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搅屎棍!”
族长面色铁青:“你怕是打错了算盘。
一个小小的乡政府,还当不了我林氏家族,这1000多口人的家。
我们管自己不听话的孩子,犯了哪条王法?”
“打自家孩子确实不犯法,这个好啊!
辉娃子,听到了吗?
反正有乡政府和派出所在,他们不敢打死你。
等你腾出手来了,就去打林深莽和林深军家的小孩。
都是自家孩子不犯法,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
林深海找了一根高板凳,示意黄书瑶坐下,。
他把声音压到只有两个人能听见,“放心,不会让你朋友吃亏的。”
黄书瑶不露痕迹的点头,悄悄给催小鱼递了一个眼神。
催小鱼的眼泪更加凶猛了,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酸。
心也像是被什么轻轻撞击了一下,一下戳中了软肋。
黄三几乎是用拖的方式,把乡长拉过来的。
“辛苦黄三了,这是你的劳务费!”
林深海递出手中的钱。
“这次免费,林氏家族倒霉我高兴。
以后不管多少次,只要跟林氏家族有关的都免费。”
把钱看得比命还重混不吝的黄三,竟然看都没看10块钱一眼,眼里只有对林氏家族的狠和恨。
林深海挑了挑眉,“拿着,我林深海一口唾沫一个钉!
你高兴是你的事,我给劳务费是我的事,一码归一码。”
“那就谢谢状元郎了!”
黄三的笑容更真诚了,双手拿着钱,还轻轻的给了钱一个香吻。
乡长嘴角一抽,“你们这么明晃晃的在我面前交易,真的好吗?”
“交易啊?
我们又没有买卖东西,这是下苦力赚的劳务费,合理合法!”
林深海伸出右手,“乡长你好,我叫林深海!”
“你好!”
乡长同样伸出手,“只闻名,一直没有机会见面。
老叔走的时候便嘱咐我,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就找你!
我叫宋援朝!”
“姓宋?”
林深海挑眉:“宋队长还真是猴尖猴尖的,难怪走得那么急,像狗撵起来了一样。
原来问题出在你这儿,家里人都来了吗?”
“来了,老叔把我们的户籍,都签过来了,老宋家以后就扎根在林家岛了!”
宋援朝眼里全是笑意,显然他很满意宋队长的安排。
他扭头看见,撑着下巴看热闹的黄书瑶,问道。
“这位是弟妹黄书瑶吧!”
“你好!
宋大哥,我是黄书瑶!”
黄书瑶也伸出了手大方的握手。
“这宋队长也真是的,闷声干大事。
把家里的老人和孩子带上,晚上去我家认认门,给你们接风洗尘!”
“好!”
宋援朝没有推辞,宋队长早就交代过了,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相互成就,没有客气的必要。
三个人就这么你言我一语的聊上,压根没有管林家人的意思,好像把林族长遗忘了一样。
林族长脸都黑成锅底了,他现在是弄得骑虎难下。
几次想开口跟宋援朝套近乎,都被林深海有意无意的打断了。
悄悄观察林族长的黄书瑶,眼里闪过坏笑。
“林族长,你不要打孩子吗?
动手啊!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倒是动手。”
宋援朝也是一个妙人,“管教孩子是好事,棒棍下出好人,您老家教严,值得我们学习。
但是这动刀就不好了,出了人命就不是家事了,那是国事!”
“没,没动刀!
血是这混小子杀鸡自己弄的!”
林族长连忙否认,赶紧把自己摘干净。
“把辉娃子两口子放了,这样成何体统,给乡长泡茶!”
“这就放了?
您老不打孩子了?”
宋援朝眼里闪过失望,“看来这林氏的家风,真如传说的那么严,硬是不给我取经的机会。”
解开绳子的林勤辉,一个扑爬抱着宋援朝的腿。
“乡长救我,他们不是人,他们要把我和我媳妇,绑去沉海。”
“这可不能瞎说,新社会,谁敢私自结束他人的生命,是要以命抵命的。”
宋援朝脸一虎,瞬间就变得严肃起来了。
“人命关天,我指定不会信口开河。
很多人都听见了,他们可以作证。”
林勤辉把目光移向,围观的群众。
“对,我们都听见了!”
“嗯,说什么,这是不孝的代价!”
“看他们熟练的动作,可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疍家人和逃荒来的村民,没有顾忌,七嘴八舌的讨论开了。
林深海不露痕迹的点头,证实了以前确实有类似事情发生。
宋援朝是当兵出身的,眼里瞬间射出一股杀意。
“林族长,你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吓唬孩子的,哪能真沉海!”
林族长用看死人的眼神,扫了一眼林勤辉,大有秋后算账的意思。
“吓唬,林勤明出来,为你娘伸冤的机会来了!”
林深海对着人群中大声喊,一个瘦得像麻杆一样的小伙子,一步一步的走进院子。
他眼里死气沉沉的,目光阴沉的看着林族长。
“乡长,8年前,他们把我娘沉海了,说我娘不守妇道!”
“八年前,已经建国了,不守妇道,也不是他们草菅人命的理由。”
宋援朝一字一顿的科普,基础的法律。
“最主要的是,我娘没有不守妇道。
因为我娘长得漂亮,村里的男人每天都来骚扰我娘。
我们孤儿寡母毫无招架之力,我娘就把自己嫁了,嫁给一个老实的疍家人。
这个老不死的,以没有结婚证之名,就带着一群林氏家族的人,把我娘绑了扔进海里。
继父自责,觉得是他没有保护好娘。
当天晚上,就从娘沉海的位置跳下去了,才幸福几天的家,就这么散了。”
林勤明说得泪流满面:“当时才建国没几年,谁都没有结婚证。
凭什么到了我娘这里,就是不守妇道?
就现在村里,又有多少人有结婚证?
两条人命,活生生的两条人命,就这么没有了。”
“好!
好得很,你娘和你继父当时办酒席了吗?”
宋援朝对林勤明的目光很是和善。
林勤明眼里全是绝望,“办了,我娘知道,林家人不会善罢甘休,还有村长开的证明。”
“那你娘沉海的时候,村长又在干什么?
都不管吗?”
宋援朝双手插在腰上,连呼吸都变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