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十点多,西津大学后门口的梧桐树下,夏真正站在那里等高羽。
她穿了件粉红色的短款羽绒服,拉链拉得老高,只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脖颈;下身是条斑马纹紧身裤,把两条腿裹得又直又长,配上一双黑色及踝皮靴,走一步,靴跟敲在地上“咯噔咯噔”响,像在敲高羽的心尖。
高羽远远就看见了她,尤其是那被羽绒服包裹却依然显眼的胸口,像揣了两只饱满的雪团,让他忍不住加快了脚步。“等很久了?”
“没多久。”夏真朝他笑,眼尾微微上挑,带着点狡黠的风情,“去哪?”
“宿舍。”高羽接过她手里的小包,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温温软软的,像揣了块暖玉。
“去你宿舍啊?”夏真眨了眨眼,故意拖长了声音,“你舍友都在?”
“出去逛了,就咱两。”
夏真抿着嘴笑,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她嘴上总说怕高羽“使坏”,心里却偷偷盼着能有片刻独处——这个寒假,她对着父母说了他不少好话,心里早就把他的位置挪得更近了些。
进了宿舍,夏真下意识皱了皱眉。高羽的桌子上堆着泡面桶、烟盒,键盘缝里还卡着瓜子皮,跟她干净整洁的书桌比,简直像个“战场”。“我的天,你这桌子是被炮轰过吗?”
高羽嘿嘿一笑,刚想辩解,就见夏真已经拿起抹布,拧开水龙头冲了冲,弯腰擦了起来。她擦得很认真,连键盘缝里的瓜子皮都用指甲抠了出来,马尾辫随着动作在背后轻轻晃,粉色羽绒服的帽子蹭到了桌沿,沾了点灰也没在意。
没一会儿,桌子就亮堂了。夏真直起身,拍了拍手:“搞定!”
高羽突然伸出胳膊,从背后把她搂住了。夏真“呀”地叫了一声,身体瞬间绷紧,挣扎着想要挣脱,却被高羽抱得更紧。两人你来我往地较劲,脚下没站稳,一起跌坐到椅子上——夏真正好坐到高羽腿上,臀尖硌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脸“腾”地红了。
“要死啊你!松开!”她攥着拳头捶他的胳膊,声音却软得像。
高羽没松手,反而把脸埋到她后颈,深深吸了口气。她的头发真香,混着点洗发水的清香,还有少女特有的体香,勾得他心头发痒。“别动,让我抱会儿。”
夏真的挣扎渐渐停了。其实被他抱着的感觉并不坏,他的胸膛很暖,胳膊很有力,像个安全的小窝。她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咚咚咚”的,跟自己的心跳渐渐合上了节拍。
“热。”她闷闷地说。
高羽松开手,夏真赶紧从他腿上跳下来,脱了羽绒服扔到床上。里面是件浅紫色的毛衫,领口有点低,露出精致的锁骨,胸前的弧度被毛衫勾勒得清清楚楚,配上斑马纹紧身裤,又纯又欲。
“胸真大。”高羽看得有点发愣,下意识说了句。
“你说什么?”夏真瞪他。
“没……没什么。”高羽赶紧摆手。
“我都听见了!”夏真伸手给了他个爆栗,却没真用力,“我就是这么丰满,你有意见?”
“没意见,求之不得。”高羽笑着抓住她的手,“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
“能什么?”夏真挑眉,抽回手往他桌上一放,“想都别想!我可从没答应过你什么。”
她拉开小包拉链,掏出一叠装订好的稿子,递给他:“喏,我的小说,寒假写完的。”
高羽接过来,随手放到桌上:“回头看。”
“不行,现在就看。”夏真搬了把椅子坐到他身边,胳膊肘差点碰到他的胳膊,“我们一起看。”
两人凑到一起,头挨着头翻稿子。夏真的睫毛很长,垂下来像两把小扇子,偶尔抬眼看他时,眼里闪着期待的光;高羽看得很投入,时不时用笔在旁边画个圈,写句“这里写得妙”。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稿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连空气都变得慢悠悠的。一个多小时不知不觉就过去了,高羽直到肚子“咕噜”叫了才反应过来,抬头看表:“都十二点了,写得真好,赶紧送出版社啊。”
“我爸帮我联系了西津文艺出版社,社长是他朋友。”夏真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本来想自己投稿的,可……”
“有捷径干嘛不走?”高羽打断她,“书好才是硬道理,出版了大卖,谁还在乎你爸是谁?要是用你那‘开心果’的笔名瞎投,说不定人家直接扔废纸篓了。”
夏真被他逗笑了,心里的那点别扭也散了:“你寒假回秀河村,感觉咋样?”
“落后,但踏实。”高羽靠在椅背上,想起刘芳穿着新皮靴的样子,“那里的天特别蓝,水特别清,连空气都是甜的。对了,刘芳收到你说的皮靴,高兴坏了,非说要给我做一辈子豆腐。”
“她是不是很狂野?”夏真突然问,眼睛亮晶晶的。
高羽愣了愣,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刘芳确实有股子山里女人的泼辣,可“狂野”这词,总觉得有点微妙。“你咋这么问?”
“猜的。”夏真笑了,伸手拧了他胳膊一下,“走,请我吃饭,然后……给我买皮靴!”
两人在学校附近的小饭馆吃了饭,高羽特地点了道红烧排骨,夏真吃得满嘴流油,嘴角沾了点酱汁都没察觉,还是高羽伸手帮她擦掉的。她的脸瞬间红了,低头扒拉着米饭,心里却甜滋滋的。
吃完饭,高羽带着她去了鞋城。夏真挑了双黑色中腰皮靴,鞋跟不高不矮,刚好能衬得腿更长。她坐在试鞋凳上,高羽很自然地蹲下来,帮她把鞋带系好。
他的手指很粗,却很灵活,指尖偶尔碰到她的脚踝,像过了电似的,麻酥酥的。夏真忍不住缩了缩脚,高羽抬头看她,眼里带着笑:“怕痒?”
“才不是。”她嘴硬,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
付了钱,两人顺着辅路往学校走。高羽几次想牵她的手,都被她躲开了,她把两只手揣在羽绒服兜里,像只防备的小猫。“搂也搂了,吻也吻了,牵个手咋了?”高羽有点委屈。
“黑夜和白天能一样吗?”夏真瞪他,“独处和在大街上能一样吗?想光明正大牵我的手,就得先追到我,等我成了你女朋友,别说牵手,抱都行。”
高羽笑了,心里却在琢磨:等成了女朋友,可就不只是抱了……这对“大雪山”,这双大长腿,想想都让人浑身发热。
正走着,手机响了,屏幕上跳动着“魏敏”两个字。
“谁啊?”夏真好奇地问。
“我们辅导员。”
“就是那个传说中西津大学最漂亮的女老师?”夏真的眼睛亮了,“她找你干嘛?”
高羽接起电话,魏敏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软得像,带着点刚睡醒的慵懒:“高羽,你在哪呢?”
“我和夏真在一起。”
“哦……”魏敏的声音顿了顿,很快又笑了,“那你们玩,我就是问问,你们宿舍的人都到齐了没。”
“都到了。”
随便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高羽能猜到,魏敏肯定是想让他去她家,只是碍于夏真在,不好明说。这个女人,总是这样,在欲望边缘徘徊,既大胆又胆怯。
“看来魏老师很喜欢你啊。”夏真笑眯眯地说,语气里听不出酸意。
“别瞎说,就是师生情谊。”
“师生情谊能让她声音这么软?”夏真挑眉,“放心,我不吃醋,说明你有魅力。”
两人回到学校,走到操场上。风有点大,吹得夏真的长发飘了起来,像黑色的绸带。附近没什么人,高羽伸手把她搂进怀里,这次她没躲,反而往他怀里缩了缩,像只寻求温暖的小兽。
“冷。”她闷闷地说。
“那我给你暖暖。”高羽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比以往都要热烈,夏真的嘴唇很软,带着点刚才吃排骨的酱香味。高羽的舌头撬开她的牙关,探进去轻轻搅动,她的身体渐渐软了,手环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回应着。
吻到动情处,高羽下意识往前挺了挺。夏真察觉到了,脸一红,抬脚就往他脚上踩:“流氓!”
“踩不死。”高羽低笑,又往前挺了挺。
“再这样,我把你踹去喂狗!”夏真瞪他,脚下却没用力,反而往他怀里靠得更紧了。
两人闹了一会儿,夏真的手机响了,是孙美琴打来的,让她回家吃饭。“我妈催我了。”她有点不舍地松开手,“过两天开学见。”
“嗯。”高羽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路口,才拿出手机——魏敏的短信刚好进来:“夏真走了吗?我想让你陪我吃晚饭。”
高羽回了个“马上到”,转身往校门口走。路过一家迪奥专卖店时,他进去买了瓶百合味的香水——魏敏总用这个味道,他记得。付款时,他摸了摸口袋里那本从赵大河那借来的小书,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放回去。
这书到底给不给魏敏看?
高羽坐在出租车上,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心里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不给吧,有点可惜,这书据说能让女人“开窍”;给吧,又觉得有点“犯罪”,魏敏本就对他有意思,看完这书,指不定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可他的身体却很诚实,光是想象魏敏看完书后的样子——她穿着真丝睡裙,坐在沙发上,眼神迷离地看着他,嘴角带着勾人的笑……高羽就觉得浑身发热。
欲望这东西,真是够操蛋的。它让人煎熬,又让人充满动力。高羽摸了摸鼻子,心里有了决定——给!说不定,这书能帮魏敏做个“伟大的决定”呢。
出租车停在魏敏家小区门口,高羽付了钱,深吸一口气,推门下车。夜色像块柔软的黑丝绒,把整个小区裹了起来,魏敏家的窗户亮着灯,像只等待归人的眼睛。
高羽攥了攥手里的香水和那本小书,迈开了脚步。今晚,或许会发生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