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坛书屋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哐当!”

老曹手里那把沾满黑油的活扳手砸在油壳子地上,溅起一片碎渣。他人却跟焊死了似的钉在隔离室厚重的铅门边上,眼珠子恨不得抠下来塞进门上那个巴掌大的防弹观察窗里。

窗子后面,隔离室里头那点惨白的光,刚好够照亮中间那一片狼藉。

地上!

厚得能当盔甲使的油污硬壳炸得四分五裂,翻着黑黢黢的裂口。正中央豁开个大油坑,坑里头咕嘟咕嘟冒着泡的黑红油汤子里,歪着个半人高的铁罐子。那玩意儿浑身裹满了比锅底还厚的油痂子,锈得像是刚从千年古墓里刨出来的腌菜坛子!

老曹喉咙眼发干,刚才警报跟催命鬼似的嚎起来,他火烧屁股冲过来,人还没贴实门板呢,里头“嘭”一声闷响!跟谁拿大铁锤砸爆了个装满了臭鱼烂虾的罐头!一股子又腥又锈还混着点怪甜味的邪气,顺着门缝就往外钻,顶得他脑门子嗡嗡的!

那破罐子!在黑红油汤里晃晃悠悠。罐壁上糊满了干涸血块混着机油似的粘稠玩意儿,拉丝挂浆。侧面炸开个大豁口,豁口边上的铁皮卷曲着,正往下滴滴答答淌着暗红油汁子,稠得跟放凉了的猪血冻似的!

“操!‘老腌菜坛子’……它自个儿把自个儿炸开膛了?!”老曹脑门哐当顶在冰凉铅门上,声音都劈了叉。

“信号……信号跑出来了!警报没瞎叫!”莉莉手里的扫描仪屏幕花得像被猫挠过,顶上的红灯闪得人眼花,“罐子……罐子芯儿漏了!能量反应……乱成一锅烂粥了!”

那股子比机油铁锈更邪门的味儿混着腥甜,丝丝缕缕从观察窗缝往外渗。老曹抽了抽鼻子,一股子甜腻腻带着铁腥气的怪香,活像劣质胭脂水粉泡着块生锈铁片捂馊了的味儿,熏得他胃里直翻腾。

“娘的!”

老船长一声炸雷似的吼,人跟炮弹似的从旁边一堆破铁架子后面撞了出来,手里拎着根胳膊粗的冷焊枪,枪口蓝汪汪的电弧刺得人眼疼!他冲得太猛,肩膀撞飞了半块耷拉下来的锈铁皮,咣当砸地上火星子乱蹦!

“堵缝!拿焊枪!把门边上那点透气的缝子给老子焊死!”枪管子冒着蓝光,对着门框边上那条透光的细缝就怼了上去!

嗤啦——!!!

刺眼的蓝白电弧混着熔化的铁水,被高压气流狠狠喷在铅门缝上!瞬间炸开一团能晃瞎人眼的火光和飞溅的铁星子!空气里立马塞满了浓得化不开的金属烧糊的焦臭味!

嗡!!!

门缝像被掐死的毒蛇!那股子腻死人的邪香猛地断了!老曹和莉莉不约而同猛吸口气,刚才那股顶脑浆子的味儿总算压下去大半。

“搞……搞定了?”老曹扶着冰凉的门板,腿肚子还在转筋。

“定个屁!”船长眼珠子冷得像冰锥,死死盯着焊死的门缝,“罐子是废了!里面的脏东西……”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股寒气,“……怕是爬出来,粘上什么‘活物’了!”

隔离室里,惨白的光下,油坑边上。

苏晚身上裹着的那件灰扑扑、厚墩墩的保温毯,这会儿滑下去大半,堆在细细的腰窝底下,硬是堆出个软乎乎的小鼓包。灯光把她上半身露出来的地方照得惨白。皮肤白得跟冷玉似的,一点血色没有,偏偏被汗水和溅上去的油星子弄得湿漉漉,浮着一层腻腻的微光。

更要命的是,刚才炸罐子掀起来的黑红油点子,甩了不少在她身上!左肩膀窝那片雪白上挂了道暗红色的粘稠油痕,正慢悠悠往下滑,在胸口上方留下道脏兮兮的油印子。几滴腥臭的黑红油星子溅在大腿外侧盖着的毯子边上,慢慢洇开几小块深色湿痕。

那股子妖里妖气的甜腥味,像是找到了新窝,顺着被油污弄湿的皮肤、顺着腰窝底下那堆软褶子、顺着她微弱起伏的胸口……又悄没声地往外爬。空气粘稠得跟胶水似的,里面像塞满了看不见的小钩子,挠得人喉咙发痒。

那只手腕还被闪着幽蓝的光束锁链拴在冰冷的地桩上。细瘦的手腕绷得笔直,关节都因为死命抻着显出点透明的白。突然!她右手五指猛地一抠!指甲瞬间刺破包裹的凝胶,“吱——嘎!”一声刮在合金地桩上!

一道!又一道!

指甲刮得凝胶碎屑和金属粉末乱飞!她的身体猛地向上弹起一小截!那光锁链被拽得发出“嗡”一声低鸣!肩窝上吸附的“束缚钉”合金圆片瞬间亮起刺眼的红光,像是被巨力硬扯!

嗡!嗡!嗡!

光束锁链急促闪烁!能量过载的蜂鸣在铁罐子似的屋里闷响!吸附在她腰侧肋骨下那枚硬币大的束缚钉猛地迸出几道细小的红色电蛇!瞬间烧穿凝胶,狠狠烙向皮下的骨头!

“呃啊……” 凝胶盖住的喉咙里挤出半声破碎的、非人的呜咽。

身体像被无形的重锤砸落,重重摔回冰冷的地面!汗珠子顺着凝胶覆盖的鬓角滚下来,流进颈窝那片油亮的污渍里。那只被电灼的手腕软软地瘫下去,指尖微微抽搐。

就在她身体被强行压回去,所有挣扎似乎熄灭的瞬间——

噗!

一声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响动,像水泡破灭。

来自她腰窝底下,保温毯堆叠出的那个软褶子最深处!

一朵花开了。

一朵用粘稠黑红污血凝成的、巴掌大的邪花。花瓣层层叠叠,扭曲得像凝固的血浪,花心一点暗得发亮的红核,正随着看不见的节奏微弱地搏动。浓得呛死人的甜腻腥香从那血花瓣缝里疯狂涌出,像毒雾,瞬间压倒了机油、铁锈和凝胶的味道!

几乎同时!

边上那滩炸罐子流出来的黑红污油,像被扔进了烧红的烙铁!猛地沸腾翻滚!无数小气泡疯狂炸裂!一股浓烈的、令人作呕的腥甜混着皮肉烧焦的糊味轰然炸开!刺鼻的烟混在花香毒雾里,剧烈升腾!

两股凶气像两条看不见的恶蛟,在狭小的空间里疯狂撕咬!

滋啦……噼啪!

那滩沸腾的黑红污油瞬间凝固、龟裂!变成一片死寂的硬壳!硬壳深处一点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的暗红火星子挣扎着闪了一下,彻底熄灭。

而那朵邪花,却像吸饱了血,花瓣的暗红光泽猛地一凝!搏动的花心红核胀大了一圈!浓得化不开的甜香妖气如同潮水般汹涌扑出!花蕊深处,几点针尖大小、暗红妖异的流光“嗖”地射出!毒蛇般狠狠扎向她那只被电灼后瘫软的手腕!

噗!噗!噗!

纤细手腕上几处凝胶覆盖的皮肤瞬间被洞穿!暗红的流光像饿疯的水蛭,疯狂钻进皮下的血肉!

“呃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穿透凝胶的、如同幼兽被活活撕开喉咙的凄厉惨嚎!

苏晚整个人像再次从滚油里捞起的鱼,上半身猛地向上死命弓起!脊背狠狠撞向身后冰冷的舱壁!“咚!”一声闷响在铁罐子里撞出回音!喉咙里的嘶喊堵在凝胶下,变成破碎的呜咽和窒息般的抽气!

堆在腰间的保温毯随着这剧烈的弓身滑得更低!纤细的腰肢完全暴露在冷光下!紧贴冰冷舱壁的脊背绷出濒死的弓形,皮肤薄得像半透明的玉,在剧痛中疯狂颤抖!几缕暗红的细线如同狰狞的活蛇,在她绷紧的腰腹侧翼挣扎浮现,又被新钻入的花蕊流光狠狠顶进深处,和原本蛰伏的银灰色骨根疯狂绞杀湮灭!

手腕的光束锁链因剧烈挣扎再次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肩窝和肋下的束缚钉再次爆出灼目的红色惩戒电光!凶狠地钻进骨肉!

“啵!啵!啵!”

那朵邪异血花正下方、保温毯堆叠的柔软皱褶最深处!随着她身体每一次绝望的反弓和电流钻蚀带来的痉挛!毯子下那曲线末端猛地鼓起三个极其微小的圆包!

像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挤了出来!

三个小包急速破开毯面!三小坨黄豆粒大小、黑红粘稠如同浓缩血痂、表面还在微微搏动的肉芽状玩意儿,骨碌碌滚落到冰冷油腻的地板上!

啪嗒!啪嗒!啪嗒!

轻微沉闷的撞击声。

三小团血痂似的东西落地便僵死萎缩,成了三摊冷透的腥臭油渣。

地上那朵刚刚盛放、妖异刺眼的巨大血花,如同耗尽了力气,猛地向内塌陷、皱缩!暗红花瓣迅速焦黑炭化!浓郁的甜香被刺鼻的焦糊腥臭彻底取代!

“噗……”

花蕊核心那点暗红彻底熄灭,像烧尽的炭核。

隔离室里狂暴的能量对抗戛然而止!

苏晚绷到极限的身体像瞬间熔断的弹簧,彻底瘫软在冰冷的地面上。脑袋歪向一边,半张脸埋在油污里,呼吸急促混乱,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凝胶下破风箱般的撕裂杂音。粘稠的油污糊满了她脸颊侧面。那只被暗红流光钻入的手腕软软地搭在地上,腕骨处多了几点微不可察、如同被毒虫噬咬后的小坑,坑底残留着一点暗淡到几乎消失的血印。

嗡…嗡…

光束锁链和束缚钉的红光消失,只剩下能量稳定运行的微弱低鸣。

死寂的隔离室里,只剩下她粗重混乱的喘息,和浓烈腥臭中,从她汗湿颈窝悄然逸出的一缕……冰冷甜腥。

外面。

老船长“哐当”把冷焊枪撂地上,烧红的枪尖碰着油壳子,滋啦冒起一小股黑烟。他靠着冰凉刺骨的铅门,肩膀起伏,喘得像台快散架的老风箱。

老曹和莉莉眼珠子还粘在观察窗上。刚才里面炸罐子、开血花、那女人撞墙抽筋的动静,隔着厚铅门都听得人心里发毛!老曹后脖子上的寒毛到现在还竖着。

莉莉手里捏着的扫描仪屏幕,刚才红得跟警报器成精了似的,现在只剩下几个代表基本维生的绿点有气无力地闪,像坟地里的鬼火。其他那些乱七八糟的能量曲线……全趴窝了!平得像被压路机碾过。

“这……这就消停了?”老曹哆嗦着问,嗓子哑得像砂轮磨铁。他眼睛还往小窗里瞄,里面黑黢黢一片死寂,只能瞅见那女人躺着的角落地板边。

船长没吭声,伸脚在脚下厚厚的油污壳子上碾了碾。油壳子有点软,鞋底压出个浅印子,边上翻起点黑边。他眼神从鞋印挪开,瞟向隔离室旁边那条黑窟窿似的维修通道口。通道口塌了半拉,门框锈得变形,像个吃人的黑洞。

莉莉手里的扫描仪突然“滋啦”一响,屏幕角落跳出条短得几乎看不见的微弱红痕,又“咻”一下灭了。她皱着眉扒拉面板。

“老板,”莉莉指着屏幕那点消失的红痕尾巴方向,“刚……有东西从……从隔离室边上那条破维修道溜过去了……就一丁点儿活气儿……”

老船长眼珠子跟着那红点消失的虚影方向一扫,正是他刚才撂焊枪时余光扫过的墙角根。他眼皮子底下那片油污壳子,除了自己踩的鞋印……墙角根上,好像……真蹭着一点凝固发黑、不起眼的……血点子?那点子紧贴着墙角,像从里面甩出来蹭上的。

血迹顺着墙角往前爬了一小溜,消失在塌了半边的维修通道口的黑暗里。

……

维修通道里头,黑得跟泼了墨似的。只有老曹手里那盏破头灯,光柱子有气无力地劈开眼前一小团粘稠的黑暗,光里飘着无数灰尘粒子,跟下小雪似的。空气里那股子机油铁锈混着甜腥的怪味,浓得化不开,吸一口都齁嗓子。

老曹撅着腚,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在狭窄的管道里往前拱。后背蹭着冰凉粗糙、糊满厚厚油痂的管壁,那腻乎冰凉的触感隔着一层脏工作服都往骨头缝里钻。脚下踩的也是厚厚的油污壳子,软中带硬,深一脚浅一脚,踩上去“咕叽咕叽”响,在这死寂里格外瘆人。

他不敢快,眼珠子死盯着头灯光柱扫过的地面。刚才莉莉那扫描仪上消失的红点尾巴,就指着这方向。光柱晃过油腻的地面,除了他自己踩出来的泥脚印子……

有了!

就在前面不到两米,管壁根子上,蹭着几点暗红色的污渍!还没指甲盖大,黏糊糊的,颜色比旁边黑油壳子深不少,在灯光下泛着点诡异的湿亮。

老曹心口一紧,屏住呼吸往前蹭了两步,头灯死死锁住那几点污渍。他哆嗦着从油腻的裤兜里摸出半截磨秃了的螺丝刀,小心翼翼地去刮那点暗红。

滋啦……

螺丝刀尖刮上去,感觉粘稠中带着点韧性,不像干透的血痂。刮下来一点,凑到鼻子底下——一股子更冲的甜腥气混着铁锈味直冲脑门!熏得他差点背过气去!

“娘的……真……真是血?”老曹喉咙发干,声音都变了调。这味儿,跟隔离室里那女人身上飘出来的邪香,还有那炸开的罐子里的腥气,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下意识地抬头,头灯光柱顺着管壁往前扫。前面管道拐了个死弯,黑得更深。光柱边缘扫过拐角处油腻的管壁……

老曹的眼珠子瞬间瞪圆了!

就在那拐角最底下,紧贴着冰冷管壁根的地方,又蹭着几滴同样的暗红污点!一滴,两滴……像蜗牛爬过留下的湿痕,歪歪扭扭地指向拐弯后的黑暗深处!

“操……”老曹后脊梁骨窜起一股寒气。他攥紧了手里那半截螺丝刀,冰凉的金属硌得手心肉疼。进,还是退?

他想起那女人在隔离室里弓着身子撞墙、手腕被电得冒烟的样子,还有那朵开在毯子底下、吸饱了油罐子邪气的血花……这顺着管壁根往前爬的血点子……是她身上漏出来的?还是……那罐子里跑出来的脏东西,顺着血找过去了?

老曹咽了口唾沫,喉咙里像堵了把沙子。他撅着腚,一点一点往前挪,头灯的光柱死死咬住管壁根子上那断断续续、如同指引般的暗红污点。每发现一滴,心就往下沉一分。

……

通道尽头豁然开朗,是个废弃的小型控制室。空气里的油污铁锈味更重,还混着一股子电路板烧糊了的焦臭味。几台早就烂成空壳的老式控制台歪七扭八地堆在角落,控制面板碎得跟被狗啃过似的。地上积的油污壳子比通道里还厚,踩上去软塌塌的。

老曹缩在通道口黑黢黢的阴影里,连大气都不敢喘。头灯早就关了,他眼珠子瞪得溜圆,借着控制室顶上一盏接触不良、滋滋啦啦乱闪的破应急灯那点鬼火似的光,死死盯着控制室中央那片被照亮的地面。

苏晚蜷缩在冰冷油腻的地上,侧着身子,背对着通道口。身上那点破布似的衣服勉强挂着,从撕开的背心破口里露出大半片汗津津的脊背,在惨淡的光线下泛着油亮。本该是骨头凸起的脊梁沟里,皮肉底下鼓着几道硬棱子,正一下一下……缓慢地扭动着!

就在她后背正中间,脊梁骨靠上的位置!皮肤底下几道深红色的印子死死勒进肉里,印子底下像是盘着烧红的铁蒺藜!

“呃……唔……”

压抑的、像卡着喉咙眼的呻吟声飘过来。不是疼得受不了那种嚎,更像是……想吐又吐不出来、硬憋着的动静!混着机油铁锈的味儿和那股子甜腥气,直往人脑仁里钻。

她那贴着油壳子的腿,极其缓慢地挪了一下。很沉,像拖着千斤坠,在厚厚的油污上蹭出一道浅浅的泥印子。方向正对着控制台底下更黑的角落。

那角落有个半人高的铁架子控制台,烂得只剩个空壳。架子根上,一堆缠得跟乱麻似的死线头里,塞着个早就烂穿了的黑皮文件包。

就在苏晚那糊着血泥的手指头尖,一点一点快碰到那堆烂黑皮卷着的破文件包时——

噗!

她后腰窝那几根红筋猛地一抽!勒得更深!苏晚整个身子都跟着剧烈地哆嗦了一下,跟过了电似的!那点快沾上文件包的指头尖一下子痉挛似的蜷了回去。

“呃!”

这回声音没压住,痛苦里夹着暴躁,像到嘴的肉飞了。她肩膀又猛地一耸,想挣脱背后的箍子,脊梁骨中间那块皮肉又顶起来一大块!

汗珠子顺着她脖子往下滑,砸在油壳上没声儿。脸上一点血色都没了,嘴唇被自个儿牙咬得发白,细密的汗毛全竖着,衬着底下那片被汗浸得光滑又死白的皮肤,透着一股子病态的光。

呼——

她突然长长地抽了口气,吸得整个胸背都鼓起来一大截。憋着,憋得肩膀都在抖,然后重重地、带着股狠劲儿地往外一吁。紧绷的肩背随着这口气,软泥似的塌了一下。

借着这点泄出去的狠劲儿,她那指头尖又往前死命一够!

啪嗒。

一点指甲刮在了那堆烂皮文件包的硬壳角上。

几乎同时!

嗡!!!

一股子凝得发沉、带着铁渣子锈腥气的阴冷劲儿,跟铁锤似的狠狠夯在老曹心口!震得他骨头缝都发寒!他眼没瞎!清清楚楚看见苏晚那只够到文件包硬角的指头尖上——一丁点儿、比针尖还小的暗红东西,蛇一样从她指甲缝底下冒出来,呲溜一下就钻烂皮文件包的破壳里去了!

“嘶!”老曹一口气卡在嗓子眼,后背汗毛“唰”地全竖起来了。那红点……跟他手里那半块发烫的破齿轮像亲兄弟!

苏晚整个身子猛地一个激灵!像是被打了一针鸡血又灌了碗毒药!那只戳破文件包的手嗖一下缩回来,死死捂住自个儿胸口,喘得厉害。脊梁骨中间那硬疙瘩底下,红筋子抽抽得更急了。

她抬起头。脸上汗跟水泼了似的往下淌,糊得眼睛都快睁不开。眼神不凶了,有点发飘,跟喝大了似的,半眯着,嘴唇被咬破皮了,渗了点血丝,混着汗往下滚。她腰塌着,撑着地的手臂直哆嗦。

前面几步远的地上,扔着个锈烂的管子头。苏晚手脚并用爬起来,腿软得厉害,晃悠悠地蹭到管子边上。汗珠子滴答滴答,砸在那锈管子上,洇开一点点小水圈。

她后背那硬块“咯嘣”响了一下。老曹眼瞅着那勒肉的红筋子底下,皮肉顶得鼓了起来一小块!还没栗子大。

苏晚整个身子都跟着那个顶起来的小鼓包往前猛弹了一下!她赶紧伸手往前头铁架子上一撑!

哐当!

那空壳控制台的铁架子顶板歪了。

没倒。但上面的灰扑棱棱掉了她满头满脸,跟撒了把石灰粉似的。她闭着眼甩了甩头,灰呛得咳了两声,半挂在上面的那点残存衬布滑下来一块,堆在腰窝那儿皱成一团。

撑在架子上的那只手滑了一下,指腹蹭到锈铁上磨破了皮,血混着锈灰淌下来一小条。她像是不知道疼,撑着膝盖缓了缓气,汗把后颈和脊背沟都浸得湿亮。

然后她抬起头,眼神有点散。晃悠悠转过身子,后背重重靠在那根破锈管子上。管子冰凉。那凉劲儿透过汗透的薄衣服烙在皮肉上。

她微微仰了下头,脖颈拉出个细溜的线条,后脑勺轻轻碰在冰冷的管壁上。嘴唇微张着喘气,喉咙里发出点细微的抽气声。锁骨窝陷下去一个小坑,还在轻轻起伏。

汗珠子顺着她下巴滴下去,砸在灰壳子上。靠在那儿的身子有点软,又像是累狠了。

就在她后脑勺靠着管壁的时候,后背硬疙瘩上那个刚刚顶着的小鼓包——也就是那硬疙瘩最上缘的位置,像是被那冰凉的铁管子压住了——

噗……

一声极其微弱的响。像是破了个小水泡。

她后背正对着那个顶出皮肉的栗子大小红印底下,一小点浑浊粘腻的、带着暗红血丝的油膏,无声地从皮肉贴管壁的缝隙里挤了出来!粘在冰冷的管壁铁锈疙瘩上!

那一点油膏刚挤出。后背中央那块硬疙瘩剧烈地抽动了一下!裹着她的皮肉都看得清楚往下一塌!

苏晚紧闭着眼,“唔”地闷哼出声!身子跟触电似的猛地从靠着的管子壁上弹开!整个人软软地朝着另一侧几米外歪倒下去!

那地方正对着机房深处更黑的地方!黑咕隆咚的深处。

只有一排报废的老式控制台,堆在生锈的架子底下。其中一台控制台的某个抽屉口破了一半,露出一点里面黑乎乎的东西轮廓。

倒下去时踉跄着摔坐在地。她手肘撑在冷硬的地面上。大口喘气,汗顺着尖细的下颌往下淌,滴在油污壳子上。破衣服也挂不住,领口歪斜滑下来一小半,露出一片细白又汗湿的肩窝。

她喘息着,视线有点涣散。那只手还撑在地上,指尖微微发颤。

……

钱老板的硬底靴子踩在油污壳子上,发出“嘎吱嘎吱”的、令人牙酸的挤压声。他站在主控机房那扇被暴力炸开的厚重铁门豁口处,像一尊冰冷的金属雕像。银灰色的排险服在应急灯惨白的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光泽,肩膀上的暗盾徽记如同蛰伏的凶兽眼睛。

他身后,端刃的汉子像一头绷紧的猎豹,手中的黑刃尖端凝聚着一点几乎吞噬光线的锋锐,无声地切割着粘稠的空气。扛着炮筒的汉子则如同移动的铁塔,炮口幽蓝的环纹微微亮着,锁定了机房深处那片被黑暗和破败机器吞噬的角落。

“热源信号分散,像被搅碎的沙丁鱼罐头。”炮筒汉子盯着手持扫描仪上乱跳的噪点,声音沉闷,“那破骨头渣子的核心信号……碎得拼都拼不起来,混在废铁散热和油污发酵的杂波里,跟泥鳅钻沙一样!”

“碎?”钱老板的嘴角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小指上那枚指环的冰蓝冷光一闪而逝,“碎了好。碎了,才说明它饿疯了,正在这堆废铜烂铁里……下崽。”他冰冷的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的油污、扭曲的管道和半塌的控制台,“一寸寸搜。用物理探针梳,给我把它刚打出来的‘窝’……翻出来!”

他的视线,如同精准的探针,最终钉死在机房最深处、那片被巨大废弃机床基座阴影笼罩的区域。那里,几个半人高的废料桶歪斜着,桶口凝结着厚厚的半凝固黑油,散发出最浓郁的、甜腥腐烂的死亡气息。

……

苏晚靠在一个巨大的、布满锈蚀和油污的废弃液压机支架底座上,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皮囊。汗水浸透了额发,湿漉漉地黏在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颊和脖颈上。脸上、身上蹭满了厚厚的黑灰油泥,整个人如同刚从最污秽的油井深处打捞上来。

一只毫无血色的手软塌塌地垂落在冰冷的铁基座旁,指尖微微蜷曲。手背上星星点点全是干涸的黑油污渍,皮肤底下却不见先前那暴戾的红筋鼓噪。那只手搭着的地面上,散落着几块带着暗红血印的锈铁片,是她刚才挣扎爬行时抓落在地的。后背抵着冰冷坚硬的金属支架,那刺骨的寒意透过汗湿的薄衣,直往骨髓里钻。

细微的、不成调的哼唧声偶尔从她微张的唇间逸出,轻得如同叹息。头无力地歪靠在冰凉的支架上,露出的颈侧线条在昏惨惨的应急灯光下勾勒出脆弱易折的弧度。沾满油泥的睫毛低垂着,遮住了空洞无神的眼。被咬破的下唇裂着一道小口,渗出的暗红血丝粘在苍白的唇瓣上,像一道凝固的伤口。

此刻的她,褪去了那层非人的暴虐外壳,只剩下一种被彻底榨干后的、濒临破碎的死寂。

轰!轰!

远处再次传来沉闷的金属撕裂声和钱老板冰冷的指令!探测器的嗡鸣如同索命的咒语,越来越近!

苏晚搭在地上的手指,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

指尖旁边,半埋在一堆沾满黑油的生锈螺丝里,躺着一张同样染着黑油和暗红血渍的银色数据卡。

嗡!嗡!嗡!

钱老板手中冰蓝力场发生器发出的脉冲扫描音陡然变得尖锐刺耳!顶光打在他棱角分明的下颚,如同镀上了一层冷硬的金属。他一脚踹开挡路的空油桶,巨大的撞击声在死寂中炸开!“c区干净!目标——核心控制台残骸!”

“哔——!!!”

扛炮筒汉子手里的扫描仪突然爆发出刺破耳膜的尖利蜂鸣!枪口瞬间调转,死死锁定角落那片堆积如山的破烂电缆和冷却管残骸!“热信号异常!浓度飙升!在油桶后面!”

刺目的红色锁定光标如同毒蛇的信子,死死钉在电缆堆后方一个不起眼的凹坑里!那里散落着破碎的冷却液管和一个被压扁的润滑油桶,一个沾满污血和机油的薄金属件正卡在油桶的破口处!扫描仪的红光频率疯狂跳动——凹坑内部几个杂乱的信号峰值正以恐怖的速度突破警戒阈值!

端刃的汉子早已如鬼魅般无声贴至侧面,黑刃尖端那凝聚的切割锋锐如同一根淬毒的冰针,牢牢锁死那片死亡区域!

“准备!”钱老板的声音如同冰面碎裂,带着凛冽的杀机。“等它钻进去!引爆器预备!”他那只戴着冰蓝指环的手猛地抬起,掌心下的力场发生器核心蓝光暴涨,一个菱形的、高速旋转的冰蓝能量钻头虚影在掌下瞬间成型!

墨坛书屋推荐阅读:光灵行传宠妻入骨:神秘老公有点坏医武兵王陆轩重生空间之少将仙妻不是戏神穿成反派BOSS的小娇妻农女致富记走出深渊,我即是深渊都市小保安战神医婿江辰唐楚楚全集免费阅读下载弃女重生:神医太子妃乾坤剑神红包游戏:我提现了商业帝国医术助我拿下狂傲夫君不死武皇一世倾城直播:在线放牧,我有万亩草原高端食材供应商美食:随机摆摊,顾客疯狂抢购重生80年代好日子岳风柳萱免费阅读大结局化身系统,宿主莫慌,我来了!炼狱孤行者高武:开局修改锻体法震惊世界我演化的物种,都叫我创世神道士不好惹(又名:古井观传奇)慕林灰雾灭世,我是行走吸尘器糟糕!假死脱身后被女主逮住了奉旨抢亲,纨绔太子喜当娘末世玄学大佬在年代文躺赢斗罗之诸天降临游戏降临:龙国预知一切吓哭全球蚀骨缠绵:痴情阔少强宠妻老衲要还俗穿回现代直播他们羡慕哭了我有一个神奇的异能林辰苏夕然小说重生九零俏军嫂猛男诞生记罗军丁涵《上门龙婿》叶辰萧初然桃源灵霄仙尊叛逆少年的沉沦与觉醒农民修神传亿万婚宠:大牌娇妻很撩人人生四部曲最新款第一符师:轻狂太子妃超级吞噬系统坐等男神来倒追侠客阿飞
墨坛书屋搜藏榜:锦云谋票房女王安哥拉风云2009龙虎香江亲手亲嘴把十八线小明星养成天后诸天猎杀者看到成功率,我被相亲对象绑架了校园绝品医王重生之一路随心隐婚总裁的小祖宗甜哭了婚约对象是七位师姐,我要退婚!神医龙婿绝地大探险第一符师:轻狂太子妃解甲归甜(重生)怀孕后,前任小叔找上门要负责东宫禁宠带着空间当熊猫米豆和他的体验屋超级军工霸主系统绑错,我躺赢成仙田园神豪苟在都市修个仙四合院里的喜剧重生八零之军少的毒妻惊!王妃一脚踹翻了王爷的轮椅天生媒运华娱从仙剑开始曹军打赏女主播,我能无限提升修为我有一个万能系统商城都市:霸道总裁爱上我郡主当道:美男有点多闪婚之秘爱成瘾都市至尊医仙七零,恶毒女配奋斗日常私宠:婚前试爱神临觉醒:我成为异世五条悟森罗大帝最强狂兵山晋江湖,我全家都是黑道系统让我当贤妻良母龙族之从挖卡塞尔墙角开始重启白金时代重生为君我的灵器被妹妹直播抽奖了夫人虐渣要趁早全书反派都宠她爱上秦楼重生八零奶萌包占卜师:基础能力干翻全世界
墨坛书屋最新小说:甲辰道启神机策前往非洲四合院盗墓录:1942终极启程男人变威猛,要离婚娇妻咋不肯了华娱:5岁出道,养活整个公司剑客弱?我的词条无限进化!重生之激情的岁月外星文明与人类未来第九交易所开局讨债母女,我真不是渣男!抗日悍将:从士兵到无敌元帅!玉骨:民国盗墓秘闻苗乡警事狂雷武尊第四天灾里面混进个玩mc的?人生巅峰之重生先知,向邪恶亮剑重生之咸鱼升职记重生2000,我成为了各界大佬都市修真小神医秦小鱼与我的日常开局一碗蛋炒饭,吃哭高冷女武神猎神从转职开始拿下神仙姐姐后,我只想躺平蓝星第一社死战神让你去妇科当医生,你却去泡妞?娱乐:你管这叫新人?分明是癫王神豪无双赘婿开局跳崖,签到三千年医圣传承开局被分手,我继承了大富翁游戏开局异能之树,我于幕后分发异能机甲到处飞,还是发展中国家?末法终结:我的熟练度面板我很坏!但是却又很善良!重生之从高考状元到权力巅峰来自域外的剑神穿越79在东北打猎人生渣男从良记官场剧本:说错一句,万劫不复!重生大东北1983之鹿鸣北坡人在高武,开局发老婆都当卧底了,还谈什么恋爱!退伍特种兵官场晋升之路火火火火火火火火重生1980:我赶海打渔成首富寒门政道钢铁雄心从南天门到星辰大海神瞳至尊:从学霸到星河帝皇抗战:神级狙击手绝地反杀小丑皇!追随者全是绝世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