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乐瑜的指尖在红本本的烫金大字上轻轻摩挲,指腹蹭过“结婚证”三个字时,突然打了个哆嗦。身旁的陆战霆察觉到她的紧张,大手一伸将人揽进怀里,军绿色的制服蹭着她的脸颊,带着阳光晒过的暖意:“别怕,盖了章就算数了。”
她抬头望进他眼底,那里映着自己红透的脸颊,像揣了颗滚烫的小太阳。身后传来林薇的咋呼声:“乐瑜姐你快别看了!再看红本都要被你盯出洞了!赶紧把喜糖拿出来,我刚才看见胡同口的小孩都排成长队了!”
陆战霆低笑一声,从帆布包里掏出用红纸包好的糖果,塞到温乐瑜手里:“去吧,我的新娘子。”
她刚走到院门口,就被一阵香风扑了满脸——林薇穿着新买的红底碎花衬衫,正踮脚往墙上贴“囍”字,看见温乐瑜出来,突然怪叫一声:“哎哟!我们家娇滴滴的小可怜,今天怎么敢独自出门了?”
温乐瑜被她逗得脸更红,攥着糖包的手指泛白。陆战风扛着铁锹从外面回来,看见墙上歪歪扭扭的囍字,忍不住插嘴:“薇姐儿你这字贴的,比我上次劈的柴火还歪!”
“要你管!”林薇反手一掌拍在他背上,陆战风踉跄着往前扑了两步,正好撞进刚进门的陆母怀里。老太太手里拎着个红布包,被撞得哎哟一声,打开包一看,里面的银镯子叮当作响——是给新媳妇的见面礼。
“你这混小子!”陆母拍了下陆战风的后脑勺,目光落在温乐瑜身上时却软了下来,“乐瑜啊,过来试试这镯子合不合手。”
温乐瑜刚要上前,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居委会的王大妈举着个铁皮喇叭,站在胡同口喊:“陆家新娘子出来接喜报喽!陆战霆同志在边境立了三等功!部队的嘉奖令到了!”
陆战霆闻声而出,接过嘉奖令时,指尖微微发颤。温乐瑜凑过去看,烫金的字体映得她眼睛发亮,突然想起穿书那天,她缩在柴房里哭,林薇踹开门喊她“起来干”——谁能想到,胆小懦弱的原主不仅活了下来,还成了英雄家属。
“快给我看看!”林薇挤过来,手指点在“三等功”三个字上,“我说什么来着?我家战霆哥就是厉害!”她转头冲陆战风扬下巴,“学着点!”
陆战风挠挠头,从怀里掏出个用红绳系着的小玩意儿,塞给温乐瑜:“俺也没啥好送的,这是俺在工地捡的雨花石,听说能辟邪。”
石头被打磨得光滑圆润,在阳光下泛着七彩光晕。温乐瑜刚要说谢谢,就见陆母把银镯子往她腕上一套,又塞过来个沉甸甸的布包:“这里面是棉花和花布,回头给战霆做件新衬衫。”
胡同里的孩子们已经闹开了,围着要糖吃。陆战霆替温乐瑜剥开糖纸,喂到她嘴边:“先吃颗糖,剩下的我来分。”
她含着糖,看他被一群孩子围住,高大的身影在喧闹中格外可靠。林薇勾住她的胳膊,压低声音笑:“你看陆战风那傻样,蹲在地上给小孩表演劈砖头呢!”
温乐瑜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果然见陆战风憋红了脸,一掌劈在砖头上——砖头纹丝不动,他自己倒疼得龇牙咧嘴,逗得孩子们哈哈大笑。
“其实他挺可爱的。”温乐瑜轻声说。
“可爱?”林薇挑眉,突然扬声喊道,“陆战风!你要是能劈碎砖头,我就……”
“你就咋样?”陆战风眼睛一亮,不知哪来的劲,竟真的一掌下去,砖头“啪”地裂成两半。
林薇卡了壳,脸颊爆红。陆战霆恰好分完糖走过来,撞了撞温乐瑜的肩膀,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看,咱们妯娌俩,把这俩男人治得多好。”
温乐瑜想起刚穿来时的惶恐,再看看眼前的热闹,突然觉得眼眶发烫。阳光穿过胡同的青砖灰瓦,在地上织出细碎的光斑,像撒了一地的星星。她抬手摸了摸腕上的银镯子,又碰了碰口袋里的雨花石,突然明白——所谓甜宠,从来不是单方面的守护,而是两个胆小鬼结伴前行,把苦日子熬成糖,把乌龙错嫁,过成了命中注定的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