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乐瑜把最后一块碎花布料叠好,指尖拂过上面绣着的并蒂莲,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林薇薇正蹲在地上给酱菜坛子封口,粗布围裙沾了点酱汁,却丝毫不影响她眼里的亮:“乐瑜,你这绣活真是绝了!刚才供销社的张大姐来看,说要订二十个绣花荷包当伴手礼呢!”
“真的?”温乐瑜惊喜地抬头,手里的绣花针差点扎到指尖。穿越到这本《八零糙汉的娇宠》里已经三个月,她和林薇薇硬是把错嫁的乌龙过成了惊喜——原本该嫁给弟弟沈建斌的她,阴差阳错成了哥哥沈建军的媳妇;本该嫁给哥哥的林薇薇,反倒跟弟弟凑成了一对。如今两人凑钱盘下村口的小门面,一半卖温乐瑜的绣品,一半卖林薇薇的酱菜,日子过得比书里写的苦日子鲜亮多了。
“骗你干啥?”林薇薇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嗓门亮得像敲锣,“张大姐还说,要是反响好,下个月就给供销社供货!”她正说着,突然原地蹦了两下,疼得龇牙咧嘴——昨天劈柴时不小心崴了脚,沈建斌非让她歇着,她却偷偷跑来铺子忙活。
“说了让你别乱动。”一个带着点痞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沈建斌拎着个布包走进来,把林薇薇往旁边的竹椅上按,“医生说要静养,你偏不听。”他嘴上抱怨着,手却麻利地从包里掏出个热水袋塞进她怀里,又变戏法似的拿出瓶红花油,蹲下身就给她揉脚踝。
林薇薇脸一红,踹了他一脚:“别动手动脚的,有人看着呢!”
“怕啥?你是我媳妇。”沈建斌嬉皮笑脸地应着,手上的力道却放得极轻,“对了,刚才去镇上进货,看见有人卖新出的绣线,颜色特全,给你俩捎了点。”他把个纸包递给温乐瑜,里面果然是几捆色泽鲜亮的丝线,都是她念叨了好几天的新花色。
温乐瑜刚道完谢,就见沈建军扛着块木板从外面进来,木板上用红漆写着“瑜薇杂货铺”五个字,笔锋刚劲有力。他最近休假,天天往木工房跑,非要亲手做店铺的招牌。
“挂上看看?”沈建军把木板递给沈建斌,转身看向温乐瑜时,眼神瞬间柔和下来,“绣品够卖吗?不够我再去供销社借台缝纫机。”
“够呢,”温乐瑜踮脚看他手里的招牌,眼里闪着光,“字真好看。”
沈建军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伸手替她拂去肩上的线头:“下午带你去镇上,再买些绸缎?张大姐要的荷包得用好料子。”
“不用不用,”温乐瑜连忙摆手,“粗布的就好,实惠。”她还是改不了骨子里的拘谨,总觉得铺张浪费心里不安。
“听我的。”沈建军的语气不容置疑,却带着温柔,“好料子绣出来更出彩,咱的绣品就得比别人好。”
这时铺子门口一阵喧哗,王桂香叉着腰站在台阶上,身后跟着两个说闲话的老太太:“我就说这俩媳妇不安分,放着家里的活不干,非要抛头露面开铺子,真是丢沈家的脸!”
林薇薇“噌”地站起来,脚踝疼得一哆嗦,却梗着脖子回怼:“娘,开铺子挣钱咋就丢人了?上个月我卖酱菜挣的钱,够买半头猪了!”
“你还敢顶嘴!”王桂香气得发抖,“我看你就是被沈建斌惯坏了!”
“娘,”沈建军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把温乐瑜护在身后,“她们开铺子是正经营生,比在家闲着强。再说挣的钱都补贴家用了,您上个月穿的新棉袄,不就是乐瑜用绣品钱买的吗?”
王桂香被噎了下,棉袄确实是温乐瑜买的,料子比她自己扯的好上三倍。她悻悻地哼了声,却没再骂,转身时嘟囔了句“别累着”,声音轻得像蚊子叫。
温乐瑜和林薇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这三个月,王桂香的态度早不像书里写的那样刻薄,虽然嘴上还爱念叨,却总在她们收摊晚了时留着热饭,甚至偷偷把攒的私房钱塞给温乐瑜买丝线。
“看吧,我就说娘心里是向着咱的。”林薇薇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转头冲沈建斌伸手,“钱呢?进货的账单拿来我对对,别又偷偷多报开销。”
沈建斌哀嚎一声:“天地良心!我就多买了两串糖葫芦……”
看着两人拌嘴的样子,沈建军轻轻碰了碰温乐瑜的胳膊:“去镇上?”
温乐瑜点头,低头时看见沈建军手背上有道新的划伤,是昨天做招牌时被木刺扎的。她从针线篮里拿出创可贴,小心翼翼地给他贴上,指尖触到他粗糙的皮肤时,两人都顿了顿。
“谢谢。”沈建军的声音有点哑。
“不客气。”温乐瑜的脸像被炭火烤过,转身去收拾绣品时,耳尖红得能滴出血。
沈建斌突然凑过来,撞了沈建军一下,挤眉弄眼:“哥,加油啊,我看乐瑜姐对你也有意思……”
“滚。”沈建军低声骂了句,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
阳光透过铺子的木窗照进来,落在“瑜薇杂货铺”的招牌上,红漆亮得晃眼。温乐瑜低头穿针时,听见林薇薇在和沈建斌商量进新酱菜坛子,听见沈建军在给木工房打电话说招牌尺寸,心里突然暖烘烘的——原来错嫁不可怕,只要两个人一起使劲,苦日子也能熬出蜜来。她偷偷抬眼,看见沈建军正望着她,眼神像这春日的阳光,温柔得能把人融化。
或许这就是穿书的意义吧,不是为了重复剧情,而是为了亲手改写结局。温乐瑜握紧手里的绣花针,决定把下一个绣品的花样改成双飞燕——就像她和林薇薇,就算飞错了方向,也总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