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大大一刚开学不久,烈日炎炎下,一群新生站在太阳底下气势昂扬的军训。
“一,二,三,四!”
操场上,站着许多穿着统一军训服的学生,操场很大,容纳了很多个方队,每个学生方队前面,都站了一个教官。
“报告~”
靠近操场树荫这一角的军训方队中,有个声音干净好听的男生拖着散漫的调子缓慢出声。
教官定眼一看,脑袋发疼,又是他。
“江舒茶,你又怎么了?”
天生冷白皮的江舒茶耷拉着眼皮,有气无力道:“教官,我要中暑了。”
不用他接着说,教官也知道这人下一句是他要休息。
果然,下一句就听见江舒茶说:“我申请休息。”
教官黑着脸批准了这个有钱少爷。
这是个关系户,惹不起。
c大军训第五天,截止到今日,江舒茶每天都申请出来休息。
顶着所有人的羡慕的目光,江舒茶压着脑袋上的帽檐,动作不紧不慢的从队伍中出来。
江舒茶出列后,自己在一旁寻了块干净的地方,先拿纸擦干净后,才坐下。
坐下身后,他缓慢绵长的舒了一口气,将脑袋上的帽子摘下来,露出被汗浸湿的精致五官出来。
江舒茶的眉眼比较清俊,眼睛细长,眼尾弧度略微冷淡的下垂,看起来脾气不太好。
他天生冷白皮,但可能是缺少晒太阳的缘故,脸色看起来总给人一种苍白冷郁的感觉。
江舒茶脾气也的确不太好,才刚开学没几日,这件事已经在他们专业里面传遍。
操场上一群人如火如荼的操练着,江舒茶垂着头,自己一个人安静的坐在阴影处打开手机玩消消乐。
直到听见熟悉的哨声响起,他从善如流的将手机收起,一手将帽子戴回脑袋上,一手插着裤兜往自己的队伍里走。
“报告~”
“我回来了。”
他说话像只树懒似的,调子慢,还带着点冷冷的余音。
教官都被他搞得有些没脾气了。
“归队。”
教官总结了好几句今日的操练之后,通知大家明日训练的时间和地点后,宣布解散。
解散的命令一下,原本还整齐的方队瞬间分散开来,各自同着关系好的朋友准备去食堂吃饭。
同江舒茶关系不错的林以书过来找他:“茶茶,一起去吃饭?”
江舒茶神色恹恹,提不起什么兴趣:“不想吃食堂,我让姓温的回家给我拿。”
“那顾湛呢?你竹马没邀请你一起吃晚饭?”
江舒茶耷拉着蜜茶色的漂亮眸子,黑色长睫在细长的眼睑处覆下一层薄薄的黑影,冷郁感十足。
他冷冷回应:“烦。”
“我不是他保爹,他天天跟着我干什么?”
今天军训了一天,江舒茶站久了现在累得很,要是再看见顾湛那张脸,心里烦,就只想给对方两巴掌
林以书心头一哽,时常会被江舒茶堵得没话可说。
江舒茶一累,就会心情不好,他心情一不好,就容易烦躁,一烦躁,就脾气不好。
谁在这当头来触他霉头,都得不了好果子吃。
哪怕是同他一起长大的竹马也一样。
江舒茶体质从小同他们不太一样,只要是有关体力劳动的活,他干不了多久,极其容易感觉到疲惫。
江舒茶小的时候,上课打瞌睡被老师罚站,他靠着墙站着站着,站得太久,结果顺着墙壁滑倒在地上睡着。
给老师吓的一阵心惊胆颤。
后面老师问江舒茶是不是身体生了什么病,江舒茶拖着调子很认真的回:
“因为我是一只考拉。”
考拉站久了,都会累的。
这是当时江舒茶他妈妈对他说的说辞。
江舒茶有去过他们家的私人医院里面检查过身体,没什么异常,就是管控他运动感知的那部分神经,同别人的不太一样而已。
对身体倒是没有什么大的影响。
林以书和江舒茶从小就是同学,一直记得他这个梗,没少拿这个梗来喊江舒茶考拉茶茶。
见江舒茶是真的累,林以书提议:“那晚上要不要去学校附近一家店按一下脊背?”
“我听同学们说,那家店里新来兼职的一个学生,手劲很大,按摩的活儿不错。”
总归最近除了军训没有其他的事,江舒茶漫不经心的应下。
“嘟嘟。”
兜里的手机响了,江舒茶将东西摸出,是顾湛打来的电话。
江舒茶接了电话,对方温和舒缓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过来:
“茶茶,你去哪了,今天要不要和我一起吃饭?”
江舒茶将电话递给林以书,让林以书帮他接电话。
江舒茶则双手插兜的走在前面,模样冷酷冷酷的。
他一米八几的身高,光是腿就占了不少长度,抬腿的步子慢悠悠的,但走一步路,能当别人走两步。
林以书拿着电话,听着对面顾湛的絮絮叨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后面边拿着手机,边追着江舒茶。
顾湛说了一堆没得到回应,他在电话那边喊了两声:“茶茶?茶茶?”
“能听见声音吗?”
林以书头皮发麻,脚趾抠了抠地出声:“那个顾同学,茶茶的手机落我这里了,他没在。”
两人尴尬的对着聊了几句后,才挂了电话。
后面顾湛在电话那边嘱咐着林以书,让他帮忙好好照顾好茶茶,说过些时间请他吃饭。
话里话外,十分的周到体贴。
竹马不像是竹马,倒像是个男朋友。
挂断电话后,林以书感叹道:“顾湛脾气真的很好,人长得帅,家世也不错,对你还上心,有这样的竹马,你该好好珍惜。”
江舒茶看了他一眼,语调冷冷:“你再说话,我要扇你了。”
林以书立即乖乖的捂住自己的嘴巴。
江舒茶说要扇人,那就是真的要扇人,他从不骗人。
但会提前知会人一声。
之前他初中打架的时候,踹人小弟弟,还先认真同人家说一句:“我要踹你小鸡了。”
当时那几个流氓疯狂的弯着腰笑,结果最后,一堆人弯着腰,捂着小弟弟伤势严重的离开。
不认真听江舒茶说话的人,下场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
晚上八点过,林以书兴致冲冲的拉着换上常服的江舒茶去学校附近的一家按摩店。
这附近都是学生,这家店是在c大毕业的一个学长开的,主要是为了服务学弟们,干的都是正儿八经的生意。
“老板,你们这活儿不错的那个八号在不在?”
老板面无波澜的回答:“在,不过他力气比较大,费用也比较贵。”
刚好最近军训肩背比较酸疼,正好需要一个力气比较大的给他按按,林以书当下拍扳:“就要他。”
“再要个力气小一些的,然后要个干净的包房。”
说完要求后,林以书和江舒茶上楼,去了包厢里面。
老规矩,进房间后,林以书先进浴室,用消毒水打扫一遍浴室后,请江少爷进去换衣服。
“少爷,您请。”
换上一身睡袍的江舒茶没多久从浴室里面出来,他眉眼未动,拿着消毒水清理了一番要躺的床之后,才微微舒缓的趴下。
等林以书从浴室里面出来时,江舒茶已经趴在床上正玩着消消乐。
他用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去戳,一局游戏能够这样玩上很久。
“咚咚咚。”
两人刚趴好,外面传来敲门声。
林以书冲门口喊了一声:“进。”
而后门被推开,一前一后的进来两个戴着口罩的男人。
两人穿着合身且统一的工作服,胸口处有个代表着他们号码的牌子。
其中那个八号,身形实在高得可怕,林以书这个视角看过去,得努力的仰着脖子,才能看见人家脑袋。
好家伙,这得有一米九几了。
戴着口罩,看不清脸,但能看得出来,身材很好,被黑色西装裤包裹住的大长腿很有力量感。
林以书思绪漂浮了一瞬,那一脚踩他腰上,估计能把他踩废。
人进来的时候,江舒茶抬眼瞥了一眼人,这一眼,便注意到了陆执。
那人身材有些好,江舒茶看了两眼后,继续低下头玩自己的消消乐。
他性子便是这样,对什么东西都是三分钟热度,过了好奇的这分钟,就又冷淡下来。
除了某些实在喜欢的。
林以书前几天就听说这家按摩店新来的八号按摩手法很不错,想着来试试。
“八号同学过来给我按,12号同学过去给我朋友按。”
林以书分工了一下,便咸鱼般躺好,准备等人给他按摩。
陆执往林以书这个方向跨了一步站在林以书的旁边,开始在手上抹精油。
十二号也站在了江舒茶的床边,准备开始抹精油。
结果江舒茶抬眼打量了他一眼,一点点提冷声自己的要求:
“你得先给自己全身消毒,消完毒后,将身上的水分烘干,然后再戴着手套……”
十二号显然是第一次遇见有这样要求的客人,一时无从下手,愣在原地,没有动弹。
陆执本来安静的垂着眸子在手上抹精油,见状弯腰同林以书道了一句抱歉后,抬脚走向江舒茶那边。
林以书伸手,来不及挽留,就见属于他的八号转了个弯儿,去了江舒茶的那边。
“这里我来吧。”
微哑低沉的男音响起,在场几人的耳膜因为这格外磁性好听的声音鼓动了好几下。
江舒茶抬眼,认真的打量了对方三眼。
一眼比一眼好看。
一眼比一眼顺眼。
江舒茶皱眉,手中的消消乐玩不下去,眉眼冷淡的盯着陆执看。
像是盯什么新奇物种似的。
陆执认真的按照对方的要求,拿着消毒水从头到脚的给自己消了毒。
消完毒后,他抽出几张纸,将修长的手指上的湿痕擦拭干净,而后戴上手套才开始抹精油。
见对方没有敷衍他,江舒茶心里舒服许多。
陆执在手上抹好了精油之后,站到江舒茶的床边:“我开始了。”
江舒茶垂眸,感知到身上笼罩下一层阴影,他回头一看,视线几乎被一双大长腿给占满。
陆执开始给江舒茶按摩。
江舒茶的浴袍松松垮垮的解开,露出上半身出来,皮肤冷白得像是块玉,脊背清瘦得可怕。
宽厚灼热的手掌缓缓覆上那一层冷玉,反差极大的视觉差,极其冲击人的眼球视线。
肌肤相互触碰的那一刻,江舒茶轻轻缩了缩,有些不太适应。
他是第一次来找人按摩,不知道被人碰自己的背会这样奇怪,叫他有些躁动不安。
对于自己不太适应的东西,江舒茶几乎想起身就走。
但他没来得及起身,陆执已经开始给他按压肩膀。
陆执的力气不轻不重,是让人体最为放松的一个力度。
他才按了两下,身体得了舒缓的乐趣,江舒茶下一秒舒服得闭上了眼睛。
闭眼之前,江舒茶无端想起之前林以书说的那一句话。
“八号的活儿,很不错。”
是真的。
江舒茶从心的出声夸赞:“他们说你活儿好,没骗我。”
陆执手上动作微顿,敛着的锋利眉眼微不可察的柔和一瞬。
陆执按着没多久,察觉到江舒茶被他按得睡着了,身体轻轻的起伏着。
陆执敛着眸子,无声中将手中的力道收了几分。
林以书在一旁,盯着陆执的背影怨念十分的大,他真的很想很想感受一下八号的手艺。
这一场按摩,花了快一个多小时,期间江舒茶的手机响过两次,陆执看了一眼,都是顾湛打过来的电话。
江舒茶睡得正舒服,被铃声打扰到,迷迷糊糊的拿起手机往地上一砸。
世界顿时安静了下来。
一场按摩下来,江舒茶睡醒后,感觉肩膀松快了许多。
他坐起身,看着正在收拾东西的陆执,垂着眼,从一旁的书包里摸出一沓钱来。
陆执刚将手套摘下,察觉到腰腹处有什么东西,他低头一看,有一只手拿着一沓钱递了过来。
干净冷清的男音还有些困倦:“小费 。”
“你的活儿很好。”
“送你。”
言下之意是奖励。
这么一沓,陆执估摸着,差不多得有个两三千。
林以书在一旁卧槽了一下,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江舒茶一次性给人这么多小费。
江少爷是个很大方的人,平时只要让他高兴了,哪怕是一句话,他心情好,手里有钱的话,能顺手给你摸两三张百元大钞送你。
但一次性给人送一沓钱的,还是第一次。
江舒茶这架势,明明是普通的按摩,小费不像小费,硬生生被他整得像是嫖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