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属下查过了,兽猎那日刺客在矗峰遗落的玉麒出自肆煞门,”奎槡正向潜野回禀调查玉麒一事,两人正前往马场。
潜野眉头一皱:“肆煞门?是窦衍林安排的?”
“不是窦衍林,”奎槡忽而说。
潜野看了他一眼,奎槡继续说:“肆煞门的主领人不是窦衍林。”
潜野“哼”了一声说:“有趣,还有身为帝王之身管束不到的地方。”
马场新进的马驹长大了不少,潜野为了这些马匹可是费了不少财力和物力。
奎槡继续言道:“肆煞门是寅宗皇帝下设的独立机构,不属于帝王管辖,听闻门下分四派,各尽其守,各任其职,四个门派各有一位统领人。”
奎槡言毕后又问向潜野:“王爷还记得我们返城前,在军营时黍伯提到的人吗?”
潜野停下脚步,片刻沉声道:“二爷。”
“没错,”奎槡说,“肆煞门的主领人,就是这位二爷。”
姜显云安排潜野巡检军营,从十里街出发到西北,坐马车来回路程大概半月有余,加上在军中待上几日也要近二十日之久。
这日卯时,宿卿辰酣睡正香,突然身子一轻被人从床榻抱了起来,是潜野。
“起来,睡什么睡,跟我去西北。”潜野贴着宿卿辰侧颈说道。
宿卿辰睡意正浓,嘟囔着说:“西北可不是个好地方,那里死了太多人,阴气重,我可不去。”他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听的潜野都不忍心了,但也由不得他了。
潜野两三下将外衣给人套上,此时正卯时,天微亮,潜野将人抱出门外,上了马车。
宿卿辰有点生气,道:“潜野,我劝你不要招惹我,毕竟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潜野将人放在马车坐垫上,宿卿辰挣开想下马车,被潜野一把拉了回来。
若不是时候未到,宿卿辰真想用穿骨钉好好治一治潜野身上的野性。
他厉声道:“既然王爷这么喜欢来强的,我可是提醒过王爷,今后若是被我逮到时机,可别怪在下手不留情。”
潜野将人揽在怀里,一只手将宿卿辰的头压在自己胸口,另一只手将人圈住,随即大喝一声。
“奎槡!驾车!”
宿卿辰知道潜野的脾性,越是和他对抗,反而越会激起潜野的征服欲。
宿卿辰挣扎几下便安静下来,奎槡驾着马行了大概两刻钟,马车停了下来。
这两刻钟潜野一直抱着宿卿辰没松开过,潜野放开怀中人,道:“宿才人这是怎么了,还生气呢。”
宿卿辰差点没给潜野一个耳光,“你是要闷死我吗。”
潜野开口:“哪敢,怎么舍得,我怜惜你都来不及,又怎么舍得伤你,真要把你闷死了,放心,本王会来陪你的。”
宿卿辰双手用力把潜野推在身后车板上,听撞击的声音力道还不小,夏季时节衣服穿的单薄,这一下潜野后背可是有些吃痛的。
“王爷这一大早疯够了吗,脑子现在清醒了,嘴上又开始撒疯了。”宿卿辰气急道。
潜野说的倒是真诚:“本王说的是真心话,”他揽过宿卿辰双肩,继续说:“好好好,是我的不是,本王给宿才人赔礼道歉。”
宿卿辰还是生气,他何时被人这样招待过:“王爷要是想置我于死地,下次不用这样麻烦,给个痛快就行,一刀或是一箭将我杀了,免得受罪…”
“唔…”
不等说完,潜野猛地吻上他的双唇,刚才的谈话声变成湿润的交缠声,听的车外驾马的奎槡脸一阵青一阵红。
潜野知道哄人的方法,宿卿辰就吃他这一套。
“走,下车,带你去个地方。”
宿卿辰眼睛泛起一层红晕:“不是去西北吗,王爷不会是想把我绑了,来个霸王硬上弓。”
潜野拉着人下了马车,奎槡在原处看马。
马车后跟了几匹单马,其中一匹是潜野亲挑的汗血马,专人训了野性。
潜野将人抱上马,然后自己坐在宿卿辰后面,驾马而去。
“我要真想对你来强的,”他道:“卿辰,你早晚都是我潜野的人。”
宿卿辰不知道潜野要带他去哪儿,问道:“我们现在去哪儿,不是去西北吗。”
潜野手里的马鞭挥斥着马儿。
“驾!”
“先带你去个地方。”
“驾!”
两人来到一处山顶,此地甚为平旷,宿卿辰看向远处,眺望山下的风景,再缓缓抬头。
卯时已至,初阳渐升,明光将眼前的青色染成一片金黄的锦色。天边晨光微露,耀眼夺目的不是站在高处俯瞰群山的雄伟,而是天边的一抹光明了这世间所有光明的旭日。
宿卿辰知道了,原来某个人一大早发疯似的生拉硬拽,是带他来看着世间最美的日出。
“不早不晚,刚刚好。”潜野开口道。
宿卿辰看着远处的微光,开口道:“你吭声会要你命吗,明说就是了,非得来强的才高兴。”
“相比于事先声明,你不是更喜欢我来强的吗,”潜野又开始耍嘴炮了。
宿卿辰挺会识人的,可是潜野却低估了,万万没想到潜野居然还有这么…闷的一面。
“这里是你发现的,眼光还不错,甚美,”宿卿辰说。
“眼光不行怎么会看上我们宿才人。”
山尖上有块大石,甚是光滑,潜野和宿卿辰来到大石旁站立,欣赏这晨间的美景。
看的出来,潜野是经常来这里,宿卿辰便问了一句。
潜野沉默了一会儿道:“这里是我小时候,阿娘经常带我来的地方。”
难怪,宿卿辰明白了,他这是想念家人了。
潜野继续说着:“以前山上有许多果树,阿娘常带我来这里摘果子和野味,她去找吃食,我便坐在这里看旭日东升。第一次看日出,当时开心了许久,一抹光点便可以照明整个天下。”
潜野眼底有一丝暗色,不明显,宿卿辰知道他不会在人前表现出来,可是却愿意在他面前展露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潜野继续说:“儿时父亲常年在外,一直是阿娘带着我,这里是阿娘常带我来的地方,后来阿娘不在了,我便再也没有来过这里,还是原来的样子,树长高了,草更茂了,只是…”
“只是人却不在了,”宿卿辰接道,“王爷带我来此,不会只是看个日出这么简单吧。”
潜野眸色清明,道:“我曾经说过,要和自己心爱之人来这里看旭日。”
潜野说着转身看向身侧之人,移步上前,揽过宿卿辰的腰,继续道:“卿辰,我想把这世间所有的好都给你,我要让你此生都不能忘了我,我要你一生的铭记里都只有我潜野一个人。”
宿卿辰开始心慌了,他发现自己越陷越深。
潜野嘴唇贴着宿卿辰耳廓。
“卿辰…”
“我想…”
“我想要你……”
宿卿辰忽而挣开道:“时候不早了,该赶路了,我们回去…啊!”
潜野一个反身,随即两人平躺在地上,潜野贴着地面,宿卿辰压在他身上,晨起有露水,潜野不想让宿卿辰受凉。
“…潜野”
“你…”宿卿辰开口欲言。
潜野接道:“嘘,别说话,陪我躺一会儿。”
潜野知道宿卿辰心里有事,其实对方一直都未真正的接纳自己,他不知道是何事,让宿卿辰如此难以言明。
他不会问,他要宿卿辰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