对方的站姿稳如磐石,肩膀微沉,双臂自然垂在身侧,却隐隐透着随时能爆发的力量,显然是常年习武之人。
“曹老板倒是会卡点,每次都让我们好等。”赵大河迎上前,嘴角挂着冷笑,目光却紧紧盯着曹思红身后的男人,“这位是?”
曹思红轻笑一声,伸手拍了拍身边男人的肩膀,语气里满是得意:“赵老板,去年轰动西津的‘利康杯’散打大赛,你总该有印象吧?”
“当然记得。”赵大河眉头微挑,“一百多名选手参赛,冠军奖金一百万,当时可是热闹得很。怎么,这位是……”
“他就是那届大赛的冠军,黄东虎。”曹思红的声音刻意拔高了几分,像是在炫耀一件稀世珍宝,“论拳脚功夫,西津年轻一辈里,能比得上东虎的,可没几个。”
周围瞬间响起一阵吸气声,不少人都听说过黄东虎的名字——“利康杯”决赛上,他以一记重拳Ko对手,全程不过三分钟,那股狠劲至今还被人津津乐道。
赵大河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他走到黄东虎面前,语气客气了些:“黄先生以前打过黑市拳?”
“打过。”黄东虎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砂纸摩擦木头,惜字如金。
“在哪打的?战绩如何?”赵大河追问,他必须摸清楚对手的底细。
黄东虎抬眼扫了赵大河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不耐,吐出四个字:“无可奉告。”
赵大河的脸色沉了沉,却也没再追问——能在“利康杯”夺魁,又敢来打黑市拳,这黄东虎绝对不简单。他转头看向高羽,压低声音:“这小子不好对付,你小心点。”
高羽点了点头,目光始终没离开黄东虎。他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气场和之前遇到的对手都不同,那是一种在生死边缘摸爬滚打出来的狠戾,绝非普通散打选手可比。
其实没人知道,黄东虎的经历远比表面看起来更复杂。在参加“利康杯”之前,他曾在西凯俱乐部和津海湾夜总会的地下拳场打了整整两年黑市拳,从初级赛一路打到中级赛,二十场比赛里赢了十五场,输的五场里,有一场差点让他没能走下擂台——当时他被对手打断了三根肋骨,肺部挫伤,躺在医院里整整三个月才缓过来。
那次重伤后,黄东虎发誓再也不碰黑市拳,“利康杯”的一百万奖金到手后,他本想拿着钱回老家开个小店,安稳过日子。可他偏偏染上了赌瘾,去年去澳门赌场,不仅输光了所有奖金,还欠了一屁股债。债主天天上门催债,走投无路之下,他只能通过朋友联系到曹思红,答应帮他打黑市拳抵债。
一行人走进黑市拳场地时,喧闹声瞬间掀翻屋顶。看客们挤在擂台周围,手里挥舞着钞票,眼神里满是兴奋和狂热。
“是黄东虎!真的是他!”有人认出了黄东虎,激动地大喊。
“我就说曹老板这次有备而来,散打冠军对战大学生,这戏有的看了!”
“我押黄东虎赢!散打冠军还打不过一个学生?”
“别小看那个高羽,上次他一拳就把两米高的壮汉打趴下了!”
议论声中,押注开始了。大部分人都选择押黄东虎,毕竟“散打冠军”的头衔太有说服力,只有二十多个人犹豫着押了高羽——他们大多是上次见过高羽出手的老主顾,知道这个看似普通的大学生有多厉害。
赵大河和曹思红的赌注也摆到了桌子上,两叠厚厚的钞票堆在一起,足足有三十万,看得周围的人眼睛都直了。
“高羽,要是赢了,这三十万全归你!”赵大河拍了拍高羽的肩膀,语气里满是信任。
高羽点了点头,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的黑色背心。他走到擂台上,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腕,关节发出“咔咔”的声响。黄东虎也跟着走上擂台,他没有做任何热身动作,只是站在擂台中央,眼神冰冷地盯着高羽,仿佛在看一个即将被撕碎的猎物。
裁判走到两人中间,高声喊道:“比赛开始!”
锣声一响,黄东虎瞬间动了。他没有丝毫试探,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右腿像铁棍般横扫而出,带着呼啸的风声,直逼高羽的腰侧。这一腿又快又狠,力道足能打断一根木桩,显然是想速战速决。
高羽瞳孔微缩,立刻开启“快放”功能——在他的视野里,黄东虎的动作慢了几分,腿扫来的轨迹清晰可见。他猛地向左侧扑去,堪堪避开这一腿,裤腿却被劲风扫得猎猎作响。
还没等高羽站稳,黄东虎的第二腿又到了,这次是踢向他的膝盖。高羽脚尖点地,身体向后滑行半米,再次躲开。连续几次闪避后,高羽已经退到了擂台边缘,后背抵住了绳索,退无可退。
“只会躲吗?”黄东虎冷笑一声,攻势更猛了。他的拳头如雨点般轰向高羽,左勾拳、右直拳、上勾拳,每一拳都带着破风的声音,招招致命。
高羽的神经紧绷到了极点,他一边用“快放”功能预判黄东虎的动作,一边不断调整姿势闪避。就在黄东虎一记右勾拳即将轰到他下巴时,高羽突然伸手,闪电般捏住了黄东虎的手腕。
黄东虎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高羽的反应速度这么快。他想用力挣脱,却发现高羽的手像铁钳般死死钳住他的手腕,纹丝不动。
高羽抓住机会,身体猛地向左侧一拧,同时膝盖抬起,狠狠顶向黄东虎的肚子。“唔!”黄东虎发出一声闷哼,脸色瞬间惨白,肚子上传来的剧痛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高羽没有停手,他拽着黄东虎的手腕,身体猛地向上一跃,肘部带着千斤之力,狠狠砸向黄东虎的头顶。“咚!”一声闷响,黄东虎的身体晃了晃,眼神瞬间变得涣散,重重地摔倒在擂台上。
擂台上的地板被震得嗡嗡作响,黄东虎躺在地上,脑海中突然闪过津海湾夜总会那场差点让他丧命的比赛——同样的剧痛,同样的绝望,恐惧像潮水般将他淹没。他躺在地上,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一边向后爬,一边发出凄厉的哀嚎。
“起来!你给我起来!”曹思红在台下急得跳脚,脸色铁青,他怎么也没想到,黄东虎居然这么快就落了下风。
黄东虎喘息了片刻,挣扎着爬起来。他的嘴角渗着血,额头也被撞破了,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来,糊住了他的眼睛。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眼神里充满了血丝,死死地盯着高羽,像是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
高羽深吸一口气,他知道,黄东虎已经被逼急了,接下来的攻击会更加疯狂。他没有给黄东虎喘息的机会,喉咙里发出一声咆哮,猛地朝黄东虎冲了过去。
黄东虎见状,立刻摆出防御姿势,他以为高羽会像刚才那样近身缠斗,已经做好了出腿反击的准备——只要高羽再靠近一点,他就用一记扫腿将高羽放倒,然后用拳头结束战斗。
可高羽却突然变招了。在距离黄东虎还有一米多远时,他的身体突然向右侧盘旋,像一阵旋风般绕到了黄东虎身后。
黄东虎大惊失色,想转身已经来不及了。高羽一脚踩在黄东虎的右腿腕上,“咔嚓”一声轻响,黄东虎的膝盖一软,单膝跪在了地上。
高羽俯身,一把揪住黄东虎的后脖颈,拳头如冰雹般砸向黄东虎的脸。“砰!砰!砰!”每一拳都带着十足的力道,鲜血飞溅到擂台上,甚至溅到了台下观众的衣服上。黄东虎的牙齿被打掉了好几颗,混着鲜血咽进肚子里,他的惨叫声越来越凄厉,听起来比杀猪声还要渗人。
十多拳之后,高羽才停手。黄东虎像一摊烂泥般倒在擂台上,脸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
台下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擂台上的场景——谁也没想到,散打冠军居然会败得这么惨。过了几秒,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欢呼声,押高羽赢的人激动地挥舞着钞票,而押黄东虎的人则垂头丧气,一脸懊恼。
“赢了!我们赢了!”赵大河激动地跳了起来,冲到擂台上,一把抱住高羽,“好小子,你太厉害了!”
曹思红站在台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看着擂台上昏迷的黄东虎,又看着被众人簇拥的高羽,胸口剧烈起伏着。突然,他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溅在地上,染红了一片。他踉跄了一下,幸好身边的手下及时扶住他,才没摔倒。
“曹老板,您没事吧?”手下紧张地问。
曹思红摆了摆手,眼神里满是怨毒:“扶我走……”他知道,这次自己不仅输了钱,更输了面子,这笔账,他迟早要跟高羽和赵大河算清楚。
赵大河的手下很快清了场,曹思红的人抬着黄东虎匆匆离开——黄东虎虽然没死,但伤势极重,鼻梁骨断了,下巴脱臼,肋骨也断了两根,至少要躺三四个月才能下床。
高羽走下擂台,才感觉到身上的疼痛——刚才躲避黄东虎攻击时,他的胳膊和后背被对方的拳头擦到了,虽然只是皮外伤,却也火辣辣地疼。
“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赵大河关切地问。
“不用,小伤。”高羽笑了笑,拿起外套穿上,“赵老板,今天麻烦你了。”
“说什么麻烦,是我该谢谢你才对。”赵大河拍了拍高羽的肩膀,“走,我请你喝酒,庆祝我们赢了!”
朱晓东也跑了过来,脸上满是崇拜:“高羽,你太牛了!刚才那几拳太帅了!我还以为你要输了呢!”
“别乌鸦嘴。”高羽笑着拍了拍他的头,“走,一起去喝酒。”
夜色渐深,红日迪厅的喧闹渐渐平息,可这场拳台对决带来的震动,却远远没有结束。高羽知道,曹思红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未来还会有更多的麻烦等着他。但他并不害怕,只要自己足够强大,就能应对一切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