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躺在雪屋中毛毡铺着的床上,一遍遍的看着妻子写给他的信,当翻开那张他小时候的画像时,呵呵笑了,太像了。画上一个小男孩趴在桌子上手拿毛笔专心的写着字,身后正站着年轻的太后,慈祥的看着他。他知道妻子丹青了得,将两个人画如此栩栩如生,太形象了。
封言一猫腰钻了进来,扬起手中的信,语气中带着难掩的愉悦:“恭喜殿下,贺喜殿下,太子妃娘娘生了两个小皇孙。”
“真的?两个小皇孙?”太子一听这个消息,整个人都炸了,“怎么是两个小皇孙?皇宫里还有人生孩子了?”
“太子妃娘娘一胞双胎,生了两个小皇孙。鹰儿姑娘飞鸽传书,卑职接到信后第一时间来告诉您,”巨大的喜悦充斥着太子的头脑,他不相信的接过信,打开一看:
主子喜得双生贵子,
母子均安,转告殿下。
鹰 敬上
连着看了几遍,确定是真的后,太子顿时激动的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做什么好,只是一味地道:“封言,孤后继有人了,孤有儿子了。”
封言看着开心如稚子般的主子,也跟着笑了:“是的,殿下,东宫有小主子了。”
太子在屋内来回踱步,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兴奋,突然停下,急切道:“封言,快,随孤回东宫。孤想看看太子妃和孩子。”说罢便大步朝外走去。
“主子。”封言叫住了他。“战争还没结束,不宜回去。再说,大雪还封着山呢。我们想回也回不去。”封言心下内疚却不得不将太子拉回现实。
是啊!战争还没结束呢。韩巴缑还在对面星岚城,天天盼望他和他的将士们被冻死饿死呢。今年虽然多存了些粮食,草药,但将士们依然只能吃个半饱,但这已经是最好的了。
好在因为有雪屋居住,冻伤冻死的情况暂时没有发生。太子脚步一顿,眼中的急切慢慢转为坚定,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回到雪屋。“封言,拿纸笔来,孤要给太子妃写信。”
封言听命拿来一小块树皮,太子用缝衣针在上面刻上字:“玫儿吾妻:辛苦,想你,爱你。寒。”刻好以后,亲自交给信差。军营里虽有纸笔,墨却异常金贵,他舍不得用。
接下来的日子,太子更加专注于战事。每日亲自操练,研究战略,鼓舞士气。
而对面星岚城,韩巴缑等一众将士坐在烧着地龙的屋内,喝着热茶和美酒,一群舞妓在悠扬的琴声中翩翩起舞。其中一名喝的醉醺醺的,红着脸得意洋洋的道:“也不知这陆靖寒到底是真蠢还是假蠢。哈哈,看那启军,在这冰天雪地中,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韩巴缑大笑:“他实在太自不量力,当年就是兵败在冬天,粮草送不进来,如今再被大雪困住,我只需按兵不动,他们便不战自败。”
“自作孽,不可活。这次倒是学的聪明了一些,知道做缩头乌龟了。不过也无济于事,也不知道睡在帐篷里,能否等到天亮?”那将领说完,众人附和着大笑起来。
韩巴缑得意的道:“暂时让他逍遥上一段时间。我已经打探清楚了,陆靖寒按兵不动,就是在跟我们耗时间,等开春雪化,粮草正常供应,他就可以正面跟我们作战了。
也不知道他每天能掩埋多少冻死的士兵。那人说,他愿意熬,就成全他,让他安稳的度过这个冬天,好好感受一下被冻僵饿晕的感觉。”又是一阵大笑。
“这日子太平静也无聊至极,我们也不能让他太闲着,找点事做。”韩巴缑眼睛盯上一个舞妓,转动着手中的酒杯道。
“大人是想……”旁边将领心领神会。韩巴缑冷笑一声:“没错,让她去启军军营,就说自愿投靠,给他们送点‘惊喜’。”那舞妓听闻后,停下动作,款款上前,眼波流转,盈盈下拜。韩巴缑看着这风情万种的尤物,小腹一紧,一把拉起这女子,扛在肩头,只奔卧室而去。不一会,里面便传出如狼一般的低吼和女子的娇呼声。
这边,太子正与封言等几人商议军情,忽然士兵来报,说有个女子自称自愿投靠。太子皱起眉头,封言道:“殿下,此事恐有蹊跷,莫不是对方的计谋。”太子沉思片刻,“先将她带进来。”
不一会,那女子被带进太子所住的雪屋,太子盯着她看了半天,问了一句:“你是乾国人?”
“是的,小女子是乾国人氏,祖上世代为官,因为得罪当朝太师,被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判了死罪,全家男性充军,女性为奴为妓,小女子作为军妓被押送到这里,日夜遭受折磨,实在活不下去了,才想办法逃了出来。如今实在无处可去,只能投奔殿下。望殿下收留。”那女子穿着单薄,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寒冷,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拉出去砍了。”太子并不怜香惜玉,冷冰冰的下了命令。那女子似乎没想到看似温润如玉的太子能如此冷漠,吓得花容失色,连忙磕头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