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早上的阳光透过女贞路3号精致的窗棂,将房间映照得温暖而宁静。哈利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卧室里,房间里仿佛经历了一场风暴,床上、沙发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长袍和毛衣。墨绿银边的、纯黑暗纹的、深红绣金的……每一件都被他试穿后又烦躁地脱下。
‘这一件太正式,显得刻意……那一件太随意,不够庄重……’哈利对着穿衣镜第一百次皱起眉头,最终泄气般地叹了口气。“算了,最自在的才是最好的。”他喃喃自语,弯腰从一堆衣物中捡起那件样式简单利落的黑色长袍,袖口只有两道简单的银线刺绣,是他平时常穿的样式。
他刚系好最后一颗扣子,楼下突然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喧闹声。哈利的心猛地一跳,不祥的预感让他瞬间冲出门,几步并作一步飞奔下楼。
“西弗……”看清眼前状况的哈利咽下到嘴边的话,惊愕的看着狼狈的德拉科,内心突然剧烈的跳了起来。德拉科永远梳起的铂金色的头发散落下来,脸色苍白如纸,灰蓝的眼睛里盛满了惊慌和恐惧。
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德拉科,西弗勒斯呢?你为什么自己过来了?”
德拉科抹了把眼泪,目光审视地看向起居室内的格林德沃和文达。哈利立马明白了德拉科的意思。
他强行压下恐慌,侧身一步,用尽可能平稳的声音为他们互相介绍:“盖勒特,文达阿姨,这位是德拉科·马尔福先生。西弗勒斯原本约好今天下午带他来拜访您。”他转向德拉科,“德拉科,这位是盖勒特·格林德沃先生,这位是文达·罗齐尔女士。”
德拉科尽管惊魂未定,但刻入骨髓的教养让他条件反射般地挺直背脊。他迅速整理情绪,礼貌的问候:“日安,格林德沃先生。日安,罗齐尔女士。我是德拉科·马尔福。很荣幸见到您们。”他顿了顿,取出两个精心包装但边角稍有压痕的长条礼盒,“这是我父亲的一点心意,希望您们能喜欢。”他将礼物递给文达。
看着小小的人儿学着父亲的样子进行着交际,格林德沃心下叹息。
他略一颔首,语气正式:“日安,马尔福先生。欢迎光临寒舍。请坐。”
文达闻弦知雅意,片刻便送上茶饮招待贵客。
早在德拉科到来的时候,格林德沃就注意到了他手上戴着的戒指。作为炼金大师,他一眼就看出那枚戒指的特别。虽然看着简单甚至丑陋,没有任何魔纹加持,但是千年前的工艺本身就代表着传承与权利,这是家族传承之戒。所以,他用对待家族长的态度进行招待。
一旁的哈利却几乎无法维持镇定,担忧像藤蔓缠绕心脏。他趁隙低声追问:“德拉科,西弗勒斯呢?”
格林德沃瞪了哈利一眼,‘一遇上那个黑小子就沉不住气!真是货比货得扔啊!’格林德沃内心给哈利狠狠记了一笔。
“出事了,格林德沃先生,哈利。”德拉科交叠的双手捏得指节青白,“昨晚,黑魔王在马尔福庄园举行了圣诞宴会。他趁着我父亲不防备的时候对他用了摄魂取念。他本是想找出我家传承金库位置的,结果我父亲防备心太重,没有找到。却意外窥见了一段二年级开学前的记忆……”
德拉科的眼泪终于滑落:“黑魔王大发雷霆,惩戒了我父亲和教父……他们现在都还在地牢里,谁也不让探看……母亲用双面镜联系我,让我去教父办公室找到来这里的门钥匙,自己过来……她说,万一……万一……我自己在学校不安全……”
哈利脸色刷得褪去血色,他张了好一会口,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是有关什么的记忆?”
“母亲说,是父亲跟教父说话的片段……教父威胁我父亲不要找你麻烦……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哈利立刻回想到一年级时自己因为嫉妒找德拉科麻烦的事。当时西弗勒斯就说招惹德拉科就是招惹马尔福家族长。原来背后还有这样一件事。当时他确实受到了教训,伏地魔的日记本就是卢修斯·马尔福故意送进学校的。
“只是这样的话,你母亲根本不会这么担心吧?”格林德沃问道。
“黑魔王一直想得到马尔福家族的传承金库,父亲一直周旋……这次被抓住错处,他怕是要借题发挥,不问出金库位置不会罢休了……”德拉科哽咽道。
“那西弗勒斯……”哈利看着脸色苍白的德拉科实在没法问出‘抓你父亲就抓你父亲,为什么连西弗勒斯也要惩罚。’这样的话。
“教父在食死徒中地位超然,除了因为他是唯一的魔药大宗师,还因为他是黑魔王安插在邓布利多身边的间谍……黑魔王连最忠诚的仆人都不相信,难道会真的相信一个不明阵营的间谍吗?他因为教父对你的态度而怀疑他的忠诚……”德拉科的声音充满苦涩。
哈利脸色更加苍白,内心被悔恨噬咬。他当时怎么就那么混蛋呢?为什么不听他的话,非要与他对着干呢?哈利恨死自己了。
“我们该怎么办?盖勒特……”他求助地看向格林德沃。
“等着。就这点小风浪,他们要是都越不过去,那也就不用在伏地魔手下讨生活了。你们什么也不要做,不要给他们扯后腿。最迟今晚上他们就会回来的。马尔福夫人让小马尔福先生过来,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你们不用惊慌。”
“真的吗?会没事的是不是?”哈利眼里开始蓄满泪水。
“没事。你别担心了。”格林德沃无奈的说道:“你带马尔福先生去楼上客房安顿下来,看看还缺少什么让文达准备,马尔福先生需要休息一下。”
哈利看着不准备再说话的格林德沃,知道问不出更多了。他起身和德拉科互相搀扶着上楼去了。
终于熬到晚餐的时候,哈利草草塞了几口饭,就对格林德沃说道:“我吃完了,我要去蜘蛛尾巷一趟。”说完就站起来要走。
“坐下,吃饭。”格林德沃强硬的命令道。
“盖勒特!”哈利眼眶红红,大有你不让我去,我就哭给你看的架势。
“哈利,你乖乖吃饭等着,我让人准备的治疗魔药还没送过来呢。”文达温声劝解道。
“好。”哈利这才发觉,自己光知道着急,一下午都不知道要准备伤药。
他机械地将盘子里的晚餐塞进嘴里,味同嚼蜡的吞咽下去。
晚餐过后,文达将手下人送过来的医疗箱递给哈利,“去吧,注意安全。”
德拉科很想也跟着去,他忍了又忍,最终只说了一句:“有消息了,一定告诉我。”
哈利点点头,飞快地冲出家门。他搭乘骑士公交车到达科克沃斯之后,就变身狸猫直奔蜘蛛尾巷。
哈利通过猫门进入这个四年没有回来过的家。看着熟悉的一切,他的眼泪终于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他准备好一切可能用到的东西后,便一直呆坐在起居室的旧沙发上,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壁炉中的火焰。期盼下一秒,斯内普就会完好的从里面走出来。
哈利都不记得魔法钟表敲响几次了,他一个姿势也没换过。终于,壁炉里燃起了绿色的火焰。哈利几乎是蹦起来的,几步窜到壁炉前。在那个人跌倒在地前将他揽在了怀里。
斯内普在感觉到有人时,疲惫的肌肉又紧绷起来,当他闻道那熟悉的薄荷味道,又放任自己跌在来人怀里。
“维里……”他终于能闭眼休息一会儿了。
斯内普在哈利搀扶下回到楼上卧室里。哈利就像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忙前忙后照顾伤患,喂水、喂钻心咒缓和剂、用湿毛巾沾湿被血污粘在身上的衣服、查看伤口。
看到斯内普前胸后背遍布的狰狞鞭伤,哈利的泪水忍不住的流了下来,滴在伤口上,惹得斯内普嘶了一声。哈利赶忙擦干眼泪,免得又滴在伤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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