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们往前走两步！
人围多了，叽叽喳喳的，都听不清。”
催小鱼拖着俩女往前面挤。
黄书瑶挤得满头是汗，“哎呀！
你们看那边是啥！”
“啥！
哪里有啥？”
“哪里，哪里···”
围观的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到处东张西望，三女默契十足，一下就串到最佳观战位置。
看见一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老太婆，正在骂一对母女。
女的像一个受气包一样，不说话，只知道小声的抽泣。
小女孩穿得像叫花子似的，眼里透着跟形象不符的狠劲，呲牙咧嘴的瞪着老太婆。
“没家教的小畜生，你瞪啥瞪，老子是你奶奶！”
老太太可不惯着她，扭头用手指戳着女人的头顶。
“还有你，一天天的哭丧，一点运气都被你哭完了！”
“娘，那是封建迷信！”
女人小声的嘀咕。
黄书瑶要不是离得近都听不见，心里我了一个大艹。
心想：“白莲花，这女的是一个段位高的白莲花。
看老太太气得直捧心口，就知道这女的平时没少干这事。”
“我封你妈的建！”
老太太刚举起手，人就直勾勾的往地上倒。
“坏菜！”
黄书瑶眼疾手快的接住老太太，“都散开，都散开，让空气流通！”
她赶紧给老太太喂了一颗大白兔奶糖，“放松，放松，老太太气性不要那么大，放松！放松！”
“娘！”
这时一个军官像狂狮一样嘶吼，声音中带着绝望。
“闭嘴！”
黄书瑶吓一大跳：“老太太气急攻心，低血糖犯了，没有大事。
以后身上备点糖，感觉到头晕就吃一颗。
但也是只能应急，不能治病。
有那个时间伤心，还不如背老太太，去军医那里拿点药！”
军官郑重的对黄书瑶敬了一个军礼，“谢谢嫂子，改天一定登门拜访。”
他蹲下身子背着老太太就走，自始至终都没看妻女一眼。
“当家的，娘没事的···”
“跟着来！”
军官面无表情的打断了女人的话，“等我娘醒了就离婚。”
“呜呜····”
女人低声的抽泣，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看着好不伤心。
小丫头眼眶猩红，野狼似的眼神瞪着军官。
“哄”像一个炮仗似的，一下冲向军官。
“不准你欺负妈妈，我有铁头功，撞死你！”
军官毫不犹豫的给了小丫头一脚：“坏种就是坏种，从根上就是坏的。
三岁看大，七岁看老，你一会也跟你妈滚吧！”
说完他不再搭理母女俩，他背着老太太深一脚，浅一脚的离开了。
女人也不管小丫头，也不哭了，快步走到军官背后，不紧不慢的跟着。
小丫头看着女人的背影，眼里闪过黯然，也起身跟着。
“五婶，这热闹我咋没看明白，这都是什么组合？”
催小鱼一脸懵逼。
“我大概也许，也没看明白！”
黄书瑶也整不会了，“那女的到底是怎样的铁石心肠？
她才能做到心无旁骛的、从一个维护她的孩子身边走过，硬是没有拉一把小丫头。
而且听口气，好像是亲生的啊！”
“少见多怪，你们还是年轻，那个女的，看小丫头时眼里没有任何感情，反而还带着恨！”
醋大婶神秘兮兮的说。
“九死一生才换来的宝贝，恨啥？”
黄书瑶理解不了：“这多半是有点大病！”
“嘿！
你是命好，没见过这些淹事。”
醋大婶白了一眼黄书瑶：“恨的可多了，恨是女孩，难产，运气等等。
反正想恨一个人，理由多得很！”
“我草，这不就是拉不出粑粑，怪茅房嘛！
都是些什么啊！”
催小鱼没当过妈妈，她表示接受不了。
“主打一个推卸责任，长见识了，真的长见识了！”
黄书瑶打了一个寒颤，“不爱就不生啊！这是何必。”
“你还是太年轻，农村一生就生一窝，难道你以为她们都爱孩子吗？”
醋大婶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眼神中带着岁月洗礼留下的智慧。
“难道不是吗？”
黄书瑶眼里全是疑惑，“大家不是都喜欢多子多福吗？”
“哼，生孩子的理由多得去了，有的人是为了一口吃的，有的人是逃避干活，有的人是拼儿子。
至于爱，是不可能有的，即便是儿子能分到的爱，也是屈指可数的。
她们生儿子，也只是为了有一个好听的名声，有人养老送终。”
醋大婶的情绪有些激动：“你们还别不相信。
我以前的邻居，就是为了每天吃一个鸡蛋，生了9个，连生了10几年。”
“我草！
那身体不是垮了，得不偿失啊！”
黄书瑶嘴巴张老大，“别说三观有问题，五官都得打碎了重组。
这是什么样的奇葩，才想得出来的方法。
投胎到她肚子里的小孩，简直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可不是咋的，小孩就像一个叫花子一样，七八岁就开始下地赚工分。
不顺心就打孩子出气，高兴了就打孩子助兴，从小就开始奴役孩子，养得老实巴交的。”
醋大婶想起邻居家那些孩子的惨状，下意识的打一个寒颤。
“女孩13~14岁就嫁人，换彩礼。
男孩到了议亲的年纪，还没三块豆腐高。”
“这！这！这是毁灭人性啊！”
黄书瑶一时词穷：“这分明是生的奴隶，哪里是孩子啊！”
醋大婶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你这句话倒是说对了，她们生的就是奴隶！
收成好一人发一根红薯，一碗野菜汤。
天灾嘛，就自生自灭，能不能活，就得看八字硬不硬。”
催小鱼面色煞白：“今天先散了，我得回去分家，今天必须分！”
“别跑！”
黄书瑶拉住她的衣袖，“你这跨度太大了，不是说别人说得好好的，咋又扯上分家了？”
“五婶，醋大婶点醒了我。
你觉得我家二房和三房的孩子，像不像醋婶子说的那些小孩？
都是大房的奴隶，女孩也只有换彩礼的命，一个比一个老实。
二哥和三哥，是不是老实巴交的，半天打不出一个屁来。
以前阿辉也是，自从去你们家吃了饭，回来才改变的。”
催小鱼说话嘴唇都在哆嗦，“我得在阿辉变好的时候，快刀斩乱麻把家分了。
万一他哪天又变回以前了，我，我孩子就毁了！”
“你怀孕了？”
黄书瑶的脑回路不一样，她抓的重点往往跟别人关注的不同。
催小鱼：“····”
醋大婶：“·····”
怀孕重要吗？
现在没有怀孕，以后还能不生孩子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