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林秘书开启了敬酒环节。
李萌是个低调话少的,基本不加入聊天。
刘俊峰是个爽朗的人,遇上林秘书的高情商,差点把他们在校7年的老底都套光了。
何颂也是无可奈何,林秘书一个女生分别敬他们两位男士,都不落下风,他们除了喝还能还说什么呢。
刘俊峰喝的两眼放光,直呼林老师海量。“要是知道军理工都是卫教授和林老师这样的女中豪杰,我当年怎么也要报军理工啊!”
“这就要再敬刘老师一杯了,谁不知道你b大群英荟萃,您这样的要是来了军理工,哪还有我什么事,感谢刘老师给我留口饭吃。”
刘俊峰哈哈大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林老师,您这话太抬举我了。说实话,能在今天的场合遇到您,可真是我的福气。来,咱们再干一杯!”
林秘书也不推辞,与他碰杯后一饮而尽。
她的动作利落,却不失优雅,仿佛饮酒对她来说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
何颂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不禁暗自感叹。
林秘书的高情商和应酬能力确实令人佩服,难怪书林会把她安排在这样的场合。
他眼光转向书林,只见她笑眯眯地饮茶,一副一切尽在意料之中的样子。
“师弟,师兄也要敬你一杯,师兄今天沾你的光,能和卫教授一桌吃饭了。”
刘俊峰说着和何颂对饮一杯,喝完她拍了拍何颂的胳膊,看着书林继续道:
“我说带他去吃牛肉火锅他不去,原来是等着卫教授的大餐呢!敬卫教授,感谢款待!”说着又举起酒杯。
书林微笑着端起茶杯,并没有戳穿何颂的小谎言。
“刘老师客气,他乡遇故知被称为人生四喜之一,我想今日刘老师最能与我感同身受。”说着微微欠身与刘俊峰酒杯相碰。
“这你们还不走一个?”刘俊峰推了推何颂的胳膊。
何颂举起酒杯,笑意盈盈地望着书林,他说“金风玉露映惊鸿!”
“金风玉露’曾相逢,惊鸿一瞥各西东。且将旧绪封云麓,共揽新霞入酒盅。”
书林话音刚落,林秘书露出星星眼“原来你们江南人都是这样聊天的吗?”
书林笑笑,示意何颂同饮。
“江南人杰地灵果然名不虚传!想当年何颂一来b大,我们这些粗人马上就黯然失色了。今日才知道你们江南才华与颜值齐飞的高峰一座接着一座。敬江南!”
刘俊峰举起酒杯,大家也举起酒杯,就连沉默不语的李萌也端起了茶杯。
一杯尽饮,刘俊峰开始发挥了,正常上b大的人哪有什么明显的短板呢。
他虽不善诗词,倒也能听出些许道道,或许不对,不妨验证一下。
“听说卫教授当年成绩比何颂师弟还好,是什么原因没看上我们b大,我总结总结好给我们b大招生处写建议。”
“我何德何能敢看不上b大!只是落难逢君济。军理工去一中招生的时候正是我这辈子最落魄的时候,军理工没嫌弃我那会儿成绩降到谷底,它不离,我不弃而已!”
“师弟,军理工招生的时候你就没什么想法?”刘俊峰调转枪头对准何颂。
“我那会儿受伤了,体检通不过,没敢有想法。”
“合着你俩那会儿都是低谷期啊!”这不,聪明人已经开始猜测他俩的低谷期有什么联系了,而在场的就没有笨的。
书林笑笑,不再接话。何颂那会儿哪一点跟低谷扯得上关系,脚腕运动的低谷期吗?
刘俊峰想帮帮师弟,林秘书想听八卦,恨不得助攻。
“师弟你当时哪里受伤了,受伤了b大也是说上就上,说出来好让我这凡人死心。”
“脚踝受伤了,也影响了一些思维运转。”
书林听得嘴角抽了抽。
“谁干的?”林秘书眼里的小火苗跃跃欲试,就差把报我领导身份证号喊出来了。
何颂看了看林秘书,她的表情有些生动。
“自作自受!”何颂自嘲一笑,自斟一杯饮下。
“这个脚踝受伤倒是常见,这个思维运转又是怎么影响到的呢?不会你成绩也降到了谷底吧?”刘俊峰再接再厉。
何颂抿了下嘴唇,眼角余光瞄过书林嘴角的嘲讽,艰难开口“我那会恰好是成绩最好的时候。”
“所以你的影响思维运转指的是好的影响?”林秘书一脸震撼。
书林笑了,默默在心里说了句,林晓宁是懂总结的。
“思维运转不只在于学习,比如它让我产生了许多的负面情绪,让我急于求成,让我决策失误等等。”何颂静静盯着书林抚摸杯身的手。
刘俊峰摩挲着杯沿,突然凑近压低声音:“师弟,我可听说你当年拿过全国物理竞赛金奖,能让天才栽跟头的决策失误,莫不是感情上的事?”
话音未落,林晓宁已经整个人前倾,连书林喝茶的动作都顿了顿。
何颂指尖在杯壁划出蜿蜒水痕,屋内的空调声沙沙作响,像极了那年医院里的静谧。
他记得自己蜷在窄床上,脚踝缠着绷带,满脑子都是那个眼睛亮得像碎钻的女孩。
他们说,她从始至终没问过一句他的情况,也没表露过一丝担忧。
何颂轻轻地“嗯”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声音这一刻清晰无比。随着这一声落下,所有人的眼神都有意无意地汇聚到书林的脸上。
书林面不改色。大家一时都怀疑自己大概是搞错了方向。
“我以为她会在意。” 何颂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生锈的齿轮,喉结剧烈滚动两下。现在的何颂早已不是会吃哑巴亏的少年了。
要是跟卫书林没关系,就不会在今天这个场合被提起。罢了,他刘俊峰今天舍命陪君子了,“卫教授觉得我师弟口中的她会在意吗?”
书林突然轻笑出声:“我不太懂。这个问题或许该问何颂当时的女友,她应该比较有发言权。”
“卫教授见外了,您和何颂是同窗好友,总比我们更了解当时的情况。这吃瓜吃一半,心痒难耐啊!” 他余光瞥见何颂在桌下握紧的拳头。
“师弟,你当时的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