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生活，就像一根被越拧越紧的发条。
教室里，昔日课间的喧闹被一种沉闷而紧张的空气所取代。
黑板上方的倒计时牌，数字一天天变小，像悬在每个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空气里弥漫着油墨试卷的味道和淡淡的风油精气息，那是学生们对抗疲惫的武器。
老师们步履匆匆，表情严肃，三句话不离高考。
“一分压倒一个操场的人”、“现在多流汗，考后少流泪”之类的口号被反复提及。
晚自习的灯光总是亮到很晚，映照着一张张或专注、或焦虑、或疲惫的年轻脸庞。
在这种氛围下，任何一点能打破单调、尤其是能带来荣誉的事情，都会引起巨大的关注。一年一度的全国高中数学、物理联赛选拔，就成了高三尖子生们瞩目的焦点。
学校的公告栏前围满了人。
“全国联赛选拔！要是能拿个省奖，高考能加分吧？”
“想啥呢，那得多难啊，肯定是陈默、林薇他们的事。”
“听说省城的名校，对这种竞赛成绩看得很重呢！”
果然，陈默的名字毫无悬念地出现在了数学和物理两份选拔名单的首位，林薇也同时报名了两科。
令人稍感意外的是，高启明的大名也赫然在列，报的是数学。
赵峰在一旁替他吹嘘：“明哥肯定行！省城的教育水平多高啊，这种竞赛肯定见过大世面！”
高启明自己也扬着下巴，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他瞥了一眼正在座位上淡定看书的陈默，心里盘算着：‘学习好有什么用？这种竞赛讲究的是思维和见识，我这从省城来的，还能比你差了？正好让林薇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全面人才。’
陈默内心oS：‘哟，氪金玩家还想挑战高难度副本？勇气可嘉，就是不知道装备能不能弥补等级和技术的绝对差距。’
选拔考试在周末进行，考场气氛比月考凝重百倍。
试卷发下来，只听得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题目难度远超高考水准，涉及的知识点深且灵活，很多题目更像是智力谜题，需要极强的逻辑思维和创新能力。
高启明拿到试卷，初时还带着自信，但很快额头上就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咬着笔杆，眉头拧成了疙瘩。很多题型他确实在省城的补习班上见过类似的，但难度根本不是一个量级！
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像生了锈的齿轮，运转得异常艰难，时不时还卡死。他偷偷瞟了一眼斜前方的陈默。
只见陈默神态自若，仿佛做的不是竞赛题，而是小学算术。
审题速度极快，笔下几乎不停顿。更让偶尔抬头监考的周老师感到震惊的是，陈默的解题过程简洁得令人发指！
一道复杂的函数与数列结合题，标准解法需要大半页纸的推导，陈默只用了几行，巧妙地运用了柯西收敛准则的思想（大学数学分析内容），直击要害。
一道棘手的平面几何证明题，他辅助线画得匪夷所思，却瞬间让条件和结论之间的关系豁然开朗，用的似乎是未来几年才会在竞赛圈流行的“反演”思想雏形。
物理题更是如此，他时不时用点微积分工具处理变化率问题，或者用向量、坐标变换秒杀一些力学难题，降维打击得毫不留情。
监考老师们在后面交换着惊骇的眼神。这学生……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这些方法他们有些都看得一知半解，但结果却毫无疑问是正确的！
高启明看着陈默那轻松的背影，再看看自己几乎空白的答题卡，一股绝望和羞愤涌上心头。他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几天后，成绩出炉，张贴在公告栏。
数学组：陈默，市一等奖（满分150，他拿了148），入选省代表队。
物理组：陈默，市一等奖（同样高分），入选省代表队。
林薇获得了数学市二等奖和物理市三等奖，成绩相当不错，但被陈默的光芒完全掩盖。
而高启明的名字，在长长的名单里苦苦寻觅，最终在数学组的末尾找到了——鼓励奖，连三等奖都没摸到边。
围观的人群爆发出巨大的惊叹。
“我靠！双料市一！省队！”
“陈默还是人吗？这分数逆天了！”
“果然，学霸的世界我们不懂。”
李伟兴奋地差点跳起来，与有荣焉。
林薇看着陈默的名字，眼神复杂，有佩服，也有一丝不甘落后的倔强。
高启明脸色铁青，一把推开人群，头也不回地走了，赵峰跟在他后面，想安慰又不知说什么好，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陈默内心oS：‘啧，所以说了，在绝对的技术流面前，氪金也只是增加点皮肤光泽度，改变不了本质战五渣的事实，希望这位哥们儿能吸取教训，好好回去练级，别再送人头了。’
“县中出了个天才”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安市的教育系统，甚至引起了市里重点中学的关注。
一中、二中的校长和教研组长们都在私下打听：“安州县中那个叫陈默的学生，什么来头？怎么培养的？”
陈默在学校的名号更响了。
“沉默的学霸”、“鬼才”、“陈导图”（源于他的思维导图）之外，又多了“竞赛收割机”的称号。
他走在校园里，收获的不仅是同年级学生的注目礼，连低年级的学弟学妹都会指着他小声说：“看！那就是高三的那个陈默学长！双料省队大佬！”
张老师、周老师等一众教过他的老师，脸上都洋溢着自豪的光芒，走路都带风。
孙校长更是直接在升旗仪式上点名表扬，称陈默是“学校的骄傲”，号召大家学习他“科学的学习方法和勇于攀登高峰的精神”。
陈默内心oS：‘骄傲啥啊，这也就是新手村的小boSS首杀公告而已，真正的挑战在省里，在全国呢，不过……这种感觉，偶尔体验一下，好像也不赖？至少，比上辈子加班猝死无人问津强多了。’
他摸了摸鼻子，在一片崇拜的目光中，淡定地走回教室。
知识的降维打击，才刚刚开始。他的锋芒，已无法隐藏。