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弥漫着尴尬（劫匪）和煎饼果子怨念（龙潜）的银行区域，龙潜和张悦带着那把疑似成精的赤霄剑，再次回到了略显冷清的“老王头茶馆”。
茶馆里，收音机的杂音已经消失，重新播放着咿咿呀呀的戏曲。老掌柜依旧在柜台后打盹，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这方小天地，倒有种奇异的安宁。
龙潜将那袋失去了“灵魂”的至尊煎饼果子嫌弃地丢在一边，小心翼翼地将用旧报纸重新包裹好的赤霄剑放在雅间的茶几上，仿佛那是什么易碎品——虽然它刚刚可能“吸食”了一份煎饼果子的精华。
“所以，”张悦抱着手臂，靠在椅背上，目光在龙潜和那报纸包裹之间来回扫视，“我们现在有了一个初步结论：你这把来路不明的古剑，里面可能住着一个……嗯，对煎饼果子有特殊偏好的……‘灵体’？而且它还能通过这种‘进食’方式，反过来给你一点微不足道的……好处？”
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分析案情，但微微扬起的嘴角暴露了她觉得这事儿无比荒诞的事实。
“动态视力提升和精力恢复，怎么能叫微不足道呢？”龙潜一本正经地反驳，虽然他自己也觉得这反馈有点过于“接地气”，“这说明它是有成长性的！红阶一段只是开始！说不定等它多吃点……呃，多吸收点‘烟火愿力’，就能变成橙阶、黄阶，到时候给我反馈个‘透视眼’或者‘三天不睡觉’之类的神技呢？”
“透视眼？”张悦挑眉，眼神里带着审视，“你想用来干嘛？”
“当然是用于……勘察地形，寻找线索，维护世界和平！”龙潜一脸正气凛然，随即又垮下脸，“好吧，我承认，主要是想着下次打麻将能看清对家的牌。”
张悦没好气地丢给他一个白眼，决定不接这个话茬。她转而问道：“韩玥说的那个城西老厂房地块，你怎么看？‘闹鬼’？这年头，还有用这种拙劣借口压价或者阻挠开发的手段？”
龙潜摸着下巴，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茶几上的赤霄剑，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盘旋：“你说……鬼……算不算是一种比较特殊的……‘能量团’或者……‘负面愿力’？我这吃货剑灵，它会不会……换换口味？”
张悦被他这个想法噎了一下，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你……你想让你家剑灵去……‘吃鬼’？！龙潜，你的脑回路是不是被你那把剑给劈过？！”
“探索未知嘛！”龙潜来了兴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万一它就好这口呢？那我们岂不是找到了一个低成本、高效率的‘驱鬼’方案？顺便还能给它升级，一举两得啊！”
就在龙潜为自己的“天才”想法而沾沾自喜时，雅间的门帘被轻轻掀开。打盹的老王头不知何时醒了，端着一壶新沏的茶和一碟花生米走了进来。
“两位，聊得挺热闹啊。”老王头笑呵呵地把东西放下，布满皱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表情，但他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睛，却似有深意地扫了一眼茶几上被报纸包裹的赤霄剑。
龙潜和张悦都是一愣。这老掌柜，耳朵这么灵？他们刚才说话声音不大啊。
“王大爷，您……听见我们说话了？”龙潜试探着问。
老王头慢悠悠地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坐在旁边的竹椅上：“人老了，觉轻，你们年轻人说话，我这把老骨头想不听都难哦。”他抿了口茶，目光再次落在那报纸包裹上，“小伙子，你这‘东西’，不简单啊。煞气内敛，灵光隐现，是件古物吧？只是……似乎受了很重的‘尘封’，灵性蒙昧，需要滋养。”
龙潜和张悦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这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老茶馆掌柜，居然能看出点名堂？
“王大爷，您懂这个？”龙潜立刻来了精神，身体前倾，“您说的‘尘封’和‘滋养’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就跟……需要吃东西补充能量一样？”
老王头呵呵一笑，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可能觉得这个动作比较有高人风范）：“万物有灵，器亦然。沉睡久了，自然需要唤醒。至于滋养嘛……各有各的道。寻常古物，靠的是岁月沉淀、人气温养。而你这样……嗯，比较特别的，或许就需要一些……比较特别的‘资粮’。”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补充道：“比如，某些积聚不散的特殊‘气场’。”
特殊气场？龙潜眼睛一亮，这不就跟“闹鬼”地块对上了吗？
“王大爷，您知道城西那个老厂房地块吗？听说那儿……不太干净？”张悦也敏锐地抓住了重点，出于警察的职业习惯问道。
老王头眯着眼，回忆了一下：“哦，你说那块地啊……有点印象。那儿以前是个老机械厂，红火过一阵子。后来嘛……听说出过一些不大好的事情，厂子也黄了。荒废了这么多年，有点奇奇怪怪的传闻，不稀奇。这城市啊，像个活物，有些地方气血通畅，有些地方就容易淤积‘病灶’。”
他指了指脚下的地面：“就像我这小茶馆，别看不起眼，但位置好，南北通透，聚气而不滞，所以待着舒服。那块老厂房嘛……估计是‘气’堵住了，加上过去可能有些怨念残留，就成了现在这样。”
龙潜听得连连点头，感觉这老王头越看越像隐藏在市井里的高人：“王大爷，那您看，如果我们想去那个‘病灶’看看，有没有什么……注意事项？或者，怎么判断那里的‘气’能不能……‘吃’？” 他最后两个字说得特别小声，还瞟了一眼赤霄剑。
老王头被龙潜这“吃气”的说法逗乐了，摇摇头：“年轻人，路子挺野啊。注意事项嘛……心正不怕影子斜，但也要量力而行。至于能不能‘吃’……”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那报纸包裹，“得看你那‘伙计’自己的胃口和本事了。不过，老头子我这儿倒有个小玩意儿，或许能帮你们看看‘气’的颜色。”
说着，老王头从怀里摸索出一个巴掌大小、看起来像是老旧黄铜罗盘的东西，但上面没有常规的方位刻度，反而镶嵌着一块略显浑浊的、类似水晶的镜片。
“这叫‘观气镜’，年轻时候捣鼓的小玩意，”老王头随意地递过来，“对着你觉得不对劲的地方看看，如果镜片里的景象出现扭曲、变色，或者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那就说明那里的‘气’有问题。具体什么问题，就得你们自己判断了。”
龙潜如获至宝地接过这“观气镜”，入手微沉，带着老物特有的温润感。“王大爷，这……这太贵重了，多少钱？我买！”
老王头摆摆手，重新端起自己的茶杯，走向柜台：“一个小玩意，放在我这儿也是积灰，你们拿去用吧。记得啊，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别吓着就行。老头子我啊，还得听我的戏去咯……”
看着老王头优哉游哉的背影，龙潜摩挲着手中的“观气镜”，又看看茶几上的赤霄剑，感觉自己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这画风，从都市爽文瞬间跳到了灵异探险频道，还附带一个神秘Npc老爷爷赠送任务道具？
张悦也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她低声对龙潜说：“这老掌柜……不简单。不过，这东西靠谱吗？”她指着那“观气镜”。
“管他靠不靠谱，试试不就知道了？”龙潜兴致勃勃，他已经迫不及待想去那个“闹鬼”地块，验证一下他的“剑灵吃鬼”理论了。
他拿起手机，直接拨通了韩玥的电话：“韩玥，帮我准备一下，明天上午，我们去城西老厂房地块实地考察！对，就是那个‘闹鬼’的地块！记得……多准备点不同口味的小吃，特别是……嗯，味道重一点的，比如臭豆腐、螺蛳粉什么的……”
电话那头的韩玥明显愣住了：“龙总……您这是要去……野餐？”还是口味如此独特的野餐？
龙潜看了一眼赤霄剑，神秘一笑：“不，是去给我们的‘秘密武器’……准备可能的新口粮。”
张悦在一旁扶额叹息，她已经开始为明天的“实地考察”感到深深的担忧了。这组合：一个脑回路清奇的老板，一把可能喜欢吃“重口味”的剑，还有一个被迫接受唯物主义崩塌的警察……明天那片“闹鬼”的老厂房，注定不会平静了。
赤霄剑静静地躺在茶几上，报纸包裹之下，似乎又有极其微弱的红光，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