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骋双手插兜,慵懒的看着他:“说说吧!”怎么回事?
心虚的低下头,吴所谓贴着墙边往门口移动。
上前一步堵住他的退路,驰骋将他抵在墙上,阴湿目光带着冷厉。
婚后三年,这人一直宠着他,让着他,从未像今日这般阴冷的看着他,仿若回到了他印象最深刻的一天。
他握着岳悦和他的照片,站在阳光下斜睨他,全身上下散发着拒人千里的气息。
唇瓣嗫嚅,吴所谓酝酿情绪,右手扣着左手拇指用力揉搓:“驰骋,我,我没想到会把事情搞这么大……”
离开锦绣时,他去了一趟洗手间,听到高乐乐与别人的对话,得知他们的目标是驰骋。
从那一刻起,他就疯了般想要整死所有觊觎驰骋的人。
他派人调查高乐乐,调查程导,调查一切可能对驰骋产生威胁的人。
却在无意间得知,程导曾给宋轶仁和高宇牵线,故意给高宇灌酒,将他送到宋轶仁房间。
于是他利用这件事,在他们三人之间挑唆,同时按乐琦的指引拨通举报电话,让警方在精准房间内搜查到了违禁品。
这些事,吴所谓从始至终没想过告诉驰骋,他不想自己的完美形象被破坏。
但他低估了驰骋对他的在乎程度,仅是一个突然改变的行程,就让他调出定位来找他。
警局外,驰骋冷着脸走在前面,吴所谓低垂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跟在后面。
察觉情况不对,刚子果断选择闪人。
“站住。”驰骋停下脚步喊住刚子。
跟在身后的人猝不及防撞在驰骋背上,脸色泛白退开一步。
转身伸手,驰骋冷冷打量吴所谓。
后者抬头,迷茫的看着他,不明白什么意思。
驰骋只能自己动手从他口袋翻出车钥匙丢给刚子:“你开吴所谓的车回去。”
心里一阵酸楚,驰骋连名带姓叫他,而不是三年来宠溺无下限的畏畏。
唇瓣泛白,吴所谓脸上血色全无,一股股寒气从脚底升起,逐渐蔓延至全身,双手也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
自从妈妈去世后,驰骋就是他的全部,若是驰骋也不要他了,他的世界也就彻底毁灭了。
“你在想什么?没听见我让你上车吗?”驰骋冰冷的声音拉回吴所谓思绪。
随即胳膊被拉住,他被驰骋强势塞进车里。
一路上两个人都在沉默,本就寒冷的深秋更添一丝冷意。
吴所谓浑浑噩噩中,感觉车子停在了路边,他被驰骋拉下车,踉踉跄跄进了一道门。
他的鼻子堵住了,眼睛也在模糊,根本看不清周围事物。
驰骋看到了他的黑暗面,知道了他的手段,会不会嫌他龌蹉,嫌他手段过于残忍?
可是高乐乐在算计驰骋,宋轶仁在也在算计驰骋,而驰骋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逆鳞。
若是可以重来,他还会选择不择手段,将所有万一扼杀在摇篮中。
耳朵嗡嗡作响,他听不清外界的声音,一颗心犹如刀搅般疼痛,满脑子都是驰骋知道了,驰骋可能不要他了的痛感。
直到一杯温水落在他掌心,失焦的视线才逐渐恢复,脑海中的嗡鸣也在消散,传来了驰骋那天籁般的声音;“怎么回事?手怎么这么凉?脸色也不好。”
“告诉你多少次,按时吃饭,你就是不听,是不是胃又不舒服了?”
一如既往的关切,如同暖阳穿透阴云密布的天空,笔直照在他身上。
心里那股酸楚慢慢驱散,吴所谓抬头看着驰骋担忧的眼睛询问:“你,不怪我吗?”不生我的气吗?
“怪你?为什么要怪你!”驰骋莫名其妙,拉过椅子坐在他旁边,伸手摸他的额头。
没有发烧,他悬着的心落回到了肚子里。
“给你配助理是干什么的?这点小事都监督不了,回头开了重新给你找……”
拿过热毛巾给吴所谓擦手,精细到每根手指的缝隙都不放过。
服务员端着托盘过来,一道道菜品放在桌面上,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先喝点粥暖暖胃,在吃火锅。”驰骋游刃有余的给吴所谓盛粥,顺带着检查了一遍海鲜锅底,确定没有任何刺激性食材,才放心让服务生离去。
泪眼汪汪凝视驰骋,吴所谓吸吸鼻子:“我,害高乐乐杀人未遂,害程导差点送了性命,你不觉得我手段过于卑劣吗?”
被吴所谓含在眼圈的泪水吓慌了神,驰骋手忙脚乱抽纸巾给他擦眼泪。
“为什么要怪你?是他们算计你在先,你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发现触犯国家法律的事情举报是正确的。”
“至于高乐乐杀人未遂更不能怪到你身上,她可以用很多方法去解决,非要走极端,那是她自己的选择,又与你有什么关系?”
驰骋向来话少,只有遇到吴所谓时,才会忍不住多说。
他害怕吴所谓哭,害怕他伤心,哪怕是微微扁嘴,他都觉得是自己错了,吴所谓没有一点错处。
破涕为笑,吴所谓用力抱紧驰骋:“可是,可是你刚刚在警察局黑着脸看我,我以为你……”
轻拍吴所谓后背,驰骋深吸一口气,无奈的解释:“我那是气你不吃午饭,更气你跟我撒谎,还有你有事不跟我商量,自己去处理,你知不知道多危险?”
他连宋家什么底细都不知道,就敢举报锦绣传媒。
还好查出违禁品,若是没有查出来,宋家岂会善罢甘休。
他们本就是灰色产业起家,不择手段的人,驰骋后怕吴所谓的举动会引来杀身之祸。
好在宋轶仁是边缘人物,还到不了让宋家出手的地步。
同时驰骋也在怪自己,竟然没发现吴所谓的异常。
这人天天在他眼皮子底下活动,到底是怎么做到在三个人之间挑唆,还能片叶不沾身的?
他的畏畏终归是成长了。
“行了,鼻涕流我一身。”驰骋拉开吴所谓,将粥碗放在他手里。
“滚。”吴所谓嘴上骂着,心里却很开心。
正在吴所谓低头喝粥时,一个身影在他们对面落座:“驰总,吴总,我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