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抱歉的说一句,因为图片原因,现在发现海瑟音的眼睛其实是湖蓝色。)
玄霄喉结滚动着沉默片刻,最终像缓缓将掌心贴上她覆着绸缎手套的右手。指腹隔着柔滑的绸缎,擦过她手背上若隐若现的纹路,触感绵软却又带着难以言说的温热。
当他握住那只手将她扶起时,海瑟音从喉间溢出的轻笑如羽毛扫过耳畔,尾音还沾着海水的湿润。
“陪我逛逛吧。”
玄霄任由她半倚在自己身侧,海瑟音发间混着海盐与铃兰的香气缠绕上来,裙摆扫过他小腿时,若即若离的触碰比夜风更撩人。她冰凉的指尖隔着绸缎,不经意擦过他的掌心,传递的凉意让玄霄耳尖发烫,心脏撞得肋骨发酸。
沙粒在两人脚下发出细碎声响,海瑟音的体温透过单薄的衣料渗过来,仿佛月光融化在肌肤上,暧昧的情愫随着她每声平淡的叙述,在潮湿的空气里发酵。
“平时每隔两个门扉日,我便会来这里唱两个时辰的歌。”
她说话时呼出的气息拂过他颈侧,玄霄听出了字句间暗藏的邀约——那些独自流淌的旋律,此刻终于等到有人驻足聆听。
海风像顽皮的精灵,卷着咸涩的潮息掠过浅滩,将海瑟音紫黑渐变的长发扬起又放下,绸缎般的发丝垂落在肩头,扫过玄霄手背时,竟比她手套上的绸缎更柔软。两人踩着潮湿的沙地前行,玄霄总觉得她指尖缠绕的力度在逐渐收紧,掌心透过绸缎传来的温度,像是要将他灼伤。
当视野豁然开朗,玄霄正要转身去寻另一块石头,海瑟音却猛地攥紧他的手,紫黑裙摆扫过他的膝盖。她率先坐上礁石,顺势将他也拽了下来,金属扣环相碰的轻响混着浪涛声,在寂静的夜色里格外清晰。潮水卷着碎浪漫到脚边,凉意顺着裤脚往上爬,玄霄却觉得脖颈发烫——海瑟音的体温透过肩头传来,发间铃兰香混着海盐气息将他笼罩。
“你在抖,是冷吗?”
她忽然开口,湖蓝色眼眸斜睨着他泛红的耳尖,唇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
不等玄霄辩解,她便将头轻轻靠了上去,发丝扫过他发烫的脸颊。玄霄僵硬得几乎不敢呼吸,只觉胸腔里的心跳震得人发慌,而肩头传来的重量越来越沉,像一片温柔的月光,悄然漫过他每一寸发颤的神经。
“克律玄锋修斯....”海瑟音的声音裹着潮雾般的沙哑,尾音像被海风揉碎的琴弦。
玄霄猛地绷紧脊背,假装将目光投向悬锋城漆黑的轮廓,喉结却不受控地滚动:“怎么了?”海浪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他甚至能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海瑟音垂眸,湖蓝色瞳孔映着粼粼波光,覆着绸缎手套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玄霄手背,柔软的触感像月光下流淌的蜜:“我...”话音戛然而止,她忽然轻笑出声,发间珊瑚坠子晃出细碎银光。
“没什么,我们再看一会海景吧,一会就好。”
而玄霄脱口而出的话语惊得自己一颤:“如果想看的话,我可以陪你到太阳升起的时候。”
话落的瞬间,他后悔得几乎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这座被阴影笼罩的海域,根本不会有日出。
海瑟音的睫毛剧烈颤动,湖蓝色眼底泛起涟漪般的羞赧,却在刹那间化作促狭的笑意:“原来你也会说这种傻话?”
她故意凑近,绸缎手套蹭过玄霄发烫的手腕,温热的呼吸扫过他发红的耳垂,“不过...我倒真想看看,你慌慌张张道歉的样子。”
“抱歉,是我忘了。”
玄霄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喉结不安地上下滚动。他机械地往后退了半步,靴底碾碎沙粒的声响刺得海瑟音心头一颤。
她湖蓝色的瞳孔微微收缩,绸缎手套下的指尖无意识蜷起。明明方才还滚烫的温度,此刻却隔着莫名的距离。海风卷着咸涩掠过两人之间的空隙,将她险些脱口而出的挽留吹成飘散的泡沫。
“想回去了吗?”
她垂眸望着裙摆上被夜露打湿的褶皱,语调故作轻松。
玄霄却突然握紧空荡荡的手掌,月光从云层裂隙漏下,在他侧脸镀出冷硬的轮廓。他望着被云翳吞噬的残月,声音低沉得像是从胸腔深处碾出来的:“不过现在似乎还不行。”
海瑟音猛地抬头,湖蓝色眼眸闪过惊愕:“什么意思?”
话音未落,便见玄霄掌心泛起微光,一柄白刃自虚空中缓缓浮现。熟悉的危机感瞬间攥紧她的心脏,绸缎手套下的手指已经本能地握住琴弓状剑柄,金属装饰在夜色中发出清越鸣响。
转身时,海浪拍岸的轰鸣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唯有紧绷的神经与对面寒光闪烁的剑刃,将未尽的氛围绞成锋利的弦。
潮湿的海风吹过枯草,几尊石像造物缓缓自阴影中浮现。海瑟音湖蓝色的瞳孔骤然收缩,绸缎手套下的手指已经扣紧琴弓状剑柄:“天谴斗士和天谴猎手...尼卡多利的眷属为何出现在这里?”
话音里带着难掩的疑惑,尾音却被呼啸的风声撕碎。
玄霄白刃出鞘,剑脊映出天边残月:“7公里外还有悬锋的军队在往这边赶来,得速战速决。”
“真是麻烦。”海瑟音轻叹一声,紫黑裙摆翻飞如夜浪。玄霄刚迈出半步,眼前残影一闪——她竟比自己快了半息!琴弓剑划出银亮弧光,刀锋扭转间带起破空锐响,本该坚不可摧的天谴斗士,在她剑下如同被潮水冲垮的沙堡,石质身躯片片崩裂。
玄霄握剑的手微微发紧。飞溅的石屑中,他看见海瑟音发丝飞扬,绸缎手套掠过敌方颈侧时,竟在坚硬的石肤上留下渗着金血的伤痕。“这战斗力...我什么时候也能有这么强呢?”
念头未落,破空声骤响!一名天谴猎手拉开石弓,箭矢泛着诡异的金光。玄霄瞳孔骤缩,掌心微光乍现,从虚空中握住一柄长矛掷出!
矛尖穿透猎手胸膛,将其钉在枯树之上。然而那怪物竟仍在挣扎,金血顺着矛杆滴落,在沙地上灼烧出焦黑痕迹。
就在玄霄握紧剑柄准备再度出击时,海瑟音突然将琴弓剑横置于唇边。金属琴弦震颤的刹那,一道银蓝色音波轰然炸开!天谴猎手身上的战甲如蛛网般龟裂,尼卡多利的金血尚未落地,便在音浪中凝固成细碎的金粉。
焦黑的树干上,怪物的躯体迅速被霜雪覆盖,转瞬间化作一尊失去生机的石雕。
海瑟音剑光再闪,最后一名天谴猎手的头颅应声落地。她甩去剑上金血,湖蓝色眼眸映着残月:“快走,得把眷属异动的消息告诉刻律德菈陛下。”玄霄刚转身,手腕便被绸缎手套扣住,海瑟音冰凉的指尖隔着布料传来温度。
“你干什么?”玄霄惊觉她正拽着自己往海床方向走去。
“走这边。”海瑟音指向翻涌的潮水,见他红眸中满是困惑,绸缎手套下的手指不自觉收紧,“我可是海洋泰坦...的祭祀....可以沟通水质,你忘记了?”
玄霄猛地顿住——那些关于她在小城港口踏浪而行的记忆突然清晰起来。海瑟音已踏入浅滩,紫黑裙摆被潮水浸透,她微闭双眼,湖蓝色睫毛在月光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
当她抬手轻触海面,整片水域骤然沸腾,无数细小的光粒从海底升起,在她周身编织成璀璨的星链。
海瑟音闭上双眼,银蓝色的微光在她周身流转,绸缎手套轻抚过琴弦状的剑柄,口中念诵起古老的箴言:“聆听潮汐的律动,遵循远古的誓约,以海洋的权柄为匙,以我的意志为引,以无尽之水为路,打开通往圣城的秘径 ——”她睁眼,湖蓝色的眼眸中翻涌着璀璨的波光,“潮汐啊,起舞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片海域仿佛沸腾起来。巨浪轰然分开,露出一条泛着珍珠光泽的海底甬道,幽蓝的光藻顺着岩壁蜿蜒生长,随着浪涛的韵律轻轻摇曳。玄霄看着海水在海瑟音身前化作璀璨的星河,那些涌动的水流仿佛有了生命,在她的掌控下跳起神秘的舞蹈,不禁屏住了呼吸。
海瑟音指尖刚触碰到分开的潮汐,不远处的海面突然翻涌成深不见底的漩涡,海水发出低沉的呜咽。她踩着泛着荧光的贝壳甬道往前几步,忽然转身,湖蓝色眼眸映着翻卷的浪沫:“发什么愣呢?走啊。”
玄霄的白刃还未收入虚空,指节捏得发白。潮湿的海风卷着他颤抖的声音:“我我我...有深海恐惧症。″
“这里水又不深。”海瑟音蹙眉回头,绸缎手套下的手指无意识收紧。
她看着少年泛红的耳尖和紧绷的脊背,突然想起他方才战斗时的果决,此刻却像受惊的幼兽。
“我知道,但是...”玄霄的靴跟在礁石上蹭出细碎声响。远处漩涡的吸力已开始拉扯衣角,他盯着不断翻涌的水面,喉结剧烈滚动。
海瑟音轻叹一声,绸缎手套掠过他发凉的手腕,十指紧扣。海水漫过脚踝的凉意中,她的体温透过掌心传来:“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不等他回应,她已经拽着他踏入水中。
刺骨的寒意瞬间包裹全身,漩涡发出巨兽般的嘶吼。玄霄的惊叫被浪涛吞没,咸涩的海水灌入口鼻。他感觉自己像片枯叶被卷入瀑流中,身体在水流中不受控地翻转,金红色发丝缠绕在眼前,遮蔽了最后一丝月光。
朦胧间,一抹紫黑色的身影如鱼般游来,覆着绸缎手套的手死死扣住他的腕骨,海瑟音湖蓝色的眼眸在幽暗中亮起微光,像是深海里唯一的灯塔。
在意识沉入黑暗前,玄霄听见她贴着耳畔的低语,混着水流的轰鸣:“抓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